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文神色中一陣黯然,緊咬著下唇鼓起勇氣說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以前那些圍著我們家轉的人不說雪中送炭了,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現在我們家就只剩下我和雯雯相依為命,我們兩個弱女子根本無力抵抗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覬覦,如果趙鋼能和雯雯在一起,我們也算是有了一個靠山,一些想要打我們主意的人也會收斂一些,所以,丁醫生,拜托你幫幫我們好嗎?”
“你不恨我?”
丁寧頓時恍然,世態炎涼,人心冷暖,他能夠想到杜家這顆大樹倒下后,墻倒眾人推的場景。
杜月文和李雯雯都是長的很不錯的美女,難免會引起別人的覬覦,但犯錯的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由此引發的其他后果不應該她們兩個女人來買單。
趙鋼被市領導當做典型,只要能醒來,其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成為她們的主心骨,也能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有所收斂。
這杜月文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這么快就看透了其中的關節,也是個有大智慧的女人啊。
“恨過,但不是恨逆扳倒了李文生,而是恨牽連到了我父親。”
杜月文臉上流露出苦澀:“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李文生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女人鬼混,只是我對他懷有歉疚,才始終對他縱容,任由他胡作非為。”
丁寧眸光一閃,露出恍然之色:“你不能生育?”
“你…你怎么知道?”杜月文跟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吃驚的樣子竟然有點萌萌的可愛感。
丁寧諱莫高深的一笑:“這很好分析啊,首先,你們結婚那么多年卻始終沒有孩子,其實,我是個醫生,你那么漂亮,李文生還要在外面偷腥,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不但不能生育,恐怕還是個性冷淡。”
杜月文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沒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竟然被丁寧一眼就看透了,這讓她有種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可言的羞恥感。
粉唇囁喏著,斯斯艾艾了半天,才紅著臉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性冷淡,我和李文生的婚姻名存實亡,我二十四歲時被我爸逼著相親嫁給了他,結婚九年,我們同床只有一次,我天生就對那種事情很厭惡,他一碰我我就覺得惡心,為此我們鬧的不可開交,畢竟他們李家就他一根獨苗,所以我覺得虧欠他,才會百般縱容他,最終釀成今日的苦果。”
丁寧皺起眉頭,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嚇了杜月文一跳,正要甩開他的手時,發現他目光清澈面帶思索之色,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看病,連忙停止了掙扎,只是眸光閃爍,臉色羞不可抑。
丁寧松開手,臉色變的極為古怪,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杜月文竟然還是個處女。
“你們做那個時,是不是會感覺很干很痛,而且無法插入?才讓你很討厭那種事情。”
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丁寧還是問了出來。
“嗯!”
杜月文臉色通紅,神色慌亂的低下頭去,聲如蚊吶的低應一聲。
丁寧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每次來月經時小腹會很疼痛,血量很少,但隨著時間推移疼痛越來越厲害是不是?”
杜月文訝然的抬起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丁寧哭笑不得:“你就沒有去醫院檢查過嗎?”
“沒…沒有。”杜月文羞的無地自容,和一個男人談論這么隱私的事情,讓她的心如鹿撞,面如霞露。
丁寧無語的拍了拍額頭:“那你這么知道你不能生育的。”
“他一碰我我就覺得惡心,就同房了一次,他連插…插都…插不進去,怎么可能生育。”
杜月文低垂著腦袋,由于羞于啟齒,就連脖頸都紅透了。
丁寧都差點被這女人氣笑了,“你不是性冷淡,也不是不能生育,你應該算得上是石女的一種,屬于先天性陰/道/橫隔。”
杜月文愕然的抬起頭來,“石女?石女不是天生沒有…沒有生/殖/器嗎?難道我也沒有。”
“石女也分很多種,你說的那種是內石,你的情況應該是屬于外石,你的陰/道下段生有一橫膈,這個橫膈上生有一個小孔,因月經血流出不暢而導致你每月一次的腹疼并逐瀕加重,做個手術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你竟然會認為自己不能生育。”
丁寧也是醉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傻的女人。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歡和人有肢體上的接觸,所以從來不喜歡來醫院。”
杜月文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似驚喜,似自卑,似厭惡…
丁寧若有所思,她的病情并不嚴重,但她諱疾忌醫,恐怕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精神層面上,忍不住問道:“你有潔癖?”
“沒有?”杜月文連連搖頭否定。
丁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就是精神潔癖,你覺得所有的男人都是骯臟的,讓你一觸碰就覺得惡心。”
“我…我沒有,你剛才碰我我都沒有惡心感。”
杜月文紅著臉一口否認。
“那其他人呢?除了李文生,其他男人碰你你都會感到惡心嗎?”
