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覺得好委屈,雖然說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可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為什么遇到這女漢子時就硬不起來呢?
看著凌云眼底燃燒的危險火苗,連忙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連連擺手:“不虧,不虧,我的初吻不值錢,云爺的初吻才值錢,我賺大了。”
“那是,算你識相,開車,本大爺要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一覺,等待我家小妞的凱旋歸來。”
凌云得意洋洋的抖著大長腿,一副調戲良家婦女得手的得瑟樣,恨的丁寧直磨牙,回味的舔了舔嘴唇,一邊啟動車子一邊一臉遺憾的自言自語道:
“我聽人家說舌吻很刺激的,靈魂都能飛上天了,可惜不知道啥滋味。”
“去,美死你吧,你個臭流氓,大色狼,還想著舌吻。”
凌云的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嘴硬的說道,但眼神不斷的躲閃著丁寧炙熱的眼神,心里卻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哎,萬一我要是回不來,不說到死還是個小處男,連傳說中的舌吻都沒有嘗試過,多虧啊!”
丁寧一臉惆悵的樣子,要多遺憾就有多遺憾。
凌云心里一疼,臉上火辣辣的,沉默片刻才顫抖著聲音說道:“靠邊停車!”
“干嘛?”丁寧心里樂開了花,卻滿臉無辜的明知故問道。
“讓你停車就停車,哪那么多廢話!”凌云兇巴巴的喊道,耳根子都紅透了。
“嘎吱”一聲,丁寧迫不及待的把車停在路邊,一臉無辜的看著凌云。
“閉上眼睛!”凌云羞的不敢看他,眼神閃爍著低聲命令道。
“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丁寧不滿的嘟囔著,卻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小心臟也開始砰砰直跳。
不會真要舌吻吧?這是不是太快了,何況還是和自己的兄弟接吻,怎么感覺那么怪呢?
正在他心浮氣躁之時,一股幽香撲鼻,嘴唇被一張柔軟的櫻唇顫巍巍的覆蓋,丁香小舌生澀的撬開他的牙關。
丁寧大腦轟的一片空白,尾椎骨一陣陣的酥麻,貪婪的回應著那帶著生澀的吻。
什么兄弟,什么鄰居,什么女漢子統統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這一刻飛上了天,神游天外樂不思蜀…
溫柔鄉,英雄冢!
丁寧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么美妙的事情,比從死神手里搶回一條生命的成就感還要美好。
溫香滿懷,愛不釋手,食髓知味,百嘗不厭…
這一番激吻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直到都快要窒息了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討厭,你的手放哪兒的?快拿開!”
凌云嬌羞的嗔怪道,只是聲音柔柔的,哪里有真怪罪的意思。
“不好意思,本能反應,沒想到,嘿嘿,還挺大…”
丁寧訕訕的收回自己的狼爪,還意猶未盡的搓了搓,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凌云翻了個白眼,連脖頸都浮起了一層嫣紅,扭過頭看向窗外,用一種言不由衷的嬌嗔口氣說道:
“流氓,我只是滿足你的愿望,你別想多了啊。”
丁寧心里有些不爽,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怎么可能想多,我一個鄉下窮小子,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哪里配得上寧海本地的千金大小姐。”
“你…那是我媽說的,又不是我。”
凌云轉過頭怒視著他,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為之一軟,柔聲道:“我媽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跟她計較。”
“我和她有什么好計較的,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丁寧明知道這些話都是楚云秀所說,跟凌云沒有關系,跟她耍脾氣對她很不公平。
但凌云剛和他接過吻,轉身就跟他說那種撇清關系的話,終于還是激怒了他。
“你這個人怎么那么小肚雞腸啊?我媽胡說八道你也相信。”
凌云恨鐵不成鋼的擰著丁寧的耳朵,卻被他掙脫,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她:
“凌云,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在一起,你媽卻堅決反對,還說你要是和我在一起她就去死,你會怎么做?”
“我…”凌云啞口無言,躊躇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個問題就跟女孩子問男朋友,我媽和你一起掉到河里你先救誰那個問題一樣操蛋。
楚云秀含辛茹苦的拉扯凌云長大,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必須要做出選擇時,她確定自己肯定會放棄丁寧,畢竟老媽只有一個,老公隨時可以再找。
丁寧并不是無的放矢,楚秀云其實人本性不壞,只是那個女人具有著寧海本地女人幾乎所有的特質。
勢利、現實、精明而貪婪,覺得自己是寧海人就高人一等,根本看不起外地人,丁寧對她百般討好,她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凌云想要和丁寧在一起,楚云秀是一個永遠都繞不過去的坎。
“不用說了,我明白的,她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嘛。”
丁寧看著凌云躲閃的眼神,唇齒還在留香,可心里卻莫名的煩躁起來,面無表情的啟動車子繼續前行。
這個世界真的很可笑,人一出生就會被分為三六九等,充分證明了投胎也是個技術活。
他從來不會無妄自菲薄,也不會驕傲自大,更沒有想過試圖去挑戰這個世界的規則,但面對剛剛發芽就無疾而終的初戀,他依然覺得很憤怒,很苦澀。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轉河西。
你現在對我愛理不理,終有一天我要讓你高攀不起!
