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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喵:陳敬值出面

  花九錯愕的睜大眼,手指一點點曲起緊握。

  “你憑什么取消我…”

  “你憑什么取消她的資格!”

  一抹驚世劍光帶著雷霆萬鈞之錚鳴由遠及近,將此地防護大陣連同岳生海布下的結界驟然間撕成碎片。

  破碎的大陣威勢卷起蕭殺狂風,陳敬值須發狂舞,衣衫獵獵作響,他收劍入鞘,一閃(身shēn)便站在了花九(身shēn)前。

  邋遢的衣衫,和那佝僂干枯的(身shēn)軀,此刻如擎天巨峰般,為花九遮擋一切狂風暴雨,讓她從心底升起一股安全感。

  看到陳敬值的那一刻,一股寒意從馮德庸腳底竄起,他冷不丁一顫,喊道:“是你,那晚偷襲我的就是你!”

  陳敬值渾濁的眼珠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駭然失色的臉,獨獨無視了岳生海投來的目光,最終看向馮德庸,雙眼微微瞇起。

  “沒錯,是我。”

  “陳夫子!”花九伸手扯住陳敬值的衣袖,她都已經把一切承擔下來了,他干嘛這時候出來承認!

  遠處角落里,辛世誠看著這邊的(情qíng)況,幽幽嘆氣。

  他在聽到岳生海說要取消花九大考資格的時候就要沖過來,卻被陳敬值劍芒擋下,先一步沖上前去。

  以辛世誠對陳敬值的了解,這時候他還是不要再現(身shēn),將一切交給他處理的好。

  周圍一片寂靜,岳生海被陳敬值(身shēn)上的威壓所懾,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出現在此處。

  岳生海還記得,當年陳敬值化神失敗,他的上峰曾向陳敬值拋出過橄欖枝,以優厚的條件請他到仙院來掌管劍修學府,卻被陳敬值連人帶禮物打出了昆吾劍宗。

  那時陳敬值還曾放下話來,說鴻蒙仙院一(日rì)不能遵從凌天帝尊‘萬靈平等,有教無類’的法旨,他就一(日rì)不踏入鴻蒙仙院。

  最后,陳敬值去了大道山,從上一任掌管大道山的前輩手里接過了掌院一職,處處跟他們鴻蒙仙院對著干。

  雖然現在城中的仙院聞名凌天界,山上的仙院已經逐漸不為人所知,但是那些從凌天帝尊時代就存在于凌天界的大族大宗,仍舊只認山上的仙院。

  山上仙院的存在,一直讓城中的仙院如鯁在喉,他們只要存在一(日rì),那一段分割仙院的歷史就不會被淹沒,城中仙院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正統之名。

  岳生海吞了口唾沫,穩定心神對陳敬值道:“前輩,您這是何意?”

  陳敬值恍若未聞,無視岳生海,略微轉頭對(身shēn)后的花九道:“小東西,老頭我還用不著你來替我背黑鍋,也不怕鍋太大壓死你!”

  花九目光閃動,還要再說,卻被陳敬值抽走袖子不再理她。

  這一次,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岳生海臉上,帶著幾分凜冽,看得岳生海心中發毛。

  “我問你,這些事(情qíng)都是老頭我做的,你憑什么取消她的大考資格?”

  眾人嘩然,感覺陳敬值的承認雖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qíng)理之中,比起小小的花九,他們更相信這次事件是陳敬值所為,畢竟無論從哪個出發點看,陳敬值都有這個能力。

  面對陳敬值的質問,岳生海聲音卡在喉嚨里,心中快速權衡利弊,思考這件事要如何收場才能為他們仙院謀求最大利益。

  “陳敬值,你也是夫子,怎能做出這種誤人子弟的事(情qíng)來?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一聲喝罵驟然從人群中爆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只見劍修學府的大夫子朗正陽推開旁邊的人走出來,怒目瞪著陳敬值,他生得魁梧,背一把無鋒重劍,看起來氣勢十足。

  劍修大多是嫉惡如仇的直脾氣,朗正陽雖然是陳敬值的后輩,此刻仍舊直呼陳敬值的名字,絲毫沒有懼意。

  花九心里咯噔一下,陳敬值脾氣臭還好面子,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一會難不成要群戰了?

  她倒是相信陳敬值一個能打這一群,可是這樣下去豈不是更不好收場了?

  花九小心翼翼的偏頭去看陳敬值的面色,卻發現他唇抿一線,沉默得不像平(日rì)舌戰群雄的他。

  朗正陽眼中一抹失望難掩,喝道,“你也是我曾經打從心底尊敬的一位前輩,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為了區區錢財,就做出這種齷齪的事(情qíng)來。劍修之道,從來都是一往無前,咬著牙含著血克服一個個困難,你幫他們作弊取巧,就不怕連累他們道心有失嗎?”

  花九著急的看著陳敬值,看他面無表(情qíng),仍舊不吐出一句解釋之言。

  花九氣不過要張口,肩上忽然一重,陳敬值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說話。

  花九仰頭,在他蒼老的面容上只看到深深的疲憊。

  墻倒眾人推,陳敬值的沉默叫眾位夫子都覺得他是因為羞愧而不辯解,漸漸的,其他夫子也開始指責起陳敬值來。

  “陳夫子,我等同為教書育人的夫子,試問你有學子通過作弊來求名次,你做何感想?”

  “鴻蒙仙院是凌天界的基石,是各大宗門的基石,你此舉無異于毀壞修真界根基,其心,簡直險惡!”

  “就算是因為缺錢,你也不能連作為夫子的底線都不要啊!”

  肩上的手越來越重,花九急得鼻頭酸澀,她(身shēn)邊的陳敬值始終不發一言,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默默的承受著各方責罵。

  花九簡直不敢相信,平(日rì)一言不合就能問候別人八輩祖宗,一點氣都不肯受,還十分好面子的陳敬值,竟然能站在這里,坦然的接受這些責罵。

  “好了,諸位夫子都不要說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元夫子出聲,那些心有怨言的大夫子才逐漸消停下來。

  元夫子仍舊恭敬的對陳敬值拱手道:“陳夫子見諒,諸位夫子實在是因為關心各自的學子,才會如此憤怒。”

  陳敬值把手從花九肩上拿下來,回禮道:“無妨,這事原本就是我的錯,他們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把事(情qíng)想簡單了,此舉危害確實深遠,我沒什么好辯解的。”

  元夫子一愣,眼中涌動著深深的崇敬,陳敬值一開口,他同其他夫子的高下立分。

  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可是(身shēn)份越高,權利越大,就越不容易認錯和反省,這件事的確是陳敬值有錯在先,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把一切都怪到陳敬值頭上。

  他們仙院的學子和夫子,也應該承擔一半,應該好好反省一下,為何會有學子去找陳敬值作弊。

  “岳司院,”陳敬值看向岳生海,語氣平和道:“這責任我一力承擔,絕不推諉,你也別牽連小輩。我從你們仙院學子那里拿到的靈石,我如數退還。還有,這三個月來你們十大學府的考核成績有誤,就去重考一次,這費用我一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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