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政治,趙浮生一貫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否則的話,他早就跑到薛家那邊大獻殷勤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在大佬面前刷印象分。
雖然政治和經濟必定有密切的關系,但在趙浮生看來,一個商人,一個企業,如果身上的政治標簽太濃郁,其實是很不利的。
當然,人各有志,大佬們的想法,不是趙浮生能夠揣摩的,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和心思去想那么多,所以,他只是單純的做自己而已。
“不管怎么說,這次,謝謝你。”
薛遠方對趙浮生認真的說道。
這是心里話,不管怎么說,因為自己的緣故,趙浮生愿意去西川投資,這讓薛遠方在家族當中,也算是很有面子。
趙浮生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舉起杯,同薛遠方喝起了酒。
有些話說多了其實毫無意義,他早已經過了那種被人稱贊幾句,就會和對方掏心掏肺的年紀。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各自離開。
大過年的,再加上趙浮生也不是那種喜歡喝酒的人,自然也就沒什么可聚的。
再說了,用薛遠方的話來說,趙浮生這家伙是個談事情的好伙伴,和他做生意會很開心。
但如果出去玩的話,打死他都不會和趙浮生選擇在一組的,因為這人根本就無趣的要死,一天到晚就是冷著一張臉,哪怕出去玩,也是一副撲克臉,生人勿近的模樣,怎么會有美女喜歡他。
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他給人家錢了,人家看在鈔票的份上。
趙浮生對此不置可否,從來沒否認過,反正他說的也是實話。
更何況,趙浮生也知道,譚凱旋和薛遠方,再加上韓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少說自己的壞話。
沒辦法,誰讓這幾個都是玩家,而自己,卻根本不喜歡玩呢。
和薛遠方道別,趙浮生離開。
大過年的,街面上人都不多,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明顯能夠感覺到人和車都少了。
“董事長,回家么?”
司機對趙浮生問道。
趙浮生微微一笑,想了想,最后搖搖頭:“不了,去總部。”
既然是春節,公司那邊肯定有人留守的,身為董事長,趙浮生覺得自己理應去看看。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來到未來集團的總部之后,趙浮生赫然發現,整個公司都沒有人,只有負責值班的門衛大爺。
“臥槽!”
趙浮生整個人都迷茫了,車上可是還有保鏢看著的,怎么就這個情況了?
掏出手機,趙浮生撥通了鄭瑤的電話。
“什么情況,怎么公司里一個值班的人都沒有?”
趙浮生有些奇怪的對鄭瑤問。
“值班?”
鄭瑤有點莫名其妙,隨即笑了起來:“你這家伙,不會是去公司了吧?”
“咳咳,這個,我是路過,來看看而已。”
趙浮生才不會告訴她,自己專門跑來公司“慰問”的,結果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主要這春節也沒什么事情,現在基本上都是電話聯系,要是有事,住在首都的同事,就會接到消息的。”
趙浮生點點頭:“原來如此。”
既然這樣,他自然也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里了,放下電話,趙浮生便回了家。
“怎么回來的這么快?”
看趙浮生進門,趙媽等人都有些詫異,他們原本以為趙浮生出去和人談事情,要一整天呢。
趙浮生搖搖頭,也沒解釋太多,只是說事情談完了。
至于去公司撲空的糗事,他才不會告訴任何人呢。
春節嘛,大部分時候,過的就是一個氣氛。
就好像趙浮生家,一家人團團圓圓對他們來說,是更在意的事情,至于春節添衣服之類的事情,那是小時候才會特別期盼的。
現在的經濟條件擺在那里,完全沒有物質上的欣喜了。
轉眼間就到了大年初五,雖然很想在家陪著父母和妻女,但趙浮生卻不得不帶著自己的團隊,踏上開往西川的火車。
沒辦法,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肯定是要認真做到的。
薛遠方那邊的大佬已經啟程,趙浮生這邊,沒有任何理由不配合。
當然,趙浮生沒有出現在大佬的隨行人員里面,他只是個商人,還沒有達到那個地位。盡管如果他愿意的話,那邊肯定會有他的位置,但趙浮生覺得,做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跳的越歡,死的越快。
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趙浮生可不希望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如今的仇人已經夠多了,明里暗里的,全都在等著看自己倒霉,趙浮生不可能給他們機會。
“董事長,我們這次去,是以未來投資為主,還是未來影視那邊為主?”吳思捷坐在軟臥車廂里,對趙浮生不解的問道。
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是以未來投資為主,那自然是要投資一些項目,而未來影視的話,則是劃定在一個范圍之內。
趙浮生笑了笑,搖搖頭:“葉總都來了,你覺得未來影視會不投資么?”
