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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陽明山莊是臨安市一處度假圣地。這次西嶺峰會,三會湊在了同年,自然是要大半一場,印社包下了整座山莊,這樣的手筆,足以見天下第一社的闊綽。

  山莊依山傍水,在景區內依山而建。以明代浙東心學大儒王守仁之別號為名。整個山莊也是別有一番古韻。鐘岳看著山莊門口已經禁止車輛通行了,便將仇聞貞給的那塊通行證掛在脖子上,說道:“看吧,我就說你是混不進去的。”

  歐陽明哭喪著臉,說道:“什么鳥人啊,這還不讓進去?”

  前一日鐘岳與趙志民他們一合計,發現這次送來的邀請函以及通行證上明確規定,不允許一證多人進出,這就傷腦筋了。趙志民到無所謂,本身對于治印不是太感興趣,不過李德明和仇聞貞相談甚歡,最后一致決定,什么破峰會,懶得過去,于是本來想著在這臨安好好玩幾日的趙志民只能“臨危受命”,和鐘岳一齊來參加這無聊的西嶺峰會了。

  趙志民看著歐陽明垂頭喪氣的樣子,便說道:“要不你跟著進去?”

  歐陽明扯了扯嘴角,說道:“別。我可幫不上什么忙,進去看個熱鬧還湊合。”

  “那我們先進去了。”

  “行吧。”

  鐘岳便下了車,和趙志民兩人朝山莊門口走去。

  “兩位,請出示一下邀請函。”

  鐘岳將仇聞貞給的邀請函遞了過去。那是看了眼,合上后又交還給了鐘岳,“請進。”

  鐘岳和趙志民在山莊里轉悠著。前邊一些景點內,都三五成群地湊著不少人。趙志民張望著,打著哈欠,“這下可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嘍。”

  “怎么個說法?”

  “咱倆跟傻子似的閑逛,顯得很低級啊。”

  鐘岳看了看,說道:“那您這什么意思?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湊上去瞎扯蛋?”

  “你趕緊聯系下啊,那什么劉教授啊,趙教授什么的,咱們也湊個麻將搭子,也不用在這里干瞪眼了。”

  鐘岳說道:“他們又不是印壇的人,沒多大威力的。”

  趙志民嘆氣道:“師父和仇老幾個意思啊,這都來了,還躲在鄉下不肯過來。”

  “不知道。”

  “喲,志民、鐘岳,你們怎么混進來了?”

  聽到這聲吆喝,周圍不少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鐘岳這邊,目光里都露著一絲懷疑,搞得趙志民和鐘岳很是尷尬。

  趙志民看著毛江河身邊跟著不少人,便扶了扶眼鏡,“阿河你這是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混進來,我們是按規矩進來的!”

  毛江河跟周圍七八個人耳語了幾句,那些人便笑道:“那江河,咱們前邊小茶亭等你。”

  “好,你們先去吧。”毛江河有些東道主似的味道,單手插在褲袋里招了招手。

  他走到趙志民面前,“志民,不對吧。據我所知,老師就一張邀請函,就算他老人家不來,也就只能給一個名額,至于鐘岳嘛,我查過大會邀請名單,并沒有在邀請名單之內,那我有很好奇了,你們到底誰是混進來的呢?”

  趙志民有些緊張地將邀請函拿出來,“阿河,真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不信你看。”

  毛江河并沒有去接趙志民手中的邀請函,眉頭一挑,看向鐘岳,“那就是鐘岳你是混進來的嘍?”

  “毛江河,你是西嶺主辦方么?”

  “不是,不過我算是特邀嘉賓,所以你別覺得我在西嶺說話沒分量,剛才你也看到了。”

  “我就問你是不是主辦方?”鐘岳笑著問道。

  “不是,怎么了?”

  鐘岳說道:“那…關你屁事?閑得慌就找棵樹吊著去,別過來丟人現眼。”

  毛江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說道:“你嘴巴放干凈點。”

  “背叛師門的東西,還有臉站在我面前說三道四,我要是你,還敢來這里?就不怕同行笑話你三姓家奴?”鐘岳本來就反感毛江河這說話腔調,又總是來招惹他們,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扇耳光了。

  毛江河怒極反笑道:“真有種啊。保安!保安!”

  周圍人聽到這呼聲,目光更加聚了過來。

  “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這些人都誰啊?怎么沒見過…”

  “不清楚,應該不是我們印社的,大概這次峰會,請來很多嘉賓吧,這給鬧的,難道又是要成去年一樣?”

  今年為了維持峰會的秩序,印社特地外辦,還聯系了安保公司維持秩序,一聽到毛江河這里的呼喚,立馬就有附近的保安跑過來。

  “先生,什么事情?”

  毛江河指著鐘岳,說道:“我懷疑這人是混進來的。”

  保安朝對講機里喃喃了幾句,立馬走了上來,“先生。”

  “慢著,難道他懷疑你們就信?我還懷疑這人是混進來的呢。”

  保安看著鐘岳這么年輕的模樣,也有些懷疑,說道:“您還是配合一下,出示一下邀請函,可好?”

  “那我如果是受到邀請進來的呢?”

  保安皺眉道:“那我向您道歉。”

  鐘岳看向毛江河,說道:“我要讓他道歉。”

  毛江河輕笑著,“不可能,你們兩人之中,一定是有人混進來的。”

  周圍人都圍了過來。

  保安看到這里人聚過來,為避免騷亂,便當機立斷地說道:“二位先生,請出示一下邀請函,不然請二位跟我去治安室走一趟。”

  鐘岳和趙志民將邀請函交給了保安。

  毛江河雙手環抱,盯著保安的一舉一動。

  保安檢查了一下邀請函,遞還給了鐘岳和趙志民,微微欠身,說道:“對不起,二位。打擾了。”

  在場之人一陣唏噓,感情是有人故意搞事啊。

  鐘岳輕笑著問道:“毛社長,滿意否?”

  這聲毛社長,頓時讓毛江河嘴角一抽。這是赤果果的嘲諷啊!

  “等著吧。”

  毛江河準備轉身就走,卻被保安攔住了。

  “這位先生,您跟我走一趟。”

  “我有邀請函,干什么?”毛江河甩開保安朝手肘抓來的手。

  “您剛剛擾亂會場治安,根據大會主辦方規定,您必須和我一道去治安室解釋一下,不然將被驅逐出會長。”

  毛江河語滯,惡狠狠地瞪了眼鐘岳,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見到沒什么大事情,眾人頓作鳥獸散。鐘岳有些疑惑地看著趙志民,喃喃道:“趙哥,我記得您之前挺橫呀,怎么在這毛江河面前,就慫得跟鵪鶉似的?”

  在鐘岳印象里,趙志民之前不這樣。

  趙志民將邀請函插入內袋里,嘆氣道:“可能…可能年輕時候留下的陰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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