丁寧真的好奇了,這種奇怪的病癥他還是聞所未聞。
“都有,唯有你是例外。”
杜月文目光閃爍著不敢看他,心如擂鼓般劇烈的跳個不停。
“是從小就這樣,還是長大后才這樣?”
丁寧有些尷尬,但還是很認真的問道。
“大概,是從我大學畢業那一年開始的,也就是我二十三歲那年。”
杜月文鼓起勇氣回答。
“那我做個大膽的猜測你別生氣,在你第一次對男人產生性幻想時,你曾經有過一次很不美妙的自/慰體驗,疼痛讓你的內心充滿了對那種事情的排斥感,而在你和李文生結婚之前,我想你可能無意間撞見了李文生或者是其他男人在和女人做那種事情,讓你覺得很臟,很厭惡是不是?”
丁寧眼中一亮,大膽的推測道。
杜月文粉腮紅潤,緊咬著下唇不可思議的看著丁寧,猶豫了片刻才點了點頭:“不錯,我那年剛畢業,和幾個同學出去旅游,卻在一個度假山莊里無意間看到一對男女在草地上茍合,那女的…那女的身上還有月事,草地上都是血,我當時就惡心的吐了出來,從那以后我就討厭和一切男性有肢體上的接觸。”
丁寧被這個答案雷住了,尼瑪,誰特么的口味這么重,打野戰也就算了,竟然還闖紅燈,也不怕嚇著花花草草。
“那個男人當時我并沒有看清面貌,直到我和李文生結婚,洞房時看到他背后的一個黑色胎記,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李文生。”
杜月文似乎也放開了,語氣平靜的說道。
“是李文生?”
丁寧被雷的外焦里嫩,膛目結舌,沒想到李文生的口味還真特么的重,連闖紅燈這樣的事都敢干,丫的得有多饑渴啊。
杜月文幽幽的嘆了口氣,“雖然我很不情愿,但既然已經和他結婚了,我就想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所以哪怕他以前再怎么玩,只要婚后他能收心就好,所以我就算認出來他,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丁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人家的隱私之事他這個外人實在不宜知道。
杜月文經過了初期的緊張和羞澀,發現丁寧竟然有些害羞,一種異樣的快感竟然讓她毫不避諱的繼續講述下去:
“可當他剛剛進入的時候那種疼痛讓我實在忍無可忍,腦海中又浮現出…浮現出曾經的那一幕,我沒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惡心抓著他的頭發,一腳把他踢下了床,那就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同房。”
“咳咳,那個,既然你那么厭惡他,為什么不和他離婚?”
丁寧干咳兩聲,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離婚?我爸那個人死要面子,又封建又古板,我要是離婚,他能活活打死我。”
杜月文滿臉的苦澀:“我托人做了份假的病歷,告訴我爸我不能生育,想要離婚,可我爸堅決不同意,還暗示李文生可以在外面找個女人生孩子,但是生了孩子后必須抱回來養,對外要說是我生的,絕對不允許我們離婚,有著我爸的暗示,所以李文生才這樣肆無忌憚,除了沒把女人領回家外,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爸,還真是個奇葩。”
丁寧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杜月文的老爸了,人家都是坑爹,他這是坑閨女啊。
“你不知道,我爸那人特別的重男輕女,從小到大就沒給我過好臉色看,我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可他卻從來沒有滿意過,稍不順心就對我又打又罵的,對李文生這個女婿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好,不過也幸虧是這樣,這次我爸出事,連我哥都被牽扯進去了,只有我安然無恙,這大概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杜月文的笑容很凄涼,讓丁寧油然生出憐惜之情,這個可憐的女人這半輩子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這也讓他理解了杜月文為什么有病都不愿意去看醫生心理,換了是誰生長在那樣的家庭里,心理會沒有點毛病?
更何況杜月文本身就是石女,長期生活在父親的暴力高壓下,讓她戰戰兢兢的生活在恐懼里。
努力表現出自己最優秀的那一面,根本不敢告訴父親她有病,更不敢去看醫生,唯恐本就看她不滿意的父親更加唾棄她。
可以說,杜月文的病和她那個父親有很大的關系,她就是個渴望得到父親認可的女兒,也是個逆來順受的善良女人,若不是這次她父親出事,恐怕她還沒有勇氣來向他求教。
丁寧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當即沉聲道:“你的病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做個小手術就能解決問題,以后你就能和普通女人一樣生活了。”
“不,我接受不了其他人碰我,丁醫生,你能不能幫幫我,你是我唯一不排斥的人,就算是手術,我也希望由你來做。”
杜月文緊咬著粉嫩的嘴唇,楚楚可憐的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