吳思捷一怔:“那您是打算投資影視基地?”
“不僅僅是影視基地。”
趙浮生擺擺手:“西川這邊的發展,還是很有潛力的,尤其是飲食方面,其實有很多可以挖掘的項目,不過我們只做投資,投錢拿股份,至于項目今后的發展,我們不會過問。”
想了想,趙浮生又道:“實體方面,我已經交待鄭總了,投資建廠可以,但具體項目一定要好,當地政府的扶持也必須要保證有延續性,最重要的一點,具體的經營管理,我們要自己負責,不能讓他們指手畫腳。”
吳思捷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家老板,心說您這條件一個個的可夠黑的。
這是實話。
趙浮生所說的這些條件,真要是落實下去,確實是相當苛刻,甚至于,有點欺負人的意思在里面。
可趙浮生更清楚,如果自己不這樣做的話,那些地方政府的領導,是真的能把一件好事給搞砸了。
這可不是趙浮生胡說八道,而是事實。
倒不是說那些領導的想法不好,作為當地的領導,他們的想法也是為了能夠提高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順便自己也能夠得到政績。
但問題就在這里。
很多時候,一個項目從投資到見效,是需要時間的。
而作為領導干部,最缺乏的就是時間。
畢竟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身為地方領導,往往可能自己引進來的投資還沒有來得及出成效,就要被調任。
這種情況下,對于每一個領導而言,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給后任打好基礎?
還是急功近利,自己不顧一切的竭澤而漁?
有的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有的人,卻未必會那么做。
這樣的結果,就是往往一個好項目,結果到最后,卻變成了爛尾工程。
到時候,領導肯定是沒有錯的,錯的只能是投資商。
所以,趙浮生可不希望未來集團承受那樣的罵名。
在趙浮生看來,不管因為什么原因,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自己就必須要把事情做的盡善盡美,反正自己是投資的人,如果當地政府想要吸引投資,那你就拿出誠意來。
“希望能夠遇到一個有責任心的領導吧。”
趙浮生心中默默地想著,這是他唯一能夠期待的事情了。
“咚咚咚!”
軟臥的門被敲響,打開門,葉敬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
趙浮生笑了笑,對葉敬道:“怎么著,打算給我拜年啊。”
這自然是玩笑話,春節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通過了電話。
“拜年你個頭!”
葉敬沒好氣的瞪了趙浮生一眼,對他說道:“找你聊點事。”
“好。”
趙浮生點點頭,對吳思捷說道:“你去門口守著,我和葉總聊幾句。”
吳思捷起身離開,軟臥里面只剩下趙浮生和葉敬兩個人。
“咱們這次的投資,是給薛遠方面子?還是你確實打算在西川這邊做點事情?”葉敬坐下來,也沒兜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問出了自己心里面的疑惑。
趙浮生哈哈一笑,對葉敬道:“怎么著,心里面沒底了?”
“不是沒底。”
葉敬搖搖頭,對趙浮生很認真的說道:“我只是提醒你,這時候是比較關鍵的時候,如果我們選擇倒向薛家,萬一另外的那幾位上臺,我們…”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趙浮生卻已經明白了葉敬的意思。
一直以來,趙浮生在這方面其實都是相對保守的,從未主動顯露過什么想法,哪怕和薛遠方交好,其實也只是和薛家維持一個不錯的關系,并沒有成為附庸或者白手套的意思。
可是現在,居然主動要跟著薛家那位一起來到西川,葉敬作為趙浮生身邊這些人當中,有限幾個對于上層變化有所了解的人,當然難免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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