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的精神力進入丁寧的識海補充著神魂的消耗,就如飛蛾撲火般前赴后繼,熊熊燃燒。
這才堪堪和九幽冥火的燃燒速度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若是在陸地上,丁寧的神魂早就被燃燒殆盡死翹翹了。
落雪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抱著膝蓋,呆呆的盯著被冰封的海面一動也不動,期盼著丁寧忽然從海中跳出來笑著揉她的腦袋。
她保持這個姿勢不動已經兩天兩夜了,宛若望夫石,腦海中丁寧的精神印記雖然已經變的十分黯淡隨時都有熄滅的跡象,但她相信他一定能夠平安的歸來。
空翼它們畢竟智商都不高,只相當于七八歲的孩子,根本沒有意識到主人的危機,還在沒心沒肺在荒島上空飛翔。
它們可不喜歡那冰封海面的溫度,無憂無慮的繞到荒島的另一端去覓食。
在荒島東側十幾海里的海面上,一艘豪華游艇正在海面上漫無目地的航行。
游艇上,二十幾個比基尼美女和游艇的主人以及他的朋友們并沒有如往常一樣享受著這海天一色的美景,而是瑟瑟發抖的蹲在地上,眼神帶著驚懼之色看著站在甲板上背負雙手眺望海天的白發怪人和他身后恭敬站立的一個青年男子。
說白發怪人是怪人,是因為他的年紀看起來很模糊,說他七八十歲也行,說他二十出頭也有人相信。
明明白眉白發身材佝僂看起來仿若風燭殘年的老人,但偏偏肌光潔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褶子,膚紅潤如嬰兒,傳說中的鶴發童顏也不外如是。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他還披散著一頭長發,身穿古裝長袍,若不是他身旁的青年一上船就一聲不吭的把游艇主人的幾個保鏢打的滿地找牙,震懾住了所有人,大家還以為他是哪個影視基地里沒來得及卸妝的演員呢。
在他身后的青年看起來倒是挺正常的,穿的也是正常人的衣服,只是臉跟死人臉似的,沒有一絲人類的表情,尤其是他的嘴唇鮮紅如血,看起來格外詭異。
能買得起游艇帶著比基尼美女出海玩樂的人哪個不是在寧海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這艘游艇的主人高圣慶也不例外,他可是上市公司高氏集團的接班人,在寧海就算是無法列入頂級大少的行列,也就是只差一線而已。
以高氏集團的財富和地位,就算是頂級大少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可這白發怪人從上船到現在就始終沒有正眼看過他。
十幾個保鏢都被人放倒了,高大少覺得很沒有面子,硬著頭皮自報身份想要讓白發怪人掂量掂量后果,結果卻換來死人臉青年毫不留情的一記耳光,只好乖乖的捂著臉蹲在了人群里,心里怨毒的嘀咕著等上了岸一定要把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報警抓起來,關他們到天荒地老。
不錯,這艘游艇被劫持了,除了幾個駕駛游艇的人外,其他人都被集中在甲板上蹲著,不許亂動也不許說話。
好在他們至始至終沒有殺人,就算那幾個保鏢也只是被打斷了胳膊腿,失去反抗能力罷了,這讓幾個公子哥和比基尼美女們的心情又放松了一點。
游艇在即將靠近荒島時,駕駛游艇的工作人員臉帶惶恐之色,畢恭畢敬的上來匯報:“這位…先生,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幽靈島。”
“幽靈島?”死人臉青年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明白幽靈島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員繪聲繪色的把幽靈島的可怕描述了一遍,這讓死人臉青年毫無表情的臉上也首次動容,征詢的看向白發怪人。
不料隨著一陣寒意襲來,白發怪人波瀾不驚的臉上卻露出驚喜之色:“就是這里,沒錯,開過去。”
“這可是幽靈…”
工作人員滿臉驚懼,話還沒說完卻被死人臉青年劈手一記耳光:“讓你開就開,哪那么多廢話。”
“是,先生!”
工作人員苦著臉,點頭哈腰的繼續行駛,心里卻暗自祈禱,但愿這會兒功夫別再起白霧。
“師父,前兩天那道寶物出世的光是在這里嗎?”
