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朱無暇骨子里的驕傲讓她很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但此刻的她急于遮掩住被撕開的血淋淋傷口,再加上眼前的年輕人帶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毫不遲疑的接過墨鏡戴上,雖然遮不住額頭上丑陋的傷疤,但用劉海擋一下,一般人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走吧,先離開這里!”
丁寧雖然很氣憤那些無良的嘴賤住客,但人家畢竟只是說些難聽話,總不能因為這樣就把這些人都殺了吧。
所以,他只能先帶著心理受創的朱無暇先行離開。
“嗯!”
朱無暇如同受了驚的鵪鶉瑟瑟發抖,柔弱的的應了一聲,緊跟在丁寧的身后。
“那個男的饑不擇食吧,連長的這么丑的女人都下的了口。”
一個留著馬殺特發型的青年惡毒的譏笑道。
“嘿嘿,這女人雖然長的丑,但身材很棒,蒙上臉一樣爽翻天。”
旁邊的一個中年胖子色瞇瞇的盯著朱無暇曼妙的背影,一臉猥瑣的說道。
“哈哈,老兄的口味還真重,想到她那張臉,我就性趣全無,老兄竟然還能下得去嘴,兄弟佩服佩服。”
馬殺特沖著胖子豎起了大拇指,一臉驚為天人的仰慕表情。
“哎,兄弟,你還是太年輕了啊,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會明白,女人長著再好看的臉蛋也沒用,身材好才是王道啊。”
中年胖子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諄諄教導道,還示范性的摟過身邊長相一般但身材火爆,胸前足有e罩杯的女人,淫笑道:“這樣的女人玩起來才有勁兒。”
“討厭,黃老板,你壞死了。”
那女子“嬌羞”的捶了捶他的胸膛,臉上的粉簌簌的直往下掉,惹得胖子眉飛色舞的哈哈大笑。
馬殺特青年看著女人臉上的皺紋差點沒吐出來,臉色煞白的干笑一聲:“嘿嘿,老兄口味獨特,小弟甘拜下風,回見,回見!”
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轉身就要回房,“嘭”的一聲,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狠狠的一腳把馬殺特青年踹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墻壁上,張口吐出一口鮮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那黑影如影隨形,緊跟著一腳踢在他的臉上,馬殺特青年凌空飛起,嘴里噴出的鮮血中夾雜著滿嘴的牙齒。
“啊,殺人…”
胖子目睹了這一幕,嚇的失聲驚叫,話還沒說完,只覺渾身一陣劇痛,仿佛被奔馳的列車撞中了似的,眼前一黑,步入了馬殺特的后塵。
那名身材火爆的老女人正要尖叫,卻看到那道身影猛的一回頭,那雙呆滯無神如同死魚眼一般的眼睛,讓她很明智的雙眼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老女人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黑影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過了足有五分鐘,這才壯著膽子把眼睛偷偷睜開一道縫,現場哪里還有任何人影,那黑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無聲無息的離開。
老女人這才長松了口氣,看著昏迷不醒的馬殺特和胖子被打落了滿嘴的牙齒,她這才發出凄厲的尖叫聲:“殺人了,殺人了,快來救人啊…”
七樓703房間里,丁寧目光溫潤的看著坐立不安的朱無暇,溫聲道:“你這應該是小時候的燙傷吧。”
“我…嗯!”
朱無暇的心從來沒有跳的這么快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特別想和這個年輕人待在一起,才鬼使神差的拉著他來開了個房間。
或許,是他沒有嫌棄自己,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用怪異的眼光看她,還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挺身而出幫助了她,讓她油然生出一種依賴感,這大概就是友情吧。
由于臉上的燙傷,從小到大朱無暇都是在別人的白眼和謾罵中渡過,同學、鄰居都對她畏如蛇蝎,更別說和她交朋友了。
她的母親又不在了,朱鵬程雖然疼愛她,但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哪里會有女人細心,所以,朱無暇的內心是孤獨而又自卑的。
丁寧沒有問她是怎么被燙傷的,也沒有問她為什么不去做整容手術,因為他知道,她這是因為小時候的燙傷而毀容,憑借現在的整容技術,根本無法讓她恢復原貌。
“謝謝你,我該走了。”
朱無暇雖然很不舍得離開,但從小養成的自卑心理,讓她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和任何人交朋友,所以,她很快就恢復了理智,聲音冰冷的說道。
“嗯,我也該走了,對了,我有個朋友,醫術很不錯,如果你想恢復你的容貌,可以給他打電話試試。”
丁寧伸手摸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里,萍水相逢,他能幫她的只有那么多了。
至于那個胖子和馬殺特,只是因為他聽不慣他們的污言穢語,悄悄放出鬼頭附身的金毛僵尸去小小的教訓他們一番,打掉他們的牙罷了。
“謝謝,我不…嗯,你認識少…丁神醫?”
