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醫的良心讓他放不下這件事情,他能想到的人不多,所以來找王耀了。
“咱們走?”
潘軍開著車載著兩位老人在前面,王耀開著車跟在后面。
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他們便到了連山縣城,潘軍先是將他們直接送到了車站,兩位老人十分的感謝,直說碰到了好人,搞得他都不太好意思,從車站里離開然后又和王耀一起去了連山縣人民醫院。
“病人在哪?”
“心內科。”
“心臟的問題?”
“在急診的時候我是這么判斷的,但是化驗報告上顯示他的血液成分有問題。”
在上樓的路上,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討論著即將要見到的那個病人的情況。
“潘主任好。”
“你好。”
路上有些醫生、護士的在和潘軍打招呼,他也一一回應著,通過這點情況,可以看出來這個潘軍在這個醫院來的人員比較好。
“到了。”
心內科的位置在八樓。潘軍帶著王耀來到了病人所在的病房。
躺在病床的病人感受的厲害,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的年齡,看上去就是皮包著骨頭,就像是電視中的那些大煙鬼、或者是那些很久沒吃東西的難民。
在病床邊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應該是他的親屬。
走近了幾步,
病人的呼吸不均勻,氣息渾濁。
“潘,你怎么來了?”
就在王耀準備為他號脈看看身體的詳細情況的時候,病房外走進來了一個醫生。
“啊,過來看看。”潘軍一時間也是有些尷尬,畢竟這里不是他負責的科室,而且在來之前也沒有和同事打過招呼,這個招呼也不好啊,說的不好聽點,這可是懷疑同事技術的問題。
“怎么,不放心這個病人啊?”他的那個同事道。
“嗯,是有些不太放心,昨天送到急診的時候可是情況比較危急的。”潘軍笑著道。
“現在情況好多了,基本上穩定了。”那個醫生笑著道。
“你啊,想的太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潘軍笑著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王耀已經悄無聲息的將手指搭在了病人的手腕之上。
他的手臂有些冰涼。
脈象虛浮,
這不是個好像現象。
“你干什么呢?”在旁邊的病人家屬發現了王耀的動作。
“沒事,手臂露在外面了,有些涼。”王耀笑著道。
“這是?”那位醫生望著王耀。
“噢,我一個朋友。”介紹的時候他看到王耀的提示,然后就和同事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怎么樣?”出來之后,他便問道。
“病人是心肌梗塞而住的院吧?”
“是。”潘軍道。
現在這個社會,這個病已經是越來越常見了,而且有年輕化的趨勢。
“沒給他做個全身的檢查嗎?”
“嘶,在急診的時候做過了彩超、心電圖。”
“那就沒發現其他的問題?”
“沒有啊,怎么了?”
“沒發現他的肝臟上有腫瘤?”王耀聽后道。
“腫瘤,良性的還是惡性的?”潘軍聽后吃驚道。
“惡性的。”王耀沉默了片刻道。
惡性的腫瘤,十有是癌癥了。
“不應該啊,現在的醫療科技水平,這個應該比較容易判斷才對。”
“不行,我得跟他說說。”說完,潘軍就去找自己的同事了。
沒過多久,他回來,臉色并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
“明天做核磁共振。”
“那應該能夠查的出來了。”王耀道,“你同事有意見?”
“嗯,稍微有點。”
潘軍剛才過去和自己的同事說的時候對方雖然還笑著,但是回答的時候可就是話里有話了,嫌他管的有點多了。
其實,有些科室是看不起門診的,門診的醫生通常是什么都會點,但是什么都不精通,在接診之后還是要將病人轉到各個專業的科室。
“能做的咱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王耀笑著道。
通過這件事情,他對潘軍的印象好了很多。現在的風氣下,這樣有擔當的醫生還是少見的。
“對了,是早期還是…”
“早期,如果及時進行治療的話或許還是有機會的。”王耀道。
“等明天的時候,我會再過來一趟。”
從醫院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潘軍說什么都要請王耀吃頓飯表示感謝,王耀推不掉也就應了下來。
潘軍選了一個很有檔次的飯店,要了不少的菜。
“就咱們兩個你點這么多菜吃的完嗎?”
“要不你再叫幾個朋友,上次一塊吃飯的那幾個。”潘軍聽后道。
“行,我問問。”
王耀打電話給王明寶幾個人,沒過多久,魏海和王明寶趕了過來,李茂雙已經吃過飯了,而且此時正在他丈母娘家,實在是趕不過來。
潘軍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認識了,見過面。
“今天怎么來城里了?”
隨后潘軍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嘿,現在像你這樣的醫生可是很罕見了!”魏海聽后道。
“嗨,我也就是瞎操心。”潘軍聽后笑著道。
王耀一邊和他們聊著,一邊想著那個剛剛診斷過的病人。
初期,或許醫藥便可壓制住。
惡性腫瘤,現在醫學正在努力攻克的山峰,在當今的社會,癌癥已經成為威脅人類健康的三大殺手之一,一旦患病,基本上就意味著背叛了死刑。
“想什么呢?”見王耀微微有些出神,王明寶輕輕地碰了碰他。
“沒什么。”
“喝酒。”
“對,喝酒。”
他們和的是酒,都住在連山縣城,車放在外面也沒問題,但是王耀不行,因此他喝的是茶。
幾個人從酒店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下午三點了。
“你們就別開車了。”
“當然不能開了,現在酒駕差的這么嚴。”
“哎,要不咱們找個KTV吼兩嗓子?”魏海提議道。
“算了,我還要回去,你們去吧。”王耀笑著道。
“走,咱們去。”潘軍道。
“走了。”
王耀跟他們告別,自己開車回了山村,當他回到山村的時候發現有人正等在醫館的外面。
這兩個人四十多歲年齡,衣著講究,保養的也挺好,看上去應該是一對夫妻。
“您是王醫生?”
見到王耀開門,他們頗有些吃驚道。
“是,你們是?”
“是這樣的…”
隨后他們道明了來意,原來他們是來自臨近的侯平的人,偶然間聽說這個山村里有個醫生醫術不凡,正好今天有空從這里經過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進來說吧。”
王耀將他們讓進了醫館。
“嘶,這里環境挺好的。”
“你們要看病?”王耀打量了兩人一番。
這兩個人氣色不錯,眼睛光亮,氣息也算勻稱,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不,不,不是我們,是我們的兒子。”
“沒隨你們一起來?”
“哎,他身體不太方便因此就沒來。”男子道。
“王醫生,你能出診嗎?”
“抱歉,暫時不行。”王耀笑著拒絕道。
“那你什么時候在這里?”
“一般情況下都在這里的。”
這夫妻兩個人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后便告辭離開了。
“太年輕了,不會是個騙子吧?”
“不像。”那個中年男子道。
“那就帶兒子來看看?”
“行。”
黑色的汽車駛離開了山村。
“又來了。”
“哎,你說豐華家的那個孩子到底搞的什么買賣,怎么老有車來?”
“買藥唄。”
“不像。”
夜里,立秋之后的第一場雨,下的并不大,持續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在這場細雨的澆灌之下,山中藥田里的藥草似乎趁著夜色又躥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