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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喵:有師許大娘

  仙城碼頭,寒風蕭蕭,蘆葦隨風而動。

  許大娘一(身shēn)紫袍,(身shēn)軀佝僂,拄著搟面杖一步步走到渡船前那對焦急等待的夫婦面前。

  “見過大娘。”夫婦二人恭敬行禮。

  “嗯,為何這么著急要走?”許大娘問。

  夫婦二人對看一眼,女的道:“不敢隱瞞大娘,我本是萬靈州東華郡毛氏嫡支,家中排行十七。像我這種小家族的女子,大都被家族犧牲用來聯姻,可是…”

  毛辛夷轉頭看了眼(身shēn)旁男人,目光柔和,“可是我與陽哥(情qíng)投意合,家族反對我二人在一起,我們便私奔了。可是私奔路上被家族的人追捕,我腹中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便是那時給…”

  毛辛夷驀地哽咽起來,巴陽攔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別難過了,我們這不是遇上了許大娘嗎?”

  毛辛夷流淚點頭,許大娘也出聲安慰道:“好了,老婆子當年也曾遭受過喪子之痛,明白你的感受。”

  “多謝大娘,現如今家中來信,我爹病故,叔伯圖謀族長之位,家族正值危難之際,娘親已經同意我跟陽哥回歸,不再計較陽哥是個散修,所以我們才要趕緊趕回去。”

  許大娘點點頭,揚手道:“小安,出來吧。”

  一只(身shēn)體半透明的小鬼從許大娘弓起的后背浮起,怯懦的看著毛辛夷和巴陽。

  毛辛夷一看到那小鬼的臉,就捂著嘴泣不成聲,“小安…娘對不起你…”

  許大娘將小安招到(身shēn)邊,牽著他的手道:“牌位呢?”

  巴陽紅著眼眶,趕忙從儲物袋中取出特制的牌位,上面寫著小安的名字。

  許大娘接過牌位,摸著小安的腦袋道:“你也別怨你爹娘了,怨氣對鬼修來說是噬骨的毒藥,會讓你變得丑陋,迷失心智。你要還想漂漂亮亮的長大,還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就一定要接受純正的香火之氣好好修煉,知道嗎?”

  小安懵懂的點頭,他現在還只是不完全的鬼(身shēn),無法開口說話,也很容易被人((操cāo)cāo)控,若非許大娘在這里,他的爹娘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shēn)體。

  許大娘拉著小安的手去觸摸牌位,小安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舍,一點點融入牌位之中,消失不見。

  許大娘用袖子擦拭了下牌位,將牌位遞還。

  毛辛夷將牌位抱在懷中,不住的流淚。

  “老婆子再叮囑你們一句,早夭的小孩子是最容易產生怨念的,偏這怨念因為他們靈魂的純凈而強大,故而你們帶他回去供奉的時候,一定要從寺廟或者道觀里買特制的香燭紙錢,早晚各一次不可間斷。”

  毛辛夷和巴陽點頭,許大娘繼續道:“還有,小安很害羞,你們不要總是纏著他說話,給他一些自己的空間,只要你們供奉得當,不出十年,他就可以凝聚法(身shēn),跟隨在你們(身shēn)邊了。”

  “謝謝,謝謝大娘。”

  毛辛夷和巴陽齊齊跪在許大娘腳下叩首,心中的感激不知如何訴說。

  當年他們的孩子胎死腹中,毛辛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仍舊不管不顧的輸送本源靈氣給死胎,不肯將他生下來。

  最后使得死胎積累怨念,差點連她也被這怨念害死。

  幸好遇到了許大娘,及時將怨魂抽離,溫養在自己的(身shēn)體里,才有他們未來和小安團聚的可能(性性)。

  許大娘將毛辛夷扶起,“老婆子見不得這些早夭的小孩子被怨念腐蝕,最終化為惡鬼被修士消滅,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qíng)罷了。”

  毛辛夷抱著小安的牌位,抹掉眼淚道:“聽聞今(日rì)大娘的徒弟要在考核院比試,是我等耽誤大娘時間了,不過您的弟子一定能贏下比試的。”

  提到小茶,許大娘那張始終沒什么表(情qíng)的臉上,不由多了幾分柔和笑意,“是啊,她是老婆子最得意的弟子,一定會贏的,好了,你們兩個也趕快上路吧,老婆子現在趕過去,興許還能看上兩眼。”

  夫妻二人目送許大娘步履瞞珊的離開,看她滿頭花白,拱起的后背中,時不時有頑皮的小鬼鉆進鉆出,咯咯怪笑。

  看著這樣的許大娘,想到許如清當年凌天美人榜榜首之名,二人對許大娘肅然起敬。

  考核院。

  一縷鬼霧落在大(殿diàn)頂上,凌云志坐在那里睡覺,辛世誠看了眼道:“來了啊,正好,小茶和那小子也剛打了沒一會。”

  許大娘坐下來,捶打酸痛的腰,她背后立刻飛出來幾只小鬼,乖巧的圍繞在她周圍,替她揉肩捶腿。

  許大娘微微一笑,朝場中看去。

  以目前(情qíng)況來看,那個凝氣七層的賈元洲暫時占了上風。

  小茶臉上掛著血淚,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每次對方法術襲到面前,都控制不住的驚呼一聲,慌手慌腳的閃躲。

  而賈元洲氣勢強盛,攻勢很猛,認準了小茶就是個軟包子。

  他擅長各種火系法術,掐訣速度和(身shēn)法都很快,緊咬著小茶不放,各種絢爛法術接二連三的從他指尖迸(射射)。

  ((逼逼)逼)得小茶根本找不到還手的機會,只能帶著夜幕星河在場中逃竄,借助星河結界抵擋對方法術。

  “她到現在還未出手一次?”許大娘問。

  辛世誠點頭,“對,她一直在躲,也不知道隨便掐個法訣出來。”

  許大娘目光深沉,小茶會的法訣并不少,不至于抵擋不了此時的狀況,而她始終不出手…

  “這傻徒弟!”許大娘嘆氣。

  場中,賈元洲將小茶((逼逼)逼)到角落,十指翻飛,口中低喝:“火雨!”

  霎那間,無數拳頭大的火點閃現,帶著炙(熱rè)的溫度直撲向小茶。

  正(欲yù)躲避的小茶猛然間瞧見對面大(殿diàn)頂上的許大娘,怯懦的臉上徒然綻放一抹燦爛笑容。

  砰!砰!砰!

  火花四濺,火雨砸在比試場地邊緣的結界上,原本小茶站立的位置只剩一把夜幕星河懸在半空,不見小茶(身shēn)影。

  賈元洲雙目大睜,驀地感覺到一股(陰陰)寒之氣從背后襲來,他一轉(身shēn)就看到(身shēn)后地面上多了一片水洼,那濕漉漉的白衣女鬼正從水洼中緩緩升起,青幽幽鬼眼緊盯著他。

  夜幕星河飛到小茶頭頂,賈元洲面色一沉,抬手便是五個火球齊齊(射射)出。

  這一次,小茶盡管臉上帶著害怕的表(情qíng),卻沒有再躲,翻手取出一把紅色物品,對著火球用力灑出。

  二者于半空之中相撞,火花飛(射射),一抹紅色霧氣伴著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

  “辣椒,她居然用辣椒做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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