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先生,你說得可是真的?”
鐘岳坐在休閑區,拿著便當,將一塊孜然牛肉放進了嘴里,“徐教授,您都問了不下十遍了。我說了,就是那面墻,后邊有東西,你不信就算了。”
吉旺法師喝著酥油茶,就著一塊黃色的面馕,耐心地問道:“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丘山你看得出來么?”
“我若是看得出來,就真的成了透視眼了。早就去買刮刮樂了,還在這里吃便當?”
徐永年手里是之前那個石窟的簡圖,他不斷用手里的水筆比劃著,“從建筑結構上來看,這里墻面的厚度,確實能夠開辟另外一個石窟的可能,或者是藏經之處也說不定,當初十八號石窟就發掘出來了經卷,只是如今要申請發掘實在是太難了,丘先生,光憑您這一己之見,還沒有任何根據的,恐怕要申請到有關部門的批準發掘實在是困難重重啊。”
鐘岳將吃完的便當盒收拾起來,起身喝了口礦泉水,舒泰地伸了個懶腰,說道:“那就不發掘唄。我吃飽了,準備繼續采風,大家隨意啊。”
“誒,丘山先生,您說好的修繕壁畫的事情…”
鐘岳笑道:“放心,等回去之后我自然會修繕。”倒不是鐘岳熱心腸,想要給徐永年白打工,而是一幅壁畫內佛陀成百上千,這一副畫頂的上鐘岳這樣挨個塑佛一千次,自然是修繕已經被系統矯正的壁畫來得劃算些。”
“那就拜托您了。”
鐘岳笑道:“客氣。吉旺法師,不知道這里是否還有其他石窟,我說的是像我們之前在看的那個七十二窟,剛才那個石窟,是福田經變,情況實屬特殊,實在難以修繕。”
吉旺如今真的把鐘岳當成了大師級別的畫家了,福田經變,能夠知道這個名字的畫家可是少之又少,因為這樣的情況,在敦煌莫高窟成千上百的壁畫之中,也僅僅出現過兩例,屬于特殊例子,很少有人會去注意,沒想到鐘岳脫口而出,只不過如今他心中還存在一個疑問。
“沒問題,我可以帶你去,只是丘山,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你說。”鐘岳和這個年輕的和尚非常聊得來,關鍵是有默契的配合。
吉旺收拾完餐盒,徐永年帶著團隊不準備跟進了,因為鐘岳的一句話,他們對于那面石壁后面是否發掘,需要進行評估,是否上報,請求發掘,如果真的發掘勘探出來,那就是一個重大的考古發現,必然會在西北引起不小的反響,甚至能夠上新聞!
吉旺邊走邊說道:“你怎么看出來是福田經變的?”
“哦,這個啊。你可能沒太看得清頂壁上的內容,雖然很殘破,然而殘余的線條跳脫,有些殘余的人物衣裳線條扭曲,不像其余佛陀菩薩衣袂那般平滑,應該是在寫實地繪制疾苦的眾生。”
“這樣啊,丘山你真是觀察入微,這樣的細節都被你捕捉到了。我們去其他的石窟吧,還有些石窟壁畫上描繪的是何內容已經知曉了,但是修繕工作還沒有落實,我們也可以看看。”
“嗯,那就勞煩帶路了。”
鐘岳看了眼不遠處的譚詠芝,露出了微笑。
譚詠芝這一上午,都是在無聊地逛著,沒想到鐘岳真的就這樣放她鴿子,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著旅游團買買買來得舒心呢。
“丘山,那位姑娘好像一直在看你。”
“沒有,吉旺你想多了,我們走吧。”鐘岳說道。
“那好吧。”吉旺走了幾步路,心里還是有些猶豫,問道:“丘山,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看得到,那石壁之后,別有洞天?”
鐘岳目光淡定地看著吉旺,搖了搖頭,“我真的沒看到。”
“那你為何說這后面別有洞天?”
“感覺。”
吉旺:“…”
這兩個字,吉旺無法反駁。
甘州一處文人會所 這幅七米長的白絹巨制,終于讓人大飽眼福。期間更是有人提出,要以手中的靈飛經殘卷作為交易,想要收藏這幅氣勢宏偉的巨制。
也有不少人看了這份《靈飛經》殘卷,有說真跡也有說贗品的,反正議論紛紛,不過對于是否達成交易的猜測,不少人還是存在懷疑的,畢竟這次交易會,并沒有出現那個神秘的主人,而是通過其余人包辦的。
秦海起身,等候著這次交易會的負責人過來。
“秦先生,您有什么要咨詢的嗎?”
秦海笑道:“那幅《靈飛經》是贗品。”
“哦?您就這么肯定么?”
秦海摩挲著手杖,“我說它是,它就一定是。”
“這貌似和您無關啊。”
秦海直了直背,說道:“無關么?我怎么看,這場交易會都像是為秦某人一人而設的啊?”
那位鐘岳請來的托兒一愣,“您…您說什么,我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秦海輕笑一聲,說道:“告訴鐘岳,或者說那位丘山先生,想要《靈飛經》,就親自來滬上找我吧,何必這么大費周章地設這么大一盤局?”
寶爺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秦爺,真是打眼了。沒想到居然是一個仙人跳,差點讓秦爺您跳坑了,真是抬舉不過了。”
“不打緊,想讓秦某人打眼,這樣的計量還是太小兒科了。”
“您怎么看出來這是局的?”
秦海笑道:“這幅巨制是關于民國皇安寺的,這次交易會上出現的《靈飛經》還有這幅巨制背后有關的那個人以及那個人與靈飛經的故事,無疑形成了一張關系網,那么這樣一張網的形成,你說是不是來釣我這條魚的?”
“這么恐怖如斯嗎?”
秦海輕笑道:“好說。我在古玩界摸爬滾打,什么沒見識過,這么點小把戲,還沒有我遇到過的那些專門設局的神仙們來得心狠手辣,明顯,這位老朋友并不是特別想和我交易,不然也就不會這么不上心了,他只是想看看我對于這幅他所作的巨制,有多好奇罷了。”
“那如果他真來滬上,您會和他交易嗎?”
“那就得看看,這巨制后面藏了什么秦某值得付出珍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