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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 顧,大局

  徽州的高鐵站,在市區郊外。

  朝東望,鳥瞰下去,是徽州的新城區,朝西則是連綿的丘陵。城市和山嶺,在這高架橋兩側,繁寂分明。

  “這圍巾帶上,天氣冷了,記得帶上。”

  “嗯。”鐘岳接過顧秦遞來的大包小包。

  “新買的大衣和襯衫,都放在行李箱里了,回去記得掛起來,不然等到穿的時候,就皺巴巴的了。”

  “嗯。”鐘岳覺得,找了個女朋友,就跟找個了小媽似的,親媽不要了,小媽來管生活…

  “過去之后,記得每天打電話。我不給你打,難道你就不會打過來?上次去滬上,莫名其妙一個電話后,就悶了倆月,你是嫌話費太貴?”

  “嗯,啊,不是…”這個不能嗯,鐘岳掃了眼顧秦脖頸上的那四季豆,插開話題,說道,“你帶上它,真美。”

  顧秦翻了翻白眼,“你這是在夸自己?”

  “沒有啊,確實很美啊。”鐘岳將行李箱牽過來,“本來書齋夠大,你來滬上絕對沒問題,但是你在徽美院,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不能讓你因為我放棄你自己的理想。”

  顧秦捏了下鐘岳的臉,“美得你。臉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厚了,把我當什么了?”

  “好了好了。”鐘岳摸了摸顧秦的頭,“各自努力吧,你的畫,就算賣不出去,我都收了!我來養你!”

  顧秦恨得牙癢癢,“你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嘴又變得欠了?”說著,朝鐘岳的腰間擰去。

  “哈哈”鐘岳一躲,“回去吧,我過安檢了,再晚就趕不上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鐘岳笑道:“高鐵又不是我開的。”說完,低下頭來,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親了一口,“上次沒把你吃了,下次一定吃了你。”

  說完,立馬閃進了安檢門。

  顧秦被調戲得滿臉通紅,看著得趁的鐘岳已經在安檢門里招手道別了,又氣又恨,但又拿他沒辦法,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朝一旁看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站在外邊的看臺上,眺望著這里,目光隨著鐘岳的背影移動著,顧秦咬牙切齒地嘀咕道:“黃幼薇,你個小賤人…”

  中秋節已經過去,然而風波還在繼續。

  滬上的文化圈,傾軋博弈,卻是因為那金樽禮盒而起。

  天價月餅,銷量驚人,然而被媒體曝光月餅用的是過期月餅后,那些還來不及下架的超市里,反而是被銷售一空。

  某些人推波助瀾,但是歐陽家也不是吃素的,請水軍誰不會?到底多少貨是被暗中召回,還是真被人搶購一空,誰有知道?

  然而這一反常現象,卻被一下媒體捕捉到了炒作點。

  月餅換墨錠,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為什么月餅過期還被賣光了?

  漸漸的,媒體的焦點,反而集中到了原本作為贈品的墨錠上面。不少網上的博主,都發帖,大篇幅地將一點漆的金樽、銀樽系列產品進行了全方位地評價。一些懂行的人,甚至拿市面上,同等價位的名牌墨錠,做了一個性價比對照,當然,內行人有興趣看,外行人,也就看個熱鬧。

  這些,自然都是在鐘岳提出月餅換墨錠的設想下,推波助瀾,一浪掀一浪而成。

  一點漆的廠址,在蘭橋工業區。隨著這一次成功的營銷,不但避過了被牽連的抹黑,銷量不增反減,訂單上更是多了十個百分點!

  “總經理,京北的回志齋說,要進一批金樽,指定了要刻有鐘字號的。”

  “告訴他們,鐘字號的屬于大師級限定版,不可能再這么發售了,金樽現在都是貨源不足,告訴他們,下單要趁早,不然貨源沒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歐陽國青放下筆,冷笑道。

  “是的。”

  “什么時候,鐘字號成了大師級版本了?”鐘岳風風火火地趕來,行禮還領著,這就摸到了一點漆的廠址來,坐在了歐陽國青的辦公桌對面。

  歐陽國青眼睛發亮,“財神爺,你這心可真大啊,這么大的公關難題,居然還能夠在徽州坐得住,這都十八了,你才趕來。”

  鐘岳笑道:“有國青叔坐鎮,什么事情辦不成?”

  “這次是你這個甩手掌柜出大力了,只能說這招漂亮,雖然少賺點,但是這個招牌,打響了!”

  “阿明呢?”

  “生產線那里,貨源都快跟不上了,他這個銷售總監,已經親自上前線去了。”

  鐘岳將一份意向書遞到歐陽國青面前,“這個,您看向。”

  “談妥了?”歐陽國青有些喜出望外地看著老墨廠的接單意向書,現在他們公司,缺的就是手工這一塊,滬上的古墨匠人太少了。

  “嗯。”

  “你真是財神爺啊!”

  “這叫什么話,賺的錢都是進我口袋,我這不就是幫自己攬生意。”

  歐陽國青笑道:“今年你怕是拿不到紅利了,賬本上都是赤字。”

  鐘岳笑了笑,“沒想過拿錢,我和您開玩笑呢。”

  鐘岳也明白,工資、運營以及這次公關危機的度過,都是要耗費不少資金的。

  “對了,這是我這次找來的另外一個古方,您安排一下,我們即將推出這款。”

  歐陽國青驚了個呆,“什么?還有古方?”

  “嗯,不過要用一味麝香,成本上,需要研究團隊來分析考量,至于煉墨技法上,這個我之后再來傳授。”

  “一萬杵?這是北宋吳家那個古方子?”

  “應該是的。”

  歐陽國青看著鐘岳,深吸了一口氣,“鐘岳,你…”

  “啊?”

  “牲口啊!這個方子都被你找到了!為什么我們派人都快將徽州翻個底朝天了,毛都沒找到?”

  鐘岳呵呵一笑,暗道,你找得到就怪了。

  “行了,那我先回書齋了,國青老叔,那您先忙著吧。我得好好歇一歇去了。”

  “還歇?你這都歇了幾天了?”

  鐘岳一愣,指著桌上的合同還有配方,“我這是歇?”

  “你這話,我沒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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