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雖然很難控制,但并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們中醫不能再固步自封,要有創新,要開拓進取,我們完全可以找一家制作醫療機械的廠家,定制一批由我測量好具體力度數據的儀器,這樣就能讓截脈麻醉法在固定的時段內廣泛的應用在患者身上。”
丁寧越想思路越清晰,興奮的站起來來回踱步:“這樣的話,雖然還有很大的局限性,但卻讓我們中醫邁出規模化的第一步。”
“對啊,我們怎么沒有想到!”章老和胡老興奮的蹦了起來歡呼道。
力道雖然不好控制,但現在的科技這么發達,只要又精準的力量數據,制造出精密的力道儀器并不難,這就解決了截脈麻醉法無法廣泛應用的難題。
“兩位老爺子,先別這么激動,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并且只是理論上可行,并沒有經過臨床試驗,本著對病患生命安全負責的態度,也為了我們中醫復蘇的第一炮能夠順利的打響,我們必須要先征募試驗者,進行最少一千例的臨床試驗確定可行才行,否則一旦造成了醫療事故,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丁寧并沒有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反而很冷靜的分析道,這是他的奇思妙想,但卻需要兩位老中醫的配合,首先去哪里找一個人病患做臨床試驗就能把他難倒。
“我們不需要找那些必須手術的人,那些頭疼腦熱的病人都可以參與試驗,憑借我和老章的名聲,一千個患者完全沒問題。”
胡老依然沉浸在興奮當中,拍著胸脯把試驗和記錄數據的事情包攬了下來。
“是啊,我覺得也沒有問題,我和胡老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連鎖診所,我們的徒弟更是遍布全國,一千個病人參與測試對我們來說,一天的功夫都不要,為了保險起見,我們親自測試,讓幾個得意的徒弟專門負責記錄數據。”
章老笑的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
丁寧這才想起,這兩位可都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每天想要找他們尋醫問藥的不知凡幾,這就是名聲的作用了,在他看來最棘手的問題,在他們眼里卻根本不算個事。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出院,立刻聯系精密儀器制造廠,按照我的力道數據制造力度儀!”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那其他的事情就簡單了,丁寧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脫掉病號服,要不是有兩老每天交流醫術,他才懶得在這待著呢。
“師兄,你有錢嗎?”胡老突然說了一句,把丁寧說懵了,一時激動,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
制造精密儀器也得付定金吧,他一個剛畢業的無業游民,盡管他這些年始終半工半讀,但也沒存下什么錢,銀行里只有兩千多塊錢在那躺著睡大覺。
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先制造幾個應該不需要多少錢吧,我卡里還有兩千多塊錢。”
胡老呵呵笑道:“那有什么用,制造儀器最貴的就是第一個。”
“這話怎么說?”丁寧還沒有接觸過這一行,虛心的問道。
“因為無論是什么儀器,首先都要制作出一個達到標準要求的模子,有了這個符合標準的模子,后面才能按照這個標準進行模式化生產,所以說,第一個符合標準要求的樣品模具才是最貴的,這樣吧,這張銀行卡里有五十萬你先用著,還有這張名片,這是我的一個病人給我的,他叫夏子漁,是寧海精密科技儀器公司的老總,我們首期試驗所需的力度儀肯定不會很多,像這樣的小生意他一般是不會接的,我等下給他打個電話,然后你拿著名片去找他,相信他會給我個面子的。”
胡老笑呵呵的拿出一張寫著密碼的銀行卡和名片遞給他。
“這怎么行,我不能要你的錢。”丁寧連忙搖頭拒絕,倒是名片被他接了過來。
“我這也有五十萬,你先用著,別和我們分的這么清楚,我和胡老跟你學習幾天受益匪淺,這點錢連學費都不夠,你不用覺得受之有愧,一旦截脈麻醉法能夠廣泛應用,給我們兩家的診所帶來的利益相比,這點錢屁都不算。”
章老伸手接過胡老手中的銀行卡,連自己的銀行卡一起塞到了丁寧的手中。
看著他們真誠的表情,丁寧無奈之下只能收下,忍不住打趣道:“你們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拿著錢跑了?”
“呵呵,就憑師兄的醫術,你要是想要錢只要張嘴,沈家隨時愿意掏出千兒八百萬的給你,你還能把這點錢放在眼里,你也太不相信我們的眼光了。”
胡老和章老捋著胡子笑呵呵的說道。
丁寧莞爾一笑,他們說的倒是實情,沈牧晴的病全世界恐怕也只有自己能治,別說千兒八百萬了,就算要個一億兩億的,他們也會給。
只是傳授他醫術的四師父巧姐曾經嚴厲的告訴過他,醫者仁心,每次出診,只能收診金兩百,否則將被逐出師門。
想到這里,丁寧一拍腦門,“不行,我忘了還沒有跟沈姑娘收診金呢。”
“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診金多少?我馬上給你!”