死人臉青年唯有面對白發怪人時,臉上才會露出一抹恭敬之色。
“不錯,你看前面的海域這個季節竟然結了冰,寶物肯定在這里沒錯,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寶物必然是冰系靈寶,對我們師徒雖然沒有用,但只要得到手,完全可以去和冰魔那老東西換取我們需要的血晶。”
白發怪人看著前方的冰封海面,眼中流露出狂熱之色。
“血晶,有了血晶我就有希望在一年內突破地武境了!”死人臉伸出舌頭,貪婪的在鮮紅如血的唇上舔了舔,眼神中多了一分期盼之色。
無獨有偶,在距離荒島不遠的其他方向,有著三艘漁船也不約而同的向荒島而來,同時不容拒絕的向船家下達了靠近荒島的命令。
他們都是距離寧海不遠的古武者,丁寧斬斷封妖鏈時那一道沖天的光芒驚動了他們,讓他們誤以為是靈寶出世,紛紛趕來這片海域搜查,想要得到靈寶。
這還是第一批覺察到這里海面異常而前來查探的人,還有更多的古武者在附近的海面巡梭,查找靈寶出世的方位,由此可見,靈寶對古武者來說有著多大的吸引力。
白發怪人和死人臉是第一個上島的,距離荒島千米,游輪就無法靠近了,他們不得不棄艇踩著冰面上島。
只是,他們絕不會任由游艇離開,畢竟他們還要乘坐游艇回去,所以,游艇上的每個人都被白發怪人下了毒,毒性三天后才會發作,若敢逃離,必死無疑。
高圣慶等人為了小命著想,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的在游艇上等著。
卻不知道白發怪人師徒為了防止他們得到靈寶的消息走漏出去惹來禍患,根本就沒打算留下活口,三天后就是他們的死期。
“咦,竟然還有人捷足先登。”
白發怪人帶著死人臉快速的在島上搜索,很快看到抱著膝蓋呆望海面的落雪,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死人臉看著落雪那曼妙的背影,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眼底流露出貪婪之色:“師父,這好像是個普通人,不是古武者,要不我去把她抓來審問一下。”
“且慢,這荒島上渺無人煙,周圍也沒有船,這女人竟然一個人在島上,這很不正常,還是先去探探她的底細為好。”
白發怪人生性多疑,伸手阻止了死人臉的妄動,老成持重的道。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娃,就算是古武者,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師父也太謹慎了吧?”
死人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知道個屁,二十出頭的女娃怎么了?夜之女皇不也是二十多歲嗎,現在都已經是天靈師了,師父告訴你多少次了,做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是碰上夜之女皇,我們師父兩都得栽在這里。”
白發怪人怒其不爭的教訓道:“讓你來寧海辦點事,你竟然殺死了六個女人,還驚動了十七局,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現在已經被人抓住了。”
“這世上能有幾個夜之女皇,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死人臉不服氣的說道:“再說,我殺死那六個女人,都是用血獠殺的,把她們變成了干尸,十七局到現在還以為是西方的吸血鬼干的,就算師父不來,那群蠢貨也不可能抓到我,只是可惜,寧海這樣的大都市,處女竟然也沒有幾個,真是郁悶。”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十七局里臥虎藏龍,一些高手就連師父我也要忌憚三分,你區區一個玄武境,竟然敢在寧海這樣的大都市犯案,真是不知道死活。”
白發怪人極為惱火,口氣也變的嚴厲起來。
死人臉張了張嘴巴,還待辯駁兩句,但見白發怪人臉色難看,當即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說,但心里卻還是不以為然,覺得俗世中的武者根本不堪一擊,有什么好怕的。
“好了,廢話少說,先去問問那女娃為什么會在這里,摸清楚情況再說。”
白發怪人不耐煩的擺擺手,吩咐道。
“喂,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死人臉興致勃勃的沖到落雪身邊,待發現落雪不是處女后,頓時意興闌珊,居高臨下的喝問道。
白發怪人遠遠的聽著,眼中閃過一抹怒色,這個徒弟資質超人,修行一日千里,年紀輕輕就修煉到玄武境,在古武界里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再加上出道以來從來沒有吃過虧,這才導致他心態不穩極度膨脹,從骨子里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這樣下去,遲早會惹出大禍來的。
落雪一顆心思全在海底的丁寧身上,哪里聽得進去死人臉的問話,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直直的看著海面。
“喂,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md,你是聾子嗎?”
死人臉見落雪不搭理他,頓時怒氣勃發,惡聲惡氣的呵斥道。
“住嘴!”
白發怪人沉不住氣了,快步走了過來喝道。
他始終覺得一個女孩竟然敢單獨待在這荒島上,絕非尋常之輩,此刻見她竟然對死人臉不理不睬,心中更加驚疑不定,唯恐她是有恃無恐,哪里敢讓這不省心的徒弟得罪了她。
“姑娘你好,老夫歐陽堂,這是我徒兒云翳,他為人心直口快,但并無惡意,先前失禮之處還請勿怪,老夫在這里賠禮了。”
白發怪人瞪了云翳一眼,做足了江湖規矩,抱拳沖落雪一拜。
云翳翻了個白眼,覺得師父有些太謹慎了,在這荒島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能有什么威脅。
落雪沒空搭理云翳,自然也沒空搭理白發怪人,依然眼睛直直的看著海面,跟沒聽到似的。
“姑娘,姑娘,請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歐陽堂臉色有些不虞,但還是按捺住脾氣,先摸清落雪的底細再說,如果真是沒有什么大來頭,他一定會讓這無視他的女娃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女人不會是個聾子吧?”
云翳輕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