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并不回應漢帝行禮。他目中兇光大熾,呼喝道:“皇帝,你可有發詔命曹操聚集天下各鎮前來洛陽救駕?”
劉協面色頓時煞白,他哆嗦說道:“沒有…沒有的事,太師,朕怎又需要救駕?”
“哈哈”董卓大笑,轉身面向群臣,粗聲說道:“你等都聽到了,皇帝說得很清楚,并沒有下詔令地方各鎮前來洛陽。今日我得消息那曹操心存私念,濫發假詔,召集十多鎮軍馬,妄想攻陷洛陽。你等可知曉?”
殿下群臣悄俏互望了幾眼,紛紛搖頭說道:“不曾知曉,未得如此聲息。”
“你等真不知消息?”
“不知。”群臣又一次回道。
“哼,很好…袁隗,你可知曉那聯軍盟主可是哪位?”董卓冷笑,面目猙獰的盯著群臣中排于首位的一位華服白發老者。
那華服白發老者正是太傅袁隗,他回視董卓,緩緩搖頭說道:“老夫不知。”“哈哈,好一個不知。來人,把殿內袁家子弟盡數拿下。”聽得命令,立時門外闖進數百兇神惡煞的披甲持刀武士,往群臣方向就圍將了過來。
袁隗怒發沖冠,瞪目大喝:“董賊,為何拿我袁家?”
董卓身后閃出一人,只見這人身高過丈,器宇軒昂,威風凜凜,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他單手揪住袁隗舉至半空,開口說道:“因為那聯軍盟主乃是袁紹!”聲音洪亮如雷震。
“我兒奉先,摔了這老賊。”董卓冷笑不已,兇目連連。
“得令!”原來這武士就是呂布呂奉先,他高舉起那太傅袁隗就往殿上一砸。可憐袁隗這高官,世代官居極品,就此被一頭撞地,腦瓜崩裂,紅白四濺,一命嗚呼了。
見得如此慘象,下面群臣一片喧嘩,膽小者早已面色煞白,兩股戰戰,甚至是屎尿橫流了;忠義者臉色鐵青,須發俱張,甚至破口大罵。而那袁門子弟紛紛四下逃竄,可惜董卓早已布置在先,各個被武士持刀拿下,敢膽反抗者俱被亂刀斬殺。頓時,如此輝煌大殿卻是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叫震天,哀嚎連連,血流成河,污穢不堪。更可憐那漢家帝王,戰戰立于玉陛上幾案后,渾身哆嗦,面無血色,卻是不敢亂走。
董卓見得袁門子弟俱已拿下,桀桀笑道:“諸位諸位,不要驚慌不要驚慌,不是袁門子弟,老夫不會如何的。來人,將這些袁家子弟俱出去斬了;李傕,郭汜,帶五千鐵騎將袁家宗黨府宅俱都抄了,家財俱都充為軍用。”董卓暴虐本色盡顯,談笑間,數千數萬袁門子孫及其宗黨就身首兩離了。
余下群臣敢怒而不敢言,唯默默看著董卓麾下甲士拉人、殺人、拖人,一片死寂。
待得大殿血水沖洗干凈,董卓猛吸口氣,挽挽衣袖,伸出雙臂,桀桀大笑道:“諸公,袁門子弟,反臣逆黨,一舉就擒,而今眾正盈朝,空氣端的是清新呀。”他望向漢帝劉協說道:“皇帝,關東群兇,假借帝詔,為禍天下,該當如何?”
“他們…他們為禍…為禍天下,當斬。”那漢帝劉協早已嚇得面無血色,無不順著董卓的話意說了下去。
“陛下圣明。”董卓很滿意漢帝的識相,終于難得的喊了聲陛下,他轉聲大喝道:“關東諸侯,叩我關隘,皇帝視其為亂黨,禍亂天下。誰可去平叛?”
那呂布挺身而出,大聲說道:“義父,關外群兇,些許草芥耳,呂布愿率虎狼之師,盡斬群兇。”
董卓大喜,桀桀笑道:“老夫有奉先,高枕無憂矣。”
話音未盡,下面有一將閃出,高聲說道:“太師,殺雞不用牛刀,些許小賊,何須溫侯親往,灑家華雄去即可!”
董卓一看,此人身高身高體壯,臂長掌大,骨節分明,滿臉虬須,典型的關西漢子,正是華雄。于是大喜,說道:“華將軍,你去老夫亦無憂…華雄聽令,加華雄為驍騎校尉,率馬步軍五萬,即刻出發迎敵!”
華雄大喜,重重拜道:“謝太師,灑家必不負太師眾望。”拜完,起身雄赳赳就往殿外而走,自去點將兵不表。
又一事了,董卓面視群臣,嘿嘿一笑,說道:“諸公,你等可知老夫是如何得知曹操袁紹十幾鎮聚義的?”
下面群臣心中一凜,俱是沉默。
“哈哈,伍德!”董卓振聲喝道。
“在。”伍德眼睛閃過一片喜色,出列拜道,“見過太師。”
“伍德,多謝你告知老夫關東群兇即將叩關之事,讓老夫能及早準備呀。”董卓笑瞇瞇說道。
伍德拜倒,說道:“太師,關東群兇聚集,意圖亂我洛陽,禍亂天下,某豈能不告訴太師。”
“很好,伍德。”董卓說完,目光卻是望向了朝臣中的一員,那人頭發灰白,面容清瘦、臉色也是變得雪白,渾身似在發抖。董卓桀桀一笑,說道:“何颙,你可有話說。”
那朝臣正是長吏何颙,他聽到董卓點到了他的名字,反而鎮定了下來,沉聲說道:“董卓逆賊,欺天費主,穢亂宮禁,罪惡滔天,某恨不能剝你皮吃你肉。只恨伍德無德小人也,枉讀圣賢書,枉為臣子。呸”他恨恨地朝伍德吐了口唾沫。
“何颙呀,還有幾人,怎地今日老夫沒見著那幾人呢?”董卓桀桀而笑,說道。
“他們思慮深遠,比老夫更知你董卓殘暴,可不會引頸受戮,老賊,你等著受死吧。”何颙仰頭大笑。
“來人,把何颙帶下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