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和兩位老師都喜出望外,“真的?”
“當然!”
丁寧沒有多余的解釋,但話語間卻擲地有聲,讓人沒有任何懷疑。
“謝謝哥!”
葉歡姐妹歡呼一聲,在他臉頰兩側吧唧親了一口,潘湘云躍躍欲試,卻被眾人的哄笑聲鬧的失去了勇氣。
蚊子翻了翻白眼,跟溫柔柔低聲嘀咕道:“事態很嚴重啊,姐夫會不會劈腿啊,要不要跟諾姐說一聲?”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要相信寧哥的人品,我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溫柔柔很大氣的說道,隨即低聲道:“蚊子,我想去寧海。”
“你去寧海?干什么?”
蚊子驚訝的問道。
溫柔柔目光火熱的看著丁寧:“我想跟著寧哥學醫。”
“你不會腦子被燒壞了吧?想一出是一出。”
蚊子滿臉狐疑,伸出手摸了摸溫柔柔的腦門:“沒發燒啊。”
“你才發燒呢,我是說真的,今天,我覺得很開心,很快樂,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溫柔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丁寧,低聲呢喃道。
“我去,你不會喜歡上姐夫了吧?你就不怕諾姐跟你拼命?”
蚊子嚇了一大跳,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
“滾蛋,你胡說什么呢?”
溫柔柔翻了個大白眼:“我是說,我看到那些病人在寧哥的治療下,擺脫了病痛的折磨,那種真誠的笑容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的,盡管我只是幫寧哥打下手,但那種滿滿的成就感和幸福感讓我覺得很充實、很快樂。”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不和諾姐搶男人就好。”
蚊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隨即話音一轉,狐疑的問道:“我去,你不會是我結婚的時候不想隨禮才故意跑到寧海去的吧。”
“滾犢子,老娘還能少了你的那份賣身錢啊。”
溫柔柔彪悍的怒罵一句,惹來眾人關注的目光。
“啥情況?咋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胡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臉關切的問道:“誰賣身啊?”
“當然是你家蚊子了。”
溫柔柔撇了撇嘴,揶揄的說道。
“滾蛋,你才賣身呢。”
蚊子羞惱的怒罵一聲,沒好氣的踢了溫柔柔一腳。
“切,不賣身給虎子哥,你怎么大肚子的?”
溫柔柔笑的像一只小狐貍,讓蚊子羞的無地自容,胡子嘿嘿傻笑不已。
眾人說笑著向樓下走去,丁寧禮貌的和許青松握手邀請他一起去夜宵,占了人家的場地一晚上,還給免了飯錢,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許青松倒是有心想跟這些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們套上關系,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要是真的沒臉沒皮的上桿子跟著去,那就顯得太下作了。
當即委婉的表示感謝后拒絕,但卻跟丁寧交換了聯系電話,他想的很清楚,只要葉歡姐妹還住在他的酒店里,對她們照顧好一點,以后打交道就還有機會。
丁寧也不勉強,跟他道別后,拉著有些不好意思跟著去的藍夢蝶一起下樓,對美女,極品渣男一向都是很大度的。
燕京作為神州國的帝都,夜生活十分豐富,吃夜宵的首先當然是簋街了。
位于東直門的簋街周圍有許多大使館,這也使得國外的游客和國外在京的工作人員能夠方便的品嘗到正宗的神州美食,被稱為是燕京的餐飲一條街。
熱鬧的簋街燈火輝煌,在夜色闌珊的城市之中永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第一次來的丁寧感受到了燕京的另一大魅力。
簋街原來被稱為鬼街,說起來還有著一定的歷史典故。
相傳在清朝年間,東直門屬于城鄉結合部,城門內自然形成了最初的早市,在東直門內販賣雜物菜果的小販們后半夜開始蹲點叫賣,黎明時期則四散開。這些小販們以煤油燈取光,遠處看上燈光朦朧,加上周圍隨處可見的棺材鋪和杠房,很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故此地被人稱為“鬼市”。
而奇怪的是改革開放后,東直門大街兩側的很多商家店鋪開始進行各種各樣的生意,但是幾乎都賠上了店老板的棺材本,甚至連唯一的國營百貨商店也不得不關門歇業了,此地之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隨后人們發現在這條街上只有開飯館的生意能成功,而且這里的飯館白天幾乎沒有人光顧,但是到了晚上卻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另有一番繁榮景象,至于是不是像當地老人們說的,到了夜里鬼們都要進城吃飯而形成了如此繁榮就誰也解釋不清了。
只是由于“鬼”字終究不雅,于是政府的管理人員就開始冥思苦想的要為鬼街易名,但是在這里經營的老板們大都不同意,說害怕改了名就壞了風水,今后在這里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就在這時候工作人員發現了字典里有這個音同字不同的“簋”字,而且這個字還能和吃沾上邊,于是開始大肆宣傳并且還在東直門立交橋鬼街一側的橋頭做了一個“簋”的大銅塑像,于是就有了這個現在的“簋街”。
