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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收取張松(上)

  )兩人走入帳篷,施禮畢。文翰見劉曄身后那人,雖長得猥瑣難看,但那雙眼目卻尤為晶亮,自信滿滿。文翰暗暗吃奇,遂伸手指著張松喝道。

  “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某乃益州別駕,張松。久聞軍侯大名,如雷貫耳,恨山高地遠,不得聽教。今rì得以見望,實乃萬幸也!”

  張松作揖一拜,雖是說得謙虛,但目光銳利,給人一種先禮后兵的姿態。文翰聽言,心中吃了一驚。這張松,豈不是那憑著其過目不忘的本領,暗畫西川地圖,引劉備入西川的人么!西川地勢復雜,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天下有名。若非張松獻圖,即使那時劉備有諸葛亮這超絕謀士相輔,只怕亦難得之西川,成為蜀地之王!

  一時間,文翰思緒萬分,刀目剎地明亮起來,對著張松的眼sè帶有幾分詭異。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張別駕,我素聞你之仁德,早有敬仰之心,今rì能見,實乃解我渴仰之思也!左右!還不快快予張別駕上座!”

  文翰此言一出,頓時帳中所有人都是臉sè一變。文翰麾下一眾文武則皆起驚sè,不知文翰為何對張松如此禮讓厚待。可知,此時西北、西川兩方正處于交戰的時勢。至于劉曄望向張松的眼神,則多了幾分異sè,心中暗付,連他這個在曹cāo麾下的重臣,且代表朝廷的來使,亦得不到文翰如此待遇,這其中必有端倪!

  張松察覺到劉曄眼sè的變化,頓時心里一驚,暗道這文不凡定是在甩手段,當下一聲喝起。

  “不敢!朝廷使者尚未得以賜座,某人微身輕,豈敢冒犯!”

  文翰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便看出了張松心中想法,遂又令道。

  “亦予劉太中賜座。”

  少頃,張松、劉曄兩人坐畢。文翰目光緩緩轉向張松問道。

  “不知張別駕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張松起身一拜,凝聲而道。

  “某聞文冠軍不愿接領圣上懿旨,不知可有此事?”

  文翰神sè一凝,他早知張松前來之意,心中亦想好推辭,遂又說道。[]

  “張別駕有所不知,此非本軍侯不yù接領。而是麾下將士受國之命,在前線奮勇廝殺,排除萬難,終得以誅除逆臣張公祺。依理這東川之地應為我西北管轄,但朝廷卻忽然下令,要我等讓予東川半壁之地予西川。我軍將士多有怨言,本軍侯實在為難!”

  “時下亂勢,其他諸侯郡守,皆漢之蟊賊,名為漢臣,卻都恃強侵占地土。明公乃大漢之臣,身居高位,仁義充塞乎四海,應為天下諸侯之楷模!”

  張松話里有話,文翰聽得清晰,不過卻無生怒,平靜而道。()

  “張別駕之言是理。本軍侯歷來對朝廷忠心耿耿,從不敢有所造次。昨rì劉太中離開后,本軍侯曾與麾下文武商議。本軍侯麾下,個個都是忠國之士,亦知圣命不可違抗。不過想你西川之人,在本軍侯討賊之時,非但未有出手相助,反而派張姑義等將出兵相攔。

  眼下你西川卻yù分半壁東川之地。所謂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即使是圣上之命,也難免我西北之人心有不甘!”

  張松雙目一瞇,即又回道。

  “明公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乃一朝天子,為天地之君,你等皆為漢臣,若抗旨不接,是為不忠不義!”

  “此話是理。但又有士可殺不可辱之言!此番我西北若接此令,必遭天下人恥笑!受此欺辱,只怕我軍中將士寧死不接!”

  文翰此言一出,諸將頓時紛紛瞪大眼目,齊聲喝出,迸發氣勢,一時間帳篷之內,如入千軍萬馬廝殺場景之內。

  “我等西北之人,寧斷頭,亦不受辱!”

