“那女人一定在車里面,給我追!”
頭兒臉色陰沉,毫不猶豫的拿起對講機下令吩咐道。
“頭兒,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老汪一踩油門追了上去,但還是擔心的提醒道。
頭兒臉色變了變,感激的看了老汪一眼,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當即在對講機里又喊了一嗓子:“一組、二組跟我追,三組、四組留下,嚴防死守,給我盯死了每一個進出的人。”
與此同時,其他蹲守人員的帶隊者也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就連之前出動去圍堵吳強的車輛,在接到命令后,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就地一個緊急掉頭,開始追擊黑色別克。
口罩男看著一輛輛汽車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吼一聲:“坐穩了!”
張曼婷和杜月文下意識的剛抓緊扶手,就聽嗡的一聲,車子猛然加速,在三輛車子合圍堵住路面之前,險之又險的擦著一輛車子的車頭沖了出去,帶起一溜火星和緊急剎車聲。
三輛車子原地轉了幾個圈,在地面上摩擦出黑色的輪胎印記才勉強停住車,車上的人員臉色慘白,背后驚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口的大罵這個瘋子。
杜月文胃里一陣陣的翻江倒海,臉色變的煞白無比,想要干嘔卻根本來不及吐,就如同騰云駕霧般在不斷的升騰,讓她的心始終懸在了嗓子眼里,渾身的肌肉繃緊,緊閉著雙眼,發出一聲聲高分貝的驚恐尖叫。
“閉…閉嘴。”
張曼婷看著道路兩側的風景如同電影快進般不斷的消逝,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讓她的腎上腺素不斷分泌,雖然臉色慘白的毫無人色,但眼底卻閃爍著病態的光澤,沖著杜月文大吼道。
只可惜,杜月文此刻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精神也已經崩潰,哪里還能聽的進去她的威脅,依然緊閉著眼睛發出凄厲的恐懼尖叫。
“臭娘們,叫你閉嘴聽到沒有?”
張曼婷強忍著內心的不適,眼中閃爍著兇光,拿起匕首就向杜月文大腿上扎去。
滋啦!
就在此時,車輛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口罩男突兀的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原地漂移向左駛去。
急劇的失重感傳來,張曼婷隨著慣性驚叫一聲,重心不穩下手中的匕首噗的一聲扎在后座的真皮座套上。
杜月文此刻終于恢復了一絲冷靜,眼角余光見張曼婷竟然企圖用匕首桶自己,頓時心驚膽跳,若不是剛好急拐彎,恐怕自己此刻就已經被這惡毒的女人捅傷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杜月文渾身顫栗著,極度恐懼之后就是滔天的怒火升騰,莫名其妙的被人綁架不說,這狠毒的女人竟然還想要用匕首殺了自己。
這個時候的杜月文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抱著就算死也要從張曼婷身上咬下一塊兒肉的心思,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到張曼婷的身上壓住她,用手拽著她的頭發拼命撕扯,穿著高跟鞋的腳也沒閑著,拼命的踹著她的手腕。
張曼婷的身體本就失去了平衡,猝不及防下頭發和手腕吃痛,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慘叫,匕首脫手掉在了車座下。
“賤女人,我沒招你惹你,竟然想要殺我,該死的賤貨,你給我去死吧…”
杜月文漂亮的臉蛋扭曲猙獰,發出如同河東獅般暴怒的咆哮,一手死死的拽著張曼婷的頭發,一手拼命的向她臉上抓撓。
張曼婷哪里想到溫順的小綿羊會突然化身爆發的母老虎,臉上的口罩和墨鏡被扯掉,姣好的臉蛋也被抓的滿是血痕,驚恐羞怒下奮力的掙扎著,在狹小的空間里展開了反抗,一只手死死的護住臉,另一只手扯住杜月文的頭發使勁兒的生拉硬拽。
杜月文吃痛之下慘叫一聲,腦袋不由自主的沿著頭發被拽的方向偏移,竟然讓張曼婷趁勢猛一翻身,把她掀的身軀后仰。
“該死,竟然敢抓傷我的臉,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張曼婷勢如瘋虎,用力坐起身來,反過來壓住杜月文的雙腿,雙眼猩紅臉色猙獰的怒罵著,拽著她的頭發,不停的往車門上撞。
杜月文本就是精神崩潰下才竭盡全力爆發,全憑著一股血勇之氣才堅持到現在,此刻一不小心被張曼婷翻盤,胸中的那一股氣一泄,渾身癱軟的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打死你,打死你個臭婊子,竟然敢抓花的我臉。”
張曼婷快要氣瘋了,即便杜月文已經放棄了反抗,她依然不依不饒的拽著她的頭發拼命的往車門上撞擊著。
鮮血已經染紅了杜月文的臉,溫熱的液體沿著她雪白的脖頸向下蔓延,如同任人擺布的布娃娃般再也沒有了掙扎能力。
一雙疲憊的眼睛露出解脫之意,如同即將渴死的魚般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閉上眼睛,兩行淚水沿著眼角流下,和鮮血混成了一塊兒。
張曼婷仍然瘋狂的拽著她的頭發,用她的腦袋拼命的撞擊著車門,來發泄她胸中抑積著的怒火,滿是抓痕的臉此刻凄厲如鬼。
