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利皺眉。
“你一定不會相信,我用一根魚竿釣到魚然后賣給這里的人,再用賣魚的錢買了網子,然后用網捕魚,最后用捕魚賣的錢和借來的錢買下了一片地,然后建造了魚塘,投入魚苗,但一場大雨讓我的魚塘全完蛋了。”年輕人用自嘲的語氣調侃。“輸給上帝甚至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多么傳奇的人生,一位年輕人竟然用這種方法曾經成為富人,然后又因為一場投資最終變成了衣衫襤褸的乞丐。
阿什利只當是個故事。“為什么你不重新再來,也許你可以再一次創造輝煌,總比呆在賭場要強。”
“運氣只會眷顧一次。”年輕人聳聳肩。“當你用完了所有的運氣之后,相同的事情不會出現兩次。”
第一次他釣到了一條金魚,那條金魚來自于一位富商,不小心將魚兒放生,他將魚兒給了那名富商,獲得了一筆財富,而這筆財富買了一張網和一艘小船,努力和運氣缺一不可,第二次可不會有富商再一次丟掉自己心愛的寵物魚,然后被自己釣起來。
阿什利不想評價年輕人悲觀的看法,他只想盡快展開第二次嘗試,試圖贏下這名年輕人,這是唯一獲得信息的途徑。
離開飯店,年輕人突然問道:“你相信你會連續贏一個人三次?別傻了,你要做的是換個任務,而不是在這里浪費時間,沒有人可以勝過上帝。”
回到賭場內,依舊只有兩人,連續三把,阿什利輸了其中的兩次,這樣的嘗試一直持續到了晚上,連續勝利三局幾乎等同于癡人說夢,這里絕對公平,無法使用超能力,只能憑借運氣,但運氣顯然不會永遠站在他這邊。
年輕人說的沒錯,同樣的事情不會出現第二次,而他現在卻要同樣的事情出現第三次,起身離開賭桌,將一百凱撒的籌碼推到對方面前,他得去換個任務才行。
魔法師看到回來的阿什利,推了推眼鏡。“看起來有些人失敗了,新的任務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他將一封新的任務文件交給了阿什利。
新任務同樣不太容易,但至少還有執行的空間,阿什利離開了房間,趕往新的任務地點,魔法師看到關上的門,聳了聳肩,拿出那副撲克牌。“在這里我才是上帝,當我認為你有機會贏得時候你自然會贏。”
奧莉文和瑞秋兩人的消息幾乎傳遍了大街小巷,調查依舊在進行中,但是沒有綁匪傳遞任何消息給治安廳或者是皇宮的人,時間越久,兩位公主殿下的生命越危險,人們已經開始討論兩位公主殿下是否還活著。
這樣的消息對于唐寧來說是不錯的信息,那位公主殿下對自己的兩位妹妹動手了,而且從贈送的首飾上可以看到她的那兩位妹妹此刻就在野生樂園中,能夠在那里不被人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變成野獸。
接下來要進入樂園的人當然是內政大臣,薩姆埃爾因為那封信的關系對于克雷格的態度好了很多,他們兩人現在的身份像是反轉了一樣。
克雷格被對方問過,是否看過信封內的內容,他予以否認,實際上他早已經將舉報信遞交上去,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法庭的人將內政大臣從辦公室里面帶走。
薩姆埃爾內心極度煎熬,他甚至無法進食,才兩天時間,人蒼老了很多,到了下午的時候,法庭的人進入了內政部門,薩姆埃爾甚至覺得是來逮捕自己的人。
但一直到了晚上,都只是虛驚一場,他們只不過是來辦一些其他的事情,到了晚上回到家中,薩姆埃爾躺在床上。
“親愛的,有人找你。”他的妻子洗過了碗筷,來到了房門口。“你怎么了,看起來生病了。”
“是誰?”薩姆埃爾緊張的坐起來,等待著妻子說出法庭或者是克雷格的名字,現在會找他的只有這兩方面的人,法庭會逮捕自己,克雷格如果前來,意味著對方看過信并打算要挾自己。
“一名年輕人,不認識。”妻子轉身去了廚房。
一名年輕人,會是誰呢?薩姆埃爾來到了一樓客廳,看到了正站在一張畫前的背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
聽到腳步聲音,年輕人轉過身,回頭脫帽行禮。“抱歉,冒昧打擾,這幅畫不錯,來自于大畫家莫奈的名作,價值不菲,不過從未在市面上聽說過莫奈畫過這幅作品。”
“我和他曾經認識,這是他送給我的私人作品,從來沒有展出過,那時候他并不太出名,還只是個小畫家 而已,我贊助了他一部分經費。”薩姆埃爾解釋這幅畫的來源,同時觀察年輕人。
年輕人指了指沙發的位置,然后坐下來,翹著腿。“薩姆埃爾先生,我想您一定收到了我給您的那張支票。”
支票…薩姆埃爾的面色變的蒼白,然后是憤怒,快步走到了年輕人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衣領,咬著牙。“小偷,你偷走了我的資料,逼迫我收下了那張支票,該死的魔鬼,我要殺了你。”