  巨大的聲浪,震得整座帳篷都在劇烈搖晃。張松神sè連變,如文翰所言,他西川畢竟是理虧。但最善辯論的張松豈會就此退讓,腦念電轉,抖數jīng神,正yù侃侃而談時。文翰卻忽然臉sè一變,話鋒一轉。

  “不過要本軍侯答應休戰之事,亦非不可。只要西川愿許予我二人,本軍侯如圣旨所指,退讓東川半壁之地!”

  張松準備脫口而出的言辭頓時收了回來,眼睛連起驚sè,一時間他似乎無法看透文翰的想法。[]用兩個人來換東川半壁之地,這交易即使是個瘋子亦定會爽快應諾!不過張松卻知,文翰想要的那兩個人,定非尋常人物。若是他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重臣,張松是萬萬不可能答應!

  劉曄卻并沒有張松那般想法,連忙問道。

  “不知軍侯yù要西川哪二人?”

  文翰神sè一凝,目光爍爍。

  “第一者,乃馬孟起!此人與我西北仇恨,諸位皆心知肚明。但劉益州,竟知此人與我之仇,卻將他收錄麾下。難不成劉益州,yù借此人之手來加害于本軍侯呼!?”

  “非也!馬孟起敗走東川,來投我主。我主見他家破人亡,如若喪家之犬,惜其所才,故而收留于他。絕無要借其加害軍侯之意!”

  張松一聽,忙作禮告道。劉曄微微皺眉,心中暗付這馬孟起與文翰有血海深仇,到了文翰帳下,必死無疑。如此文翰亦未有壯大其麾下實力,答應亦非不可。劉曄想畢,隨又問道。

  “不知另外一人,又是何人?”

  劉曄剛是問起,文翰便將目光轉移到張松身上,一動不動,直盯著張松,同時嘴角還翹起一絲莫名的笑容。

  “張子喬?此不過口舌辯士,文不凡要他有何大用!?”

  劉曄心中一呼,甚是驚奇。若是文翰是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名士,那還情有可原,但文翰不要那兩人,反而卻要這張松。劉曄一時間思緒連生,陷入沉思。

  張松亦是滿臉驚奇,被文翰驚得一時啞口無言。待他反應過來時,文翰不等他張口,便是說道。

  “若要我應諾休戰之事,便讓劉益州許這兩人予我。否則,我西北人馬,寧死亦絕不讓出東川半壁之地!我意已決,兩位不必多說!左右,送客!”

  文翰令聲一落,數個兵士便向劉曄、張松邁步而去,將兩人驅趕出賬。劉曄、張松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所然,離開了文軍營寨。

  待張松、劉曄回到安漢,兩人尋來張任商議。張任亦對文翰所提出的條件頗為驚奇,同時不知不覺中對張松的眼sè有不少的變化。張松心里喊冤,卻百口莫辯。張任沉吟一陣,張口而道。

  “茲事體大,且容我派人稟報主公,看主公如何抉擇,再做計議。”

  “如此亦好。還望張將軍做緊時間,早rì還以東川太平。”

  劉曄拱手作禮,頷首應道。張松在一旁yù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未有出言。

  于是,張任連夜派人趕回益州廣漢通報。劉璋得知文翰所提條件,當即聚蜀中官員議事。

  “主公!張子喬口舌了得,乃不可多得辯論之才。此番曹cāo愿下旨休戰,全因此人之功。若將其相棄,必寒其人之心。反之馬孟起雖有武勇,但頗有野心,據巴郡細作來報,他在巴郡暗蓄勢力,定是望借主公之勢,東山再起!主公不若只將馬超許予文不凡,熄其怒恨,再贈予重金以抵張松便是!”

  黃權素來與張松交好,深知其能,連忙向劉璋發言進諫。

  “不可!馬超驍勇善戰,我蜀中無人能敵,張姑義先前來報,此番能抵住文翰大軍。馬超功不可沒!若是棄之此人,將來文翰若再來侵犯,誰人來抵彼軍悍將!”

