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丘山先生在貴社就職嗎?我們是甘州畫協的,過來拜訪丘山先生。”
“請丘老師出來一下可以嗎?我們是代表西北國畫社請丘老師過去講課的。”
“您好,能透露一下,這期雜志封面是否是丘老師制筆所繪的嗎?”
趙樂樂原本以為秦海的離去,這事情算是過去了,然而因為這封面的風波,才剛剛開始。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準備來找鐘岳。不過他們今天算是撲了個空,因為鐘岳今天開始休假了。
這一期刊大賣,下一期要在半個月之后,所以對于鐘岳來說,還有充足時間,他現在要做的,是把秦海這條大魚給釣上來。
要將秦海手中的靈飛經殘本搞到手,那么首先,得讓秦海意識到,這位神秘的丘山,是有興趣,用這封面上的畫作來換取靈飛經殘本的。
如今從封面上看不出是白絹本,如果這幅幾米長的巨制真品放在秦海面前,年帶上必然是經不起推敲的,無論從白絹的年代還是墨跡的成色上,那么對于古玩收藏來說,即便畫工再如何,都難有高價,然而秦海如此著急地趕過來,真是因為這畫里藏著的秘密,讓他魂牽夢繞。
這也是鐘岳釣魚的魚餌,不然他也就不這么大費周章地搞這么多名堂了。
鐘岳繼續和歐陽明保持著短信聯系。
“岳哥,我帶著人到甘州了,哪里碰頭?”
“你怎么過來了?你不要露頭啊。”
歐陽明看到信息,有些不解,“為什么?”
“秦海生性多疑,你和我關系近,他本來已經懷疑我就是鐘岳的身份了,如果你的出現,他更加會認為這是個圈套。”
“那我怎么辦?”
“回滬上,主持我的個人書畫展,最好能露個臉。”
歐陽明說道:“好。其余人就在白金賓館,聯系方式我都發你手機上了。咱們…要不出來吃個飯見一面,都兩年不見面了。”
“等回滬上吧。”
“…”歐陽明看著短信上的內容,要不是已經確認了鐘岳的身份,都懷疑這特么就是個短信詐騙犯,“搞得這么神神秘秘。”
鐘岳放下手機后,便準備靈飛經殘本的仿制。
他是看過完整的靈飛經全本的,如今全本一分為三。其一,在他手中,也就是從王三斤手上得來的那份,其二在老美的大都博物館,剩下的那份,王三斤的消息里,就在秦海手上,是與不是,鐘岳想借此機會,詐上一詐。
要從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口中套得真話,無疑讓他主動站出來,來得更加有勝算。
首先就是要挑選用紙,這一點,鐘岳倒是方便,在商城可以挑選到年代感十足的設色紙,用以代替古代紙本那種天然的泛黃。如今,鐘岳的書法境界,早已經登峰造極,神人九勢的入骨之后,他寫每一筆每一畫,都能夠有自己需要的筆意。非但是結字上能做到合乎陰陽,就連單筆之中,都有章法筆法可尋。
這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用掠筆穿插入合適的筆劃內的書法小白了。。至于用墨上,靈飛經紙本的墨色時傳至今,墨色已經淡化,用松煙墨來調出相近的墨色來,也不是一個難點。難是難在要將字形和神韻完全模仿出來,對于鐘岳來說,這是非常考驗實力的。
連書圣王羲之都無法臨摹出一模一樣的兩幅作品,鐘岳自然不可能說確保以假亂真,但是騙過秦海以外的人,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如今首尾的兩截靈飛經文本已經知道了內容,缺就缺在中間這一段,如果不是臨摹過靈飛經全本的排序,鐘岳也不可能敢嘗試臨摹這天下第一的小楷作品,但是如今,鐘岳蹲鋒境之巔的實力,可以說對于筆墨的控制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法書立身,是該追本溯源了。
鐘岳端坐筆法系統之內,太極龍圖早在兩年前回歸時就已經被消耗殆盡,如今的筆法系統內,又恢復到了神人九勢最初那九勢的演化。
當初模仿去逼近真相,如今,按照自然科學的方式,是時候,將特殊轉化為普通,證明真理的正確性了。
紙本鋪陳,鐘岳拿起筆,醞釀了良久。他并不是從斷篇開始臨寫,而是從頭開始書寫。
瓊宮五帝內思上法 常以正月二月甲乙之日,平旦,沐浴齋戒,入室東向,叩齒九通,平坐,思東方東極玉真青帝君,諱云拘,字上伯,衣服如法,乘青云飛輿,從青要玉女十二人,下降齋室之內,手執通靈青精玉符,授與兆身,兆便服符一枚,微祝曰:“青上帝君,厥諱云拘,錦帔青裙,游回虛無,上晏常陽,洛景九隅,下降我室,授我玉符,通靈致真,五帝齊軀,三靈翼景,太玄扶輿,乘龍駕云,何慮何憂,逍遙太極,與天同休。”畢,咽氣九咽,止。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臨摹了,但是鐘岳都將每一遍當成是第一遍,用筆尖的靈動,去演繹靈飛經的神韻。小楷很吃筆,就是要在飛快的波折之中,將筆法的神韻在毫厘之間展現出來,一波五折之神韻,鐘岳如今展現得非常輕松。
筆法系統內墨韻飛舞,完全在鐘岳的情緒掌控之下,變得風起云涌,墨韻翻飛。
一旁文征明、金農等人,看著鐘岳這種狀態,也是神情肅然。
“不器筆法大成矣!”
“此等氣韻,在我等之上,不器書道總算是更上一層樓了!”
兩年了,鐘岳這兩年,是真正的擱筆不書,這一次,鐘岳重回巔峰。
鐘岳抬頭仰天。
“見得天地。筆法不易,世道無常,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鐘岳擱筆,靈飛經墨韻大放,將鐘岳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剎那間,已經干涸枯竭,完全靠著神人九勢反哺才能滋養經脈的丹田再一次充盈起來。
鐘岳皮膚紅潤,不僅恢復到了之前的膚質,反而更有彈性。
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