朱無暇知道自己的情況,也曾經咨詢過世界最頂級的整形整容醫生,但卻沒有任何醫生敢保證能夠讓她恢復原貌,畢竟她被燙傷的部位里面的肌肉已經萎縮,不是光植皮就能夠修復的。
雖然有醫生提出,在她萎縮的面部肌肉里添加硅膠類的人工填充物,來充實她的臉頰肌肉,但卻被她拒絕了。
接過名片后,她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眼前之人的好意,但在看到名片上丁寧的名字后,她驀然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他。
丁寧摸了摸鼻子,心里暗自得意,沒想到哥現在已經這么出名了,連金碧輝煌的服務員都知道哥,臉上卻露出一副肅然之色:“當然認識,我和丁神醫是關系很不錯的朋友,你如果有需要就去找他,就說是我介紹去的,他一定會幫你恢復原貌的。”
“人家…人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提你啊。”
朱無暇有些忸怩的說道。
看著她嬌羞動人的姿態,丁寧被撩的一陣口干舌燥,拋開她被毀的容貌不說,這姑娘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都是超一流的。
估計要不是因為她臉被毀容,也不可能屈尊在這里當個普通的服務員來養活自己。
雖然他之前認為朱無暇肯定是個武道高手,可在她輕易的被康華打掉帽子和墨鏡后,就排除了這種懷疑。
可他哪里知道,朱無暇雖然身手不凡,但卻因為性格原因,從來沒有和人打斗過,更是沒有任何的戰斗經驗,才會被康華輕易的得手。
“咳咳,我叫寧丁。”
丁寧一說出這個莫非偷懶編造出的假名字,自己都覺得有些蛋疼。
但奈何證件上的照片都是按照現在的樣貌照的,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報出這個名字。
“寧丁?丁寧?”
朱無暇嘴里念叨了一下,雖然沒有說什么,但黯然神傷的表情證明她根本不信丁寧的話,還以為他是報了個假名在敷衍他。
丁寧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孩是十分敏感而脆弱的,他可不想在她流血的傷口上再補一刀。
心里暗自咒罵著莫非,只能掏出“寧丁”的身份證苦笑著給她看:“丁寧,寧丁,很巧合適吧,要是我,我也會以為是假名,但可惜真不是,這是我的身份證,不信你自己看。”
“我…我相信你的,不用…不用看的,寧…寧大哥,我…我叫朱無暇,你…你可以喊我無暇。”
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朱無暇嘴里說著不用看,眼睛卻早瞄上去了。
看到他真的叫寧丁,頓時心花怒放,寧大哥沒有騙我,他對我可真好。
“呃,好,無暇,呵呵!”
丁寧干巴巴的訕笑一聲,心里暗自焦急,我說妹子啊,我沒興趣知道你叫啥,我還等著有事呢,你還不趕緊走啊。
“寧大哥,你是哪里人啊?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對了,你是怎么和丁神醫認識的啊?”
“嘻嘻,丁神醫有沒有覺得你們的名字很有意思?”
“你今年多大了啊,做什么工作的?”
卻不料朱無暇興奮的跟只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問著他問題,跟查戶口的似的。
丁寧欲哭無淚,很想轉身就走,但看著她興致盎然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傷害這個內心極度自卑的女孩,只能耐著性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朱無暇很開心,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她從來沒有和同齡人這樣聊過天,哪怕丁寧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回答的也是支支吾吾的,她也完全不在意。
就在丁寧琢磨著怎么才能委婉的在不傷她的同時告辭離開時,朱無暇的手機響起,終于讓他得以脫身。
電話是朱鵬程打來的,由于有房客受傷,警察接到群眾報警趕了過來,朱鵬程擔心女兒的安危,讓她立刻回去。
丁寧出于禮貌,沒有去偷聽電話的內容,所以并沒有發現朱無暇就是朱鵬程的女兒。
在朱無暇掛了電話后借口有事依依不舍的告辭離開后,丁寧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立刻隱身向六樓摸去。
在走廊里和匆匆調頭回來的朱無暇擦身而過,讓他暗自慶幸自己跑的快,不然又要被朱無暇給纏住了。
朱無暇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心里失落的要命,暗自責怪自己,怎么連寧大哥的聯系電話都忘了要,看來,只能見到少主后再打聽寧大哥聯系方式了。
正所謂作賊心虛,康華清洗一番換上一身新衣服后,正準備找金碧輝煌的麻煩時,一開門就看到一堆警察。
好巧不巧的是,宋紫衣剛好此時到達,被警察攔住詢問情況,康華立刻誤以為宋紫衣報了警,綁架她哥哥宋紫乾的事情敗露了,嚇的他撒腿就往外跑。
警察們本來正愁著打人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呢,他這一跑可好,警察立刻把他當成了嫌疑目標,帶隊的警官伸手一指,大喊道:“犯罪嫌疑人在那里,給我抓住他。”
康華一聽,更加慌了神,魂飛魄散下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拼命的向外跑,嘴里還大罵著:“宋紫衣,你個臭婊子,竟然敢報警,你不要你哥哥的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