“別激動,薩姆埃爾先生,我只是來跟你談談,殺了我也無濟于事,只能將你送進監獄。”年輕人獰笑,表情平靜。
說的沒錯,殺了對方沒有任何意義,薩姆埃爾漸漸松開手,為了不讓妻子和孩子聽到,低聲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簡單,就像是我信中說的,在游獵節的投資上偷工減料,能夠節省不少的錢。”年輕人述說自己的訴求。“阿內爾卡先生盯得很緊。”
阿內爾卡是薩姆埃爾的第二助手,僅次于克雷格,這樣的請求讓薩姆埃爾變的相當難辦,不答應對方,對方一定會使用更卑鄙的手法,如果答應對方,那么他在內政大臣的位置上將留下污點。
至于關于自己的那些秘密,那是成為內政大臣之前的問題,他不希望在這個位置上有任何閃失,當人達到了一定年紀之后,會將名譽看的極為重要,那關系到他退休后或者說死后史書對他的評價。
“您一定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知曉,想一想,您快退休了,到時候會留下贊譽,如果讓這件事情壞了你多年的努力,多么不值得。”唐寧躺在沙發上,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樣隨意。
“好,我可以按照你說的辦,撤走阿內爾卡。”薩姆埃爾最終妥協了,他癱坐在位置上,雙眼無神。
“開心點,薩姆埃爾先生,每個人都會有陰暗面,都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是那些表面看上去風光無限,正直善良的好人,他們總做過一些錯事或者傷害別人的事情,就算是天堂的神也偶爾會犯錯,別太自責,你已經做得足夠好。”唐寧戴上了帽子,整理著帽檐,心想“天堂的神總是在犯錯,不是偶爾。”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再一次回頭。“對了,我得告訴您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克雷格好像知道您的那些秘密了,您得想辦法解決,最好就在今天晚上,野生公園是個好地方,別太遲,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克雷格知道了那些事情,現在他已經徹底淪陷了,當大壩上出現小窟窿的時候,大壩就會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薩姆埃爾已經想到了好辦法,他起身出門,讓車夫去傳話。“現在,馬上,克雷格,你得去野生樂園去瞧瞧,那里出了問題,你得接替阿內爾卡,親自負責。”
接到消息的克雷格半夜穿上了衣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問題,總覺得這就是正常的調整,而且應該是薩姆埃爾最后一條指令,當明天的朝陽升起來的時候薩姆埃爾將被帶上手銬。
車夫這個時候已經回家休息了,克雷格親自架著馬車前往野生公園,出城的時候和衛兵打了個招呼。
深夜的野生公園為了趕工,工人們并沒有撤退,不過事先唐寧已經叮囑過,薩拉將工人都轉移到了另外一處工地上忙碌,所以他們會面的地點相當安靜。
克雷格下了馬車,走到了獨自一人的薩姆埃爾背后,現在薩姆埃爾對自己相當客氣,他問道:“阿內爾卡呢,已經離開了嗎?”
薩姆埃爾回頭,眼神和善。“克雷格,抱歉,這么晚讓你來到這里,是想一塊和你考察已經施工結束的部分工程,阿內爾卡已經調往別的地方,現在這件事情由你全權負責。”
就像是老友一樣,他摟著自己下屬的肩膀,走向野生公園。“關于這里的情況我不太熟悉,需要一個向導,你最合適。”
克雷格對于施工現場的事情并不熟知,但薩姆埃爾現在還是自己的頭兒,他得執行對方的命令。
一路上薩姆埃爾似乎對于自己模糊不清的講述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換做平常,薩姆埃爾應該大發雷霆,是因為那封信的緣故,沒有封口,對方想到自己已經看過了?如果對方知曉自己已經看過,那么一定不會坐以待斃,至少換成自己不會這么做,他會將知曉自己秘密的人騙出來,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克雷格想通了這一點,額頭布滿汗珠,得保持冷靜,找個好借口逃離。“抱歉,我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