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今天你們的布置很精彩!能正面擊潰圣輝騎士,足以自傲!”克里斯馬抬起頭,任憑他那爬滿青紫紋路的臉呈現在眾人視野中,然后大聲咆哮:“不幸的是,你們激怒我了!”
“呔!廢話太多!”圖拉揚吐口唾沫,猛跨幾步,雙手持捶,一擊橫掃,借助沖鋒的勢頭,十噸錘帶著可怕的力量砸過去。
暴戾在克里斯馬臉上綻放,他獰笑著,迎上去,一柄血色重斧憑空出現,伴隨一聲猛喝,重斧反劈回去,斧芒暴漲。
錘斧交擊,兩股無法形容的巨力作用在一起,振聾發聵,就連空間都呈現不太穩定的跡象,周圍作戰的騎士被兩人對抗的沖擊波掀翻在地。
圖拉揚噔噔后退,五步后才站穩,他低頭一看,雙手虎口已開裂,鮮血順著錘柄直往下淌,而十噸錘的錘頭也被削掉了一個缺口。
一次毫無保留的正面對抗,結果連圖拉楊自己都感到意外,印象中還從來沒有人在力量上與他完全匹配,教會竟然存在這樣的妖孽?!直到圖拉揚用余光瞟到克里斯馬還在后退,心底的震驚才稍微緩解一些,不過,雖然克里斯馬的力量稍遜一籌,但他受的傷害卻比自己要小得多,或許那暗紅色的能量有它的獨特之處。
場外人看到這狀況,紛紛色變,這一擊暴露出一些出乎他們意料的信息:
經歷皇子奪位之戰,黎明領主接連力挫鋼甲杰剛和血獅威爾士,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實力,可以說,自深紅大帝去世,他代表了當前人族近戰職業的巔峰,他的身體、他的力量接近人類的極限!
而今天,應該是第一次!第一次黎明領主被一個人從正面擊退!并且,這個人并沒有其他力量的輔助!
另外,血色仲裁克里斯馬作為圣鋒教會核心層,審判鎮三巨頭之一,最接近主神克里茲的人,竟然不是圣光的追隨者?!人們看到他全力而為的狀態下,重斧爆出暗紅色的能量,那絕不是信仰之力!
曾經圣峰教會的圣子,竟然不是主神克里茲的信徒,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人們還沒有消化這些信息,克里斯馬再度做出反應,只見他右手斜舉,五指握拳,暗紅色的能量從他身體內溢出,呈沖擊波態勢四下飛散,很快蔓延大半個戰場,暴風騎士大駭,紛紛避讓,讓出大片的空間。
這血霧就像是一場瘟疫,那些惶惶不安的圣輝騎士吸入后,經歷短暫的痛苦狀態,忽然不再彷徨,他們攥緊了武器,默默整理好隊列,重新站到克里斯 馬的身后,他們的盔甲不再透著圣光,而氤氳著暗紅色的能量;他們的瞳孔如被風吹拂的炭火,發出黯淡的紅芒;他們的情緒不再焦慮和不安,而充滿了暴戾與憤怒。
沒有信仰墮落,沒有神性燃燒,沒有神圣懲戒,這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圣教軍就這樣毫無挑戰地轉變為另一支軍隊!
這便是光環,當年亡靈法尊席瓦爾曾展示過光環的力量,讓查理十分震驚,而今天克里斯馬的光環又一次顛覆了他對光環的認知,這群圣教軍沒了神術的庇護,卻散發出一股更強的氣勢。
站在戰場的外圍,查理一臉凝重,他一直在關注戰場中央的巔峰對決,早在皇子奪位的斗爭中,查理就見識過圖拉楊的實力,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18級巔峰武士的概念,明白12級和18級的差距,那一戰中,如果不是威爾士親王出手,恐怕瑞恩皇子連和威寧皇子決斗的機會都沒有,縱然當時自己站到圖拉楊的對面,最多能扮演一只打不死的小蟲子,既無法阻止圖拉楊,也改變不了大局走向。
而今天,情況倒轉,當初無法戰勝的對手圖拉楊成為了戰友,可他們遭遇了一個來自教會的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這樣的對手讓查理感到更加力不從心。
克里斯馬舉斧向前一揮,發出低沉的嘶吼:“殺光!”