丁寧等初次來這里的人一邊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簋街的來歷,一邊品嘗著頗有燕京特色的鹵煮火燒、爆肚、羊蝎子等,再喝著啤酒,簡直是美翻了。
而幾個女孩明顯比較偏愛麻辣小龍蝦、饞嘴蛙和重慶烤魚,雖然辣的嘴巴吸溜吸溜的,但依然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
說起吃辣,在蜀州音樂學院讀書的潘湘云明顯更勝一籌,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把那鮮紅艷麗的配料辣椒都當菜吃,讓眾人大跌眼鏡,自愧不如。
上百人一起吃飯還是很麻煩的,好在十一月份的夜里雖然有些涼,但還談不上冷,眾人讓店家取出桌椅板凳分成十幾桌才坐得下。
吃夜宵吃的就是情趣,吃什么不是重點,重點就是喝酒,蚊子有孕在身,自然是滴酒不沾。
四個女孩明天還要排練,自然也不能讓她們喝酒,溫柔柔巾幗不讓須眉,真是酒到杯干,豪爽的一塌糊涂。
酒過三巡后,溫柔柔拿著酒瓶,跟個女土匪似的就找丁寧來敬酒了:“寧哥,你什么時候回寧海。”
“怎么?嫌煩了?我在燕京還有事,還要待幾天才回去。”
丁寧笑著打趣道。
“不是,怎么可能嫌煩呢,我的意思是說,你什么時候回寧海跟我說一聲,我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這輩子是跟定你了。”
溫柔柔酒量再好,但那么多人喝下來也有了三分醉意,這句話一說,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張大嘴巴看著她。
丫的,你就是表白也低調點好不好,他畢竟是蕭諾的男朋友啊,你這橫刀奪愛也太兇殘了吧?
丁寧也被雷的不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自戀的道:“我這么有魅力嗎?”
“有!”
葉歡姐妹四個女孩異口同聲的說道,讓丁寧感到好有面子,笑容都變的有點憨厚了。
溫柔柔翻了個大白眼:“你想什么呢,我是說,我要拜你為師?跟你學醫術。”
“哎呀,我真傷心,原來我這么沒魅力啊。”
丁寧跟她也混熟了,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只不過溫柔柔突然要拜師,他不知道她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有決心,他沒有立刻表態。
溫柔柔輕笑一聲,舉了舉手里的酒瓶道:“我這是拜師酒啊,我對瓶吹了,你必須得收了我。”
“對,收了她,收了她。”
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公子哥們擠眉弄眼的瞎起哄。
丁寧一臉黑線,伸手奪下她手中的酒瓶,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在燕京有吃有喝有玩的不好嗎?學醫可是很苦的一件事。”
“我不怕苦,我就怕活著沒滋味,每天空虛的像具行尸走肉,今天,看著那些病人臉上輕松的笑容,我就突然覺得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我要做一個像你一樣的醫生,那會讓我覺得活著很充實,很有意義,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了,絕不會半途而廢,師父,你就收下我吧。”
溫柔柔眼中熠熠生輝,神色中充滿著決絕。
丁寧微微動容,沒想到溫柔柔突然就起了這個念頭,還那么堅決,不過想起小夭莫名其妙的喜歡上莫須有的黑面俠就決絕的留在了寧海,似乎也不難明白溫柔柔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畢竟,她們都有著類似的出身和經歷,強大的家世背景,讓她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這輩子衣食無憂,不會為錢財發愁。
別人奮斗了一輩子都未必能夠得到的東西,她們只要張張嘴就予取予求,所以,失去了生活目標的她們更容易迷失在空虛迷惘的生活當中。
要是男人還好一點,他們會背負著家族長輩的期待,或為了繼承家主之位勾心斗角,或在某一個領域做出成績,建功立業以實現自我的人生價值。
而女人,在豪門之中更多的是作為一個利益交換的籌碼,家族不需要她們有多優秀,足夠漂亮就行了,像蚊子這樣能夠找到門當戶對,又彼此相愛的人畢竟是極少數。
所以她們比相同身份的男人活的更加空虛無聊,再加上面對未來的迷惘和恐懼,不管是小夭也好,溫柔柔也罷,都在潛意識里想要跳出她們現在的生活模式,看到新奇的讓她們極為感興趣的東西,就固執甚至偏執的認為那就是她們所追求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等待著丁寧的回答,他們理解溫柔柔的選擇,甚至有著感同身受的感覺。
在他們光鮮靚麗的身世背景下,卻隱藏著一顆顆寂寞而頹廢的心,他們沒有信仰,沒有人生目標,過著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生活,找不到他們生存的意義。
所以他們任性,他們空虛,他們無聊,變著法兒的尋找著一個個能讓他們感覺到刺激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丁寧沉默了,如果溫柔柔需要他的幫助,哪怕是承受再大的壓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
但學醫,是一件很嚴謹的事情,它直接關系著病人的生命安危,他在無法確定溫柔柔的學醫態度前,是絕不會輕易做出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