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抬著頭,一眼不眨地盯著上方。
只見墻壁上,赫然刻畫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火鳳涅槃圖。
這只火鳳伸展著身姿,華麗的尾羽,無一不昭示著高貴的王者風范,它在燃燒,經歷著烈焰的洗禮,眼神決然凄美,預示著毀滅,等待著新生。
這是一副觀想圖!
是許靖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了這幅圖,他有十足的把握將自創的琉焰火鳳玄典推衍到甲級境界。
他瞬間就辨認出了這幅圖案的作用,不過這幅圖并不完整。
在圖案上的火鳳尾部,少了一根長羽。
許靖全力記憶下圖案,隨后目光不舍地收回,看向了水池中的羽毛,臉上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這根羽毛,應該就是圖上的火鳳缺的那根。
雖然缺了這根羽毛并不影響觀想,但刻下了這幅圖案的存在,顯然是有能力將之補充完整的。
許靖直覺地感到有些古怪,他釋放出了神魂,仔細地在周圍掃描起來。
很快,他就有了其他發現,在水池的邊緣,有個小小的突起。
又是一個機關。
他想了想后,伸手按在了突起之上。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水池周圍刻畫了陣法的黑色磚石表面開始模糊,并且上面刻畫的符文竟開始發生了變化。
許靖連忙后退,離開了陣法范圍,緊接著他就看到水池中的鳳羽被一道光柱托著緩緩升起,而頭頂的圖案也釋放出了璀璨的光芒,與之呼應。
咔嚓!
這時他頭頂的火鳳圖缺少羽毛部分的墻壁向內凹陷,而上升的鳳羽直接嵌入了凹陷的墻壁之內。
真是完美!
許靖不由屏住了呼吸,圖中的火鳳仿佛活了過來,比之前顯得更加生動。
“不對,這…這真活了?”
他忽然倒吸口氣,發現圖中的火鳳竟眨了眨眼睛,然后其頭顱一轉,兩只似在燃燒的眼睛就盯在了自己身上。
他似乎看到了一只火鳳虛影從空撲下,瞬間沒入了自己體內。
下一剎那,他體內的妖力仿佛被點燃引信的炸藥,轟轟烈烈地爆發開來,同時他腦海中無盡火焰生出,凝聚出一只火鳳,向他神魂所在撲了過來。
“瑪德!陰溝里翻船了!”
許靖整個人頃刻間就變成了點燃的火炬,兩眼翻白,晃了晃后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烈山宗議事大殿。
宗主邢城陪著一名相貌威嚴的中年人高坐上首,下方兩側兩位長老以及宗門管事們陪同。
“閔大人,你盡管放心,此乃我人族生死存亡之際,我烈山宗愿意報效朝廷,以盡微薄之力。”
邢城一副大義凜然之色,說得斬釘截鐵。
坐他旁邊的閔震面露滿意之色,點頭道:“邢宗主高義,這次妖族入侵,朝廷已有對應之策,你烈山宗只需對付一些流竄進入大梁的弱小妖族,而且實力不會超過丙級。”
邢城心里松了口氣,像現在這種情勢,他若是不分好歹,那朝廷絕對不會手軟。
而且據他所知,這幾天不僅是他們,其他幫派宗門,也都有朝廷使者上門,其中有些分不清形勢的,當天就被滅得一干二凈。
再強的先天高手,也就是高丙實力,而作為被朝廷派出來的使者,閔震本身就有著低乙級的實力,若是遇到不聽話的門派,就會直接施展雷霆手段。
雖然烈山宗有鳳羽作為底牌,并不懼怕閔震,但那只能動用一次,想要抗衡朝廷,顯然是不可能的。
邢城有些無奈,這次就算只對付一些丁級的小妖,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經營門派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門派越加興旺,不過這次之后,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弟子了。
想到這些,他只覺得心痛無比,卻還得笑臉以對,陪著對方說話。
閔震當著眾人的面,從身上摸出了一顆翠綠色的圓形玉石,然后讓邢城劃破手掌,將玉石按入了其手掌之內,并講述著玉石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這是一顆縮減了功能的身份玉牌,其實除了聯絡之外,就沒有其他作用了。
邢城臉色陰晴不定,他對閔震所說保持懷疑態度,沉著臉看向對方道:“不知這玉牌可有解除之法?”
閔震理解,連忙安撫道:“邢宗主不必擔憂,等解決這次的危機之后,我自然會前來替你取出這身份玉牌。”
朝廷如果想要控制或打壓江湖宗派的話,根本不會放任他們存在,之所以不做管束,讓江湖自由蓬勃發展,為的就是應對現在這種情況。
比如現在妖族入侵的時候,江湖中人就可以轉化為黑煞衛的基層,起到穩定國內局勢的作用。
在閔震的解釋下,邢城理解了原因,面色稍緩道:“到時有勞大人了。”
他還想多問些情況,就在這時,他們所在的大殿忽然不斷震動,一股股熱力從地面升騰。
秘地機關開啟了!
邢城臉色驟變,蹭一下站起身來,同他一樣反應的,還有兩名先天長老,三人對視一眼,神情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同時他們眼中還有著疑惑之色,要知道守衛在地下秘地的長老,明知道開啟機關的嚴重后果,又怎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這是出什么事了?”
其他宗門管事紛紛詢問。
而閔震則是不動聲色詢問道:“邢宗主是否遇到了麻煩,可需要幫忙?”
他此行一切順利,自然也不希望烈山宗出現變故。
邢城卻搖頭道:“這是我宗門之事,不勞煩大人了。”
“那我就告辭了。”閔震心中有數,知趣地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邢宗主不必相送。”
“要的,要的。”邢城心中焦急如火,卻耐著性子,對右邊的長老使了個眼色道:“蘇長老替我送送大人吧。”
蘇長老心領神會,笑吟吟地走到了閔震身側道:“大人請。”
閔震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他本身就沒其他心思,聞言抱了抱拳,在蘇長老的陪同下出了大門。
等其一走,邢城立刻安排了其他管事各自回去,然后叫上了另一名秦長老,急匆匆地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