在第一回合的對抗中,暴風兵團對陣圣殿騎士團,打出了8:10的戰損比,相對于過去的戰績,這是一個非常耀眼的成績,尤其是對手代表了教會最強兵團,盡管如此,暴風兵團也有近兩千人的傷亡,實力削弱了三成。
現在,對面仍然矗立著近3000多名圣輝騎士,蘭斯洛特感到有些心神不寧,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剛剛吃進去的勝利果實,會馬上全部吐出來,然而,此刻他沒有更多的選擇,背后就是女王,就是拉斐爾城,暴風兵團退無可退。
“圖拉楊,攔住他!”蘭斯洛特沖著遠處大喊。
盡管圖拉楊并不直接受蘭斯洛特的節制,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向后做了一個手勢:照顧好我的家人!
然后,黎明領主抄起染血的十噸錘,迎向如潮水一般涌來的圣輝騎士…
事實上,圖拉揚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掉過頭,遠離戰場,沒人攔得住他,而且以他的實力,縱然千年帝國覆滅,他能活下來,也能讓他的家人活下來,只是黎明領主這個稱號從此成為一個貶義詞,過去他斬獲了多少榮譽,就將背負多少罵名。
英雄,就是這樣,他們看似風光,卻背負了一些東西,在關鍵時刻,必須履行 使命,盡管這可能讓他們喪命。
“暴風騎士們,發動沖鋒!”蘭斯洛特高聲下令,他做出無奈的選擇——兌子。
與此同時,在他的控制下,傳令官將決戰繼續的指令發送出去,法師團和暗殺團開始了各自的活動,一時間,魔力洶涌,戰場外圍亦徘徊者無數個黑影。
十噸錘左擺右蕩,掃飛十幾個圣輝騎士后,克里斯馬的血斧再度壓住了這柄殘缺的重錘,壓得圖拉揚連連后退。
很顯然,這一次是克里斯馬占據了上風,在圣輝騎士拖住圖拉揚的沖勢,消耗圖拉揚的體力之后,趁機下手,再度撕裂圖拉揚的手傷。
此時,暴風騎士被狂暴的圣輝騎士攔截在圖拉揚的身后,寸步不得近,焦灼的戰線如同一臺絞肉機,不斷吞噬雙方騎士的生命。
失去神術的庇護,圣輝騎士變得更加脆弱,但是吸納了血霧的他們也變得更加暴躁,力量和速度暴漲,又一次壓制住暴風騎士。
鏘!鏘!鏘!鏘!
一連串毫無花巧的硬拼,兩人相互推開,隔數十碼對峙,他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監視對手的動作。
克里斯馬淡笑道:“你注定不是我的對手,時間拖得越長,你的機會就越渺茫!認輸吧!我賞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話音剛落,剛才一番猛斗留下的傷口緩緩愈合,仿佛施加了高階治療術一樣,這種恢復力簡直可怕!
看到這情形,圖拉揚眉頭緊鎖,他最了解自己這個層次的戰職者,超強的身體素質讓他們有相當堅硬的骨頭和堅韌的皮膜,超強的愈合能力,并且免疫大部分的毒素侵害,他自己的恢復能力就很不錯,但是這個恢復速度是相對的,外人看到的是皮毛,是表面的愈合能力。
巔峰武士的愈合能力與他所受的傷有關,傷勢越重,愈合速度越慢,就比如此刻的圖拉揚,外人看到的是他的虎口撕裂,鮮血淋漓,看似外傷;而外人看不到的,是他的手骨已經被震裂,如果繼續戰斗下去,一雙手可能遭受無法修復的損傷。
然而,克里斯馬卻沒有受到這個規律的影響。
沉吟片刻,圖拉揚眼睛一亮,雙目騰光而去:“原來你是神孽之子!”
神孽之子?!
這個名詞瞬間傳遍整個戰場,絕大多人數表示茫然,真正聽過一些傳說的人則是駭然。
對于圖拉揚的判斷,克里斯馬并不否定,他笑了笑說:“有見識,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