話音剛落,沈牧晴推開房門很自然的走了進來,讓丁寧尷尬的要死,臉色通紅的撓著后腦勺。
胡老和章老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等著看丁寧如何應付。
他們早就發覺丁寧這家伙,面對任何人時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讓他們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年紀。
唯有在面對沈牧晴時,才表現出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羞澀和稚氣。
當然,這也是他們沒有見識到丁寧在凌云面前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狗腿子模樣,否則一定會徹底顛覆他在他們心中的光輝形象。
每次看到這個美麗如仙的女子,他的心跳都會不自覺的加速。
特別是她那對仿佛能看透人心,清澈如水的眸子時,他總有一種被她看透所有心思,內心的齷齪無處遁形的羞惱感。
這是個心思通透,智慧如妖,鐘靈秀敏的女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還是和她保持距離的好。
丁寧有些不自然的沖沈牧晴訕訕的干笑一聲:“那個,呵呵,你來了啊,你先坐!”
“嗯,診金多少,你說個數吧。”
沈牧晴在會客沙發上坐下,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那深邃的眸子死盯著他,讓他面紅耳赤。
雖然醫生索要診金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他對沈牧晴的感覺很特殊,讓他開這個口真的很難。
特別是剛才自己要診金的話被她偷聽到,這讓他覺得更加難堪,臉上跟火燒似的滾燙,無地自容。
“撲哧!”兩個老家伙擠眉弄眼的在旁邊偷聽,忍不住笑出聲來,每次看到丁寧手足無措的模樣,他們都覺得很逗樂。
丁寧慌亂的避開沈牧晴的視線,狠狠的瞪了兩個老家伙一眼。
胡老和章老沖他曖昧的擠了擠眼,識趣的告別離去,以他們的身份,自然是周院長的貴賓,吃住都由醫院安排。
丁寧深吸口氣,才穩住內心波動的情緒恢復了冷靜,直視著沈牧晴的眼睛,帶著一絲歉意道:“我確實要診金,這是我師父的規矩,我不能破壞!”
沈牧晴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多少?開個價吧!”
在她心里對丁寧是充滿著好感的,之前老媽和哥哥都不待見他,但她卻始終堅持她的看法,認為丁寧是個不圖名利,心地善良的人。
為此她還和沈牧陽打賭,說丁寧把她當做朋友,絕不會獅子大張口索要診金,他只是心地善良才會救自己,絕不會懷有其他心思。
但沈牧陽卻堅持認為丁寧心思復雜,絕對會得寸進尺,當初和葉淑蘭談的條件也是在以退為進,把沈家當做了肥羊,獲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沈牧晴現在很失望,她在意的不是錢,而是丁寧是不是真如沈牧陽所說的那樣,貪得無厭的從沈家一次次的獲取利益。
醫生治病收取診金也是天經地義,如果之前丁寧大大方方的明碼標價,哪怕是要個幾億,她也不會像現在這么難受,畢竟她的命多少錢都值。
但丁寧在達成治療協議后,卻提出索要診金,已經符合哥哥沈牧陽的猜測,這是個貪得無厭的虛偽家伙。
對從小長大都沒有朋友的沈牧晴來說,丁寧是第一個被她內心所接受的朋友,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樣的朋友在此刻顯得如此廉價,讓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看向丁寧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厭惡。
“兩百…”
丁寧忸怩的伸出兩根指頭,還沒說完就被沈牧晴站起身來打斷,眼神中隱含著一絲委屈和憤怒,更多的卻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憎惡:“我知道了,還真不貴呢,我等下會給你開支票的讓人送來的!”
“嘭”的一聲,還沒等丁寧反應過來,沈牧晴就重重的摔上了門揚長而去。
“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要兩百塊錢的診金嗎?這真是我師父的規定啊,至于這么小氣嗎?兩百塊錢都嫌多,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丁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嘴里小聲嘟囔著,一拍腦門:“對了,還有張麗,這幾天應該有效果了吧,也該收診金了。”
伸手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臉上又下意識賠著笑:“云大爺,今天是你的班還是張麗的班啊?”
“今天我上夜班,怎么了?想本大爺了?”
凌云的聲音有些幽怨,自從丁寧住進高干病房后,她只能趁上班的時候溜號去看他。
本來還想給他做點雞湯什么的補補身體呢,結果這廝竟然說醫院現在免費給他供應食物,不吃白不吃,把她的一腔好意拒之門外。
“嘿嘿,我知道了,我去找張麗了。”丁寧嬉皮笑臉的說道。
“臥槽,你現在口味好重啊,張麗雖然現在胡子淡了點,口臭輕了點,腰圍細了點,但還是個純爺們,這你也有興趣啊。”
凌云夸張的大喊道。
丁寧滿頭的黑線:“滾蛋,我去找她要診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