她一個窮山溝出來的女人,要文化沒文化,要本事沒本事,全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才混到今時今日,可現在,她這最大的依仗竟然被這個該死的女人給毀了,這讓她徹底的失去了理智。
“住手,你瘋了嗎?特么的瘋婆子,她快要死了。”
始終在全神貫注駕駛車輛的口罩男,直到此刻才從包圍圈中殺出一條血路,從觀后鏡里察覺不對,頓時驚恐的怒吼道。
“死了好,我就是要殺了她,這個賤人竟然敢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張曼婷已經完全失控,額頭青筋凸起,臉色猙獰暴戾,讓人不寒而栗。
“去尼瑪的,你要是再不住手,老子現在就停車,把你送給你的仇家。”
口罩男暴怒的大罵道,心里慌亂如麻,后悔為了還個人情把自己陷入這個大麻煩當中。
挾持一個無辜的女人,本就非他所愿,但他很自信能夠逃出包圍圈,到時候好好補償下那個女人,應該就會沒事的,畢竟她也沒有收到什么傷害,只是受點驚罷了。
可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張曼婷這個瘋子竟然要殺了這個無辜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死了,他也會被卷入這場挾持殺人案當中,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口罩男那不似開玩笑的口吻讓張曼婷恢復了一點理智,停下了手中的傷害,看著杜月文早已昏迷過去,鮮血染紅了她的臉和半邊身子,頓時嚇的渾身顫栗,臉色蒼白,六神無主的驚恐哭喊道:“怎么辦?怎么辦?我殺人了,殺人了…”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殺了她,但那是暴怒之下失去理智后的沖動,可現在冷靜下來,她卻害怕了,畢竟偷人是殺人是兩碼事。
她苦心積慮的熬到現在,在生死一線中掙扎,不就是為了想要扳倒那個人,能夠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嗎?
她還有大把的錢財沒有來得及享受,她還有大把的青春沒有來得及揮霍,她不想死,更不想背著一個殺人通緝犯的罪名惶惶不可終日。
“別慌,看看她還有呼吸沒有?”
口罩男心里雖然也很慌亂,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亂,否則事情就麻煩大了,沉穩的吩咐道。
張曼婷眼中一亮,暗罵自己已經慌了手腳,這女人雖然渾身是血昏迷過去,但并不代表她已經死了啊,只要她不死,那就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探了下杜月文的鼻息,臉色頓時一喜:“還有呼吸,但是極為微弱。”
“想辦法給她止血,我要送她去醫院搶救。”
口罩男腳下一踩油門,當機立斷的說道。
“不行,不能去醫院,去了醫院我們都跑不掉。”
張曼婷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厲聲尖叫道。
“那你說怎么辦?再不搶救這女人就算沒別的事,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到時候我們都跑不掉,你特么的找死,別連累老子。”
口罩男煩躁的大吼道。
“不行,堅決不行,不去醫院是她死,可去了醫院我們都要死。”
張曼婷的精神又到了崩潰的邊緣,聲嘶力竭的哭喊道。
“特么的,既不能送醫院,又不能看著她死,你說該怎么辦?”
口罩男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心里懊悔的要死,為了一個所謂的人情,這次可算是把自己折進去了。
“我不管,人要救,但絕不能送醫院。”
張曼婷雖然慌亂,但她自私的本性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這個女人死了,她也絕不能去醫院自尋死路,那個人的勢力有多大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她敢保證,這邊去了醫院,不出三分鐘她就會被人抓走。
口罩男一時之間也慌了神,煩躁的掏出一根煙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那濃郁的煙霧直達肺部,然后通過口鼻噴了出來。
熟悉的感覺讓他空白的大腦恢復了一些思考能力,腦海中驀然閃過一道靈光,驚喜的叫道:“有了。”
“快說,你想出什么辦法了?”
張曼婷早已經是六神無主,聞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口罩男的身上。
“我有一個醫術很高明的朋友,把這個女人送去我朋友那搶救,那就不用去醫院了。”
口罩男通過過后視鏡,發現那些追蹤的人已經被他甩掉,但他知道只是暫時的,那些人很快就會再次追上來,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脫離這些人的視線,把受傷的女人交給自己的朋友,免得連累到他。
“太好了,他在哪里,快點把這女人送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張曼婷驚喜的說道。
她之前也顧不上許多,拿出一條古奇的裙子捂在杜月文的腦袋上,只是因為不知道傷口在哪里,根本沒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