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依舊噼里啪啦地清算著。
“你若勤快些,雖然月錢就這么些,不過討喜,讓畫齋里的姑娘們垂簾,賞你個十兩八兩的,這不就快了,沒準有生之年能夠還上這筆銀子呢?”
鐘岳恨得牙癢癢,只是如今這情況,自己半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連回系統都充滿了無限的危險,思量之下,問道:“方才姚大家說這里是畫樓?”
“嗯?不像么?”
更特么像青樓…
“既然是畫樓,那么你們這里做個畫師,不知道月錢幾何?”
“呵呵,畫師也分三六九等,差點的畫師,未能凝墨入道的,畫畫尋常百姓家的灶神門神,花鳥牡丹的,月錢五兩銀子吧。若是再往上,這就不叫月錢了,得叫月俸。成百上千,都有可能。”
“那我當畫師。”
珠簾終于動了。
然而走出來的人居然面容姣好,長相婀娜,根本不像榮嬤嬤,反倒有點像紫薇,只是這聲音…一個人的面容可以整,但是聲音無法整,難道這…妖精?
“果然是星宿城來的,有些底蘊,只是我清暉可不收男畫師,真是可惜了。”
“不收不打緊啊,這里附近應該還有別的畫樓書齋什么的吧,我去別的地方賺點銀子還您就是。如何?”鐘岳實在有些犯怵,這位聲音榮嬤嬤,面相紫薇格格的姚大家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妖精了,這大乾看來還有吃人的妖精,得找機會跑路才是。
“你不用想著如何脫身。你就不好奇某家如何只好你身上的炙傷的?”
姚大家笑道:“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多恨你,這么重的手段,明明可以殺死你,居然這么折磨你,如果不是我以毒攻毒,用…”
“等等,你慢著點。什么以毒攻毒?”鐘岳急眼了。中醫理論里這個以毒攻毒,是讓鐘岳最害怕的。
“你仔細看看你的皮膚,是不是有一種特殊的光澤?”
“這是九幽墨凍,用寒毒來治你的炙傷,最合適不過。”
鐘岳要吐了,皮膚燒傷消炎擦點燙傷藥啊,這老太太咋想的,還自我發明的以毒攻毒,這治死了算誰的?
“等等,那這個寒毒…”鐘岳看著手有點發涼的感覺,剛才就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僵硬,這…我去,自己和黃幼薇會不會生了一樣的病?
之前不說還沒感覺,現在這么一說,他真感覺四肢涼涼…
“寒毒,多少是在你體內有點殘留了,所以叫你別亂動,你像剛剛那樣蹦跶機會,那么明日一早,寒毒攻心,那就真是回天乏術了。”
姚大家說道:“怎么樣,你考慮一下,是留下來以工抵債呢,還是真的派個人跟著你跋山涉水去星宿城要錢。我倒是不介意的。”
“等等,既然你們這里不請畫師,那請個顧問總是不壞規矩吧?”
“什么是顧問?”
鐘岳想著,月錢半兩銀子,那做到猴年馬月啊,他當務之急得趕緊脫身才是,便說道:“顧問,就是…額…”他覺得應該說得婉轉一些。
“就是啊,這一幅畫啊,往往畫師當局者迷,顧問呢,可以告訴畫師,這畫畫哪里該怎么做,哪里應該這么畫,給出一些參考性的意見。畫師可以向我咨詢一些問題,當然,是有償的。”
姚大家的身材不得不說,高挑曼妙,這件白色的對襟華裳襯托下,有種不然凡塵之感,只是這說話的聲音,讓鐘岳分分鐘出戲,這是被人毒壞嗓子了,還是說…等等,這寒毒…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這段話,我簡單來想,就是說你指點我這里的畫師畫畫,是嗎?”
“建議…只是建議性的一些參考。”鐘岳干笑兩聲,生怕說得太過直白,讓這位“榮嬤嬤”抹不開面子。
“這樣吧,你去后面的畫齋看看之前被你弄傷了腳的畫師,你說服她,我便考慮你的建議,如何?”
“也好。”鐘岳想著這也是應該的,畢竟那人腳受傷也是自己造成的,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過去慰問一句,也是應該的,“只是姚大家,我能問一句,我體內那個寒毒是從哪里來的?”
“我不是說了,是九幽墨凍。”姚大家坐下來,喝了口水,“我乏了,今日話說得多了,嗓子都啞了。”
“…”鐘岳想說,你那不說多了,是本來就這樣,“那個墨凍,能給我一點研究一下吧?這寒毒我也好知道怎么解。”
“寒毒的事情,你還了債,我自然會幫你慢慢解。”
“能不能…”
姚大家喝了口水,“看來你沒有欠錢的覺悟啊,我想,今天我已經很克制地容忍你了所有的要求。”
鐘岳識趣了轉身要走了,忽然想起之前說的,動多了容易寒毒攻心啊,也不知道這老妖婆是唬他的還是真的,“姚大家,我能走兩步?”
“在清暉里面,我保你無恙。”
鐘岳聽這話的意思,怎么感覺身上的寒毒,就特么是這個老妖婆下的蠱毒呢?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解毒,然后弄清楚身上的墨韻到底是到了這個世界壓根就沒凝墨入道,還是被這冰火兩重天搞得散功了…
等鐘岳走了出去,姚大家才輕揉著太陽穴,“真是個多話的人。”
“齋主您的嗓子…”
“被他身上的什么東西傷到了。”
進來的女子頓時臉一紅,嗓子…還是被一個男子身上的東西傷到了。
“愣在那里干什么?”
“哦,這是七星那里送來的,今年云宮需要的畫卷,說是務必要在夏至之前趕制好。”
“知道了,咳咳…你去和她們說,今天,誰都不要來打擾我了。”
女子行了個蹲禮,“是。”她還在浮想聯翩,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傷了姚大家的喉嚨?
會是什么呢?
鐘岳走一步,身后那位老阿姨以及之前盯上鐘岳的那群浮夸的小姐姐就跟上來一步。
“齋主憑什么讓他一個男人進貳樓,又憑什么讓他去畫齋?”
“就是,難道就不怕他玷污了我清暉的名譽么?”
鐘岳聽著后面一群戲精們的猜測,心說:之前不讓我跑的是你們,現在想讓我走的也是你們。
姑娘們,你們的戲可真多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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