一顆自強的種子這一刻在丁寧苦澀的心中開始生根發芽,他恨恨的想著。
豐田霸道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行駛著,只是車廂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旖旎,只有一份難言的尷尬和沉默在流淌。
“我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記事,我爸就被我媽逼著離開了家去緬國那邊淘玉器,從此失蹤,我記得我媽…”
凌云背對著丁寧,看著車窗外,語調平靜的淡然陳述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二十多年的心路歷程,這一刻被她用這種古井無波的語氣娓娓道來,丁寧默默的聽著她的訴說,卻知道她的心并不像她的語氣那樣平靜。
看著一向沒心沒肺整天只知道傻樂的她,丁寧心里疼的厲害,他很想把她擁在懷中,告訴她,我會守護你一輩子。
可他最終卻硬起心腸,沒有再去撩撥她,他從來都不是語言派,而是行動派。
在他沒有足夠的實力證明自己,能夠踩著楚云秀這尊大佛出現在凌云面前時,他所做出一切承諾都只會被視為虛偽的狂妄。
凌云早已淚流滿面,在親情和愛情面前,她無法取舍,母親是她最親的人,她永遠不會放棄她。
丁寧逐漸沉浸在她的訴說當中,感受著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在殘酷的社會中如同刺猬般一樣生存;感受著一個女漢子的煉成方式;感受著她被人欺負時只能躲在在無人的角落里默默的舔舐她的遍體鱗傷,那種無助與凄涼讓他深深的為之動容。
心中隱隱的陣痛,讓他暗自發誓,凌云,給我點時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只是當他聽凌云說那個半夜出現在她家門口疑似她父親的人時,丁寧也覺得毛骨悚然,不會是他老爸死了不放心,化成鬼來看望她們娘兩吧?
不可能,這世上哪里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只不過這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這一點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楚云秀懷疑是他老公還活著的話,丁寧認為是無稽之談,什么樣的苦衷能夠讓一個人失蹤二十多年,到了家門口都不進去呢?
丁寧本能的和凌云是一樣的看法,認為一定是一個變態偷窺狂,在覬覦楚云秀的美色,甚至連凌云都是他的目標。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個變態揪出來,否則凌云娘兩就危險了。
半灣別墅區到了,這里是寧海最高檔的別墅區,每平米最低二十萬起步,每一套別墅沒有幾個億都休想拿下來。
家里有四套房子,賣掉也有兩千多萬資產的凌云看到這奢華別墅,也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畏畏縮縮的隨著丁寧向別墅區里走去。
保安拿著高薪,自然盡心盡責,就連丁寧也是給沈牧晴打了個電話,保安才允許他們進入。
不知道沈牧晴是不是刻意為之,連他的來意都沒有問,就讓保安接電話,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保安就放行了。
丁寧還挺開心,本想開車進去,結果保安倨傲的說本田霸道這樣的車子太低檔,沒有進入別墅區的資格,差點沒把他氣暈過去。
要知道半灣別墅區極大,每一棟別墅都占地好幾十畝,光是走到沈牧晴所住的十六號別墅就用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這小娘們就是在故意報復我!”丁寧看著十六號別墅的大門,恨恨的嘟囔著。
“她是誰?”凌云酸溜溜的問道。
丁寧白了她一眼:“怎么還吃醋啊?她就是我那個病人?”
現在想來還挺奇怪,在丁寧搬到高干病房后,沈牧晴和凌云每天都會去看他,卻從來沒有碰到過,還真夠巧的。
“哼,誰吃醋,愛誰誰,跟我有屁的關系!”
凌云嬌魘一紅,大哭一場發泄過后,又恢復到了女漢子的形象,這讓丁寧心里也舒服了一點。
“叮鈴叮鈴!”丁寧心里有氣,不停的按著門鈴。
“來了!”可當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的時候,丁寧下意識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頭發,本能的想在沈牧晴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只是卻沒有發現凌云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之色。
親自來開大門的沈牧晴打開門后,看到丁寧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喜色,但在看到凌云后,頓時收斂了笑容,特別是在看到燈光照耀下丁寧嘴唇上的口紅印后,她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酸意,臉色就更加冷了,身體堵住門口連大門都不想讓他進,面無表情的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