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暮。
歐陽明已經開車到了書齋外,在院子里閑逛著。他是最不喜這種中式建筑的。每次過來,都要惡心鐘岳一番,說這種老房子,都是給古代人住過的,睡到半夜后背容易發涼。
鐘岳權當這小子嘴上跑火車,也不和他爭辯什么。這書齋又不是老建筑,也是仿古建筑罷了,再退一百步說,那人家住在世代相傳的祖屋里,按照歐陽明的理論,估計半夜要和祖先面對面了,根本沒有的事。
“岳哥,你就這么空手過去了?”
鐘岳笑道:“你不用嘲諷我,我早就和你家老爺子打過招呼了。”這種高檔晚宴,不說有些送東西的,出手就是什么世界頂級名表、明清古字畫等等,就算是不送,也不會有人覺得難為情,因為歐陽開山缺你這點東西嗎?
你要送的,人家都有,那還矯情個什么勁。本來鐘岳打算將王格手上贏來的那幅李可染的水墨畫送給歐陽開山,這畫作價值,少說也在八百萬上下,只不過這當成賀禮吧,鐘岳心疼,往年他們鄉里鄉親,有個什么喜事,包個紅包,十幾二十塊的,近些年富裕了,那也就幾百塊,他還從沒聽說過,送賀禮一送就是幾百萬的,當年慈禧過壽,恐怕收到的東西也不可能每樣都這么貴重,所以沒必要。
至于送錢,那更是沒必要了。
歐陽明帶著鐘岳朝市中心的龍豪大酒店駛去。
“今天來的都有什么人?”
“那人可多了。也分檔次,一樓大廳里的,都是歐陽國際的一些中層管理,還有就是一些附屬小企業,再者可能就是些八竿子可能蹭到點皮的人了。”
鐘岳聽著車子里叮叮叮的安全帶提示聲音,聽得心煩,就說道:“你能把安全帶系上嗎?聽得我頭疼。”
“奇了怪了,這車子里的卡槽怎么不見了,以前從來不叫的。”
鐘岳翻了翻白眼,系個安全帶,不會累死你的。
歐陽明趁著紅燈,將安全帶系上了,車子里的提示音終于沒了,“樓上的話,有些跟歐陽家關系比較好的親朋好友,還有歐陽國際的高層管理。”
“嗯,兩層,估計也有個一二百人吧。”鐘岳這樣喃喃了一句。
歐陽明油門一踩,“兩層?岳哥你開國際玩笑吶。今天整個龍豪就被我們包了。我說的樓上,是指整個八層大酒店,所有包間、大廳。”
停停走走,車子駛過黃浦江畔的那條大道,在繁華的街段停下來。整個大酒店外保安多達二十幾個,在簡單問了句歐陽明身份后,就引導著他們往地下車庫駛去。
鐘岳跟歐陽明下了車。
雖然還沒完全入夜,但是地下車庫內從來沒有白天這個說法,照明燈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常開的。
“岳哥,走。”
鐘岳跟著歐陽明朝一旁的電梯走去。地下室有直達酒店樓上的電梯,這樣也省去了人流密集時段導致的樓道擁擠。
“喲,歐陽明,恭喜恭喜啊。”
歐陽明按下往上的電梯門,原本關了一半的電梯忽然又開了,當看到里邊那對郎才女貌的“狗男女”之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
“岳哥,咱們等旁邊的電梯下來吧,這里人滿了。”
電梯里頭,穿著西裝,下巴削尖的紈绔子弟嘴角上揚,“別介啊,這電梯可能做十二三個人呢,怎么就滿了?來來來,進來進來。”
說著,那只摟在穿著女子禮服上的手更加放肆了,直接是一把將邊上的女人摟入自己懷里,一副要擠出空間的樣子。
歐陽明今天不想發火,于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電梯等待了片刻,又合上了。鐘岳感受得出歐陽明內心地不爽,也不問什么。這種事情,估計不是因為感情就是因為利益。利益吧,歐陽明又沒接觸歐陽家生意,就算兩家不對付,估計也不會有如此憤慨之色,那么鐘岳得到的答案就很明了了,肯定是因為感情了。
感情的事情,除了當事人逾期不履行行政處罰決定的,誰做裁決官,那都是瞎扯蛋。
一旁的電梯到了,鐘岳跟歐陽明走進電梯,一同進來的,還有一些鐘岳不認識的人,見到歐陽明,有認識的,都客客氣氣地招呼一聲。
不過歐陽大少這時候心情很不美麗,除了“嗯”、“哦”之外,沒有多一個字的,那些人也不自討沒趣,停止了寒暄。
電梯到了八樓,已經就剩下鐘岳和歐陽明兩人了。守在電梯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兩人。
“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歐陽明。”
兩個保安立馬就將拿著對講機的手放下了,明白這兩個公子哥,是不用邀請函的。
鐘岳粗粗一掃,這高檔的豪庭就是不一樣啊,從跨出電梯的那一刻,就是柔軟的羊毛地毯,屋內金碧輝煌,吊頂上的水晶燈,那都是設計繁復,根本不是一般廠家愿意嘗試生產的樣式。
這種奢侈的燈具,就算是量產沒問題,它的成本就高得驚人,而且客戶需求還少,所以估計只有定制才會投入生產。
“岳哥,你知道電梯里的那倆狗男女是誰嗎?”
“我懶得知道。”
盡管鐘岳沒問,但是歐陽明還咽不下這口氣,自己說了出來,“那男的,曹公素文化集團曹莫榮的孫子,那女的…”
歐陽明有些牙癢,“我的前女友…”
鐘岳看到歐陽明這么咬牙切齒的樣子,淡淡道:“你都罵人家是狗男女了,再念念不忘,你還想覆水再收么?”
“不是,我就是氣不過啊。我們歐陽家完全碾壓他們老曹家,為什么這個賤女人要劈腿?”
鐘岳看著年少氣盛的歐陽明,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你這樣很沒品。”
“那你讓我怎樣?讓我跟他們在電梯里問好,然后談笑風生嗎?”
“可以啊,阿明。談笑風生,終于看到你會用成語了。沒用錯,挺好。”
“…”歐陽明臉上的戾氣減了一些,“岳哥,別鬧。”
鐘岳微笑道:“你忘不了那女人,就去搶回來啊。如果是單純因為她劈腿,對他們就只剩下怨念了,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放下的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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