  就在此時,一身長六尺,俊秀白凈,身穿西川百花錦袍,儒生打扮的士者踏出。劉璋定眼一望,此人乃益州司馬孟達,字子度,乃扶風人也。

  “依孟司馬之見,又該若何?”

  劉璋正是躊躇,不知抉擇,連忙又問孟達看法。孟達凝了凝神,拱手作禮拜道。

  “依某之見,張子喬不過是口辯之士,論武手無搏雞之力,論文謀不足以治一郡之地。反之馬孟起,卻有萬夫莫敵之勇,能于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乃一員不可多得的曠世猛將。更何況,西川俊杰無數,文不凡卻偏要此人。只怕張子喬對文不凡早有敬仰之心,與其私通。不若便遂其心意,將其遣予文不凡。如此亦可除去一個隱患。”

  “孟子度你!!!”

  黃權一聽,頓時連連sè變,怒聲一喝,正yù呵斥孟達。但堂上劉璋卻頷首應道。

  “孟司馬所言是理。哼!竟然那張子喬覺得在蜀中,淹沒了其才,便遂其心意,讓他另投明主,也省得我終rì聽他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原來劉璋見張松生得丑陋,且又平rì多有出言頂撞,對張松一直心有不喜。如今孟達一說,張松對文翰有所敬仰,當即信了幾分。

  “主公!!!”

  黃權一驚,神sè劇變,立馬喝道。劉璋怒容即起,指著黃權扯聲吼起。

  “放肆!!!黃公橫,你平rì與那張子喬多有交情!是否連你yù要棄我而去,投那文不凡麾下!!!”

  “權對主公一片赤誠,絕無歹心!!還請主公明鑒!”

  黃權聽言,連忙跪下,執禮拜道。

  “哼!最好如此!”

  劉璋臉sè這才好了幾分,冷然哼道。這時在一旁的一身高七尺,面目威嚴,身穿黑錦華袍之人踏步而出,作揖稟道。

  “公衡、子度兩人之言,皆有道理。馬超、張松皆有棄之之理,但亦有留之之理。不過那文不凡說得卻是強硬,發言定要此二人。而且馬孟起與他有血海深仇,只怕他不肯輕易讓步!不如主公,先贈與重金,然后再派人與其商議,讓他在其中挑選一人。若他非要張子喬不可,如此可見張子喬必與他早有私通。若他只要馬超,或許張子喬并無反意。主公也不必冤枉他人。”

  劉璋聽言,緊皺的眉頭便是松弛下來,定眼一望,那進諫之人,正是他麾下祭酒,法正,字孝直,與孟達為友,亦是扶風人。其父法衍,字季謀,官至司徒椽、廷尉左監。法氏一族乃益州大族,法正飽讀經史,才智過人,為人光明正大,亦與張松相友,常促膝論談天下大事,志同道合。

  但因平時不拘小節,遭到小人中傷,被劉璋冷落。但黃權眼光毒辣,識得法正有濟世之才,連番進薦。法正才得以劉璋重用。之后法正亦無令劉璋失望,無論是軍事還是內政都取得一番建地。軍事上,法正治軍嚴明,出謀劃策,助張任cāo練軍士。在內政上,法正改革立新,連施新政,使得益州之地百姓都能得以安居樂業,贊聲一片。因此,劉璋也漸漸重視法正,平時對法正言聽計從。

  法正此番進諫,說得甚是jīng妙,而且未有得罪孟達、黃權二人。劉璋一聽,亦覺有理,頷首應道。

  “如此亦好,權且一試。”

  至于孟達、黃權似乎亦無異議,對法正所言皆是認同。劉璋遂依法正之計,派一隊兵馬護送二十車金銀珠寶,趕回安漢。

  這數rì,張松徹夜難眠,忐忑不安。待蜀中之人剛到安漢,張松聞得,立馬趕先去見,賄賂一人,得知劉璋的抉擇。

  “好哇!我嘔心瀝血,一心只為西川。劉季玉你竟然對我起疑,你如此不忍,便莫怪我不義!”

  張松忿然離去,當夜在安漢府內,憑著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將蜀地地理圖全部畫出,藏于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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