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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虛言口中說著節哀,但實際上,周圍那些須菩提禪院的僧人,他們卻只是口誦著佛號,絲毫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悲傷。∨雜∏志∏蟲∨

  看到這一幕,虛言微微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他其實是有些不太喜歡跟須菩提禪院這些僧人打交道的。

  江湖人都說大光明寺的和尚行事激進偏執,那是因為須菩提禪院這幫苦行僧很少走出南蠻之地。

  若是接觸的多了他們就會發現,須菩提禪院這幫和尚,那簡直就是無法溝通的。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虛言身后傳來:“虛言大師莫要見怪,凈禪智藏師伯乃是我須菩提禪院最老一輩的僧人,他如今去了,我等雖然悲痛,但卻也只能為他誦經,愿師伯早登彼岸極樂。

  世間苦海,諸多浮沉。凈禪智藏師伯雖然去了,但卻也是解脫。”

  虛言回頭望去,走來的乃是一名年輕的僧人,甚至其外表年輕的不像話,好像只有二十出頭一般,唇紅齒白,相貌俊秀,穿著一條龍紋袈裟,周身好似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佛光當中。

  虛言連忙雙手合十行禮動:“見過羅摩方丈。”

  眼前這位看似年輕的僧人,便是現如今須菩提禪院的方丈,‘神僧’羅摩,被人稱之為是活著的傳奇。

  據說其出生便有祥云佛光降臨,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見,所以被上代須菩提禪院方丈親自收養。

  三歲便可口吐經文,七歲與寺內高僧論佛,十三歲行走南蠻之地,渡人生疾苦,甚至被南蠻之地的一些土著供奉,成為萬家生佛一般的存在,歷經千百劫難,三十歲便接任須菩提禪院方丈之位。

  這位可是要比他的師兄虛慈更早踏入天地通玄境界,別看他很年輕,甚至還沒有虛言年齡大,但卻是可以主宰江湖風云的至尊人物。

  羅摩也是雙手合十,點點頭道:“多謝虛言大師不遠萬里,將凈禪智藏師伯的遺物帶回來,貧僧這便給虛言大師安排住處,在寺內歇息數日再走。”

  虛言連忙道:“方丈客氣了,你我都屬于佛門一脈,這點小事算不得什么。

  大光明寺內事務眾多,貧僧也就不打擾了。”

  雖然大光明寺跟須菩提禪院并沒有什么矛盾,不過讓他住在這里,虛言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應到虛言這么說,羅摩也沒有阻攔,只是親自將虛言送到門口,這才離去。

  回到禪院內后,羅摩拿起那已經喪失了靈性的七寶琉璃仗,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刀痕,閉著眼睛,嘆息了一聲道:“我只不過是趁著封山之際,想要閉關一段時間,凈禪智藏師伯為什么就去了?

  師伯他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出過禪院了,這次他又為何要前往北燕?你們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羅摩的聲音很輕很淡,好似在商量著事情一般的問詢,但在場的這些僧人,不論是輩份比羅摩大的還是比他小的,都是渾身一震。

  就在這時,一名看其模樣只有四十多歲,但眉毛胡子卻都已經花白的僧人低聲道:“是我害了凈禪智藏,若是沒有我的一番話,他也不會對楚休動這種殺心的。”

  那僧人一臉的疲憊之色,雖然看著不算太老,但卻已經皺紋橫生,雖然能夠依稀看出其年輕時定然也是一個英俊公子,但此時他身上卻只留有一股強撐著的暮色死氣。

  此人便是須菩提禪院內,那位身世坎坷到了極致的蕭摩訶,也是他推算出了將來楚休會毀掉他們須菩提禪院的。

  楚休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他在告訴了凈禪智藏之后,便也沒跟其他人說,所以他也認為,凈禪智藏的死,跟他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等到蕭摩訶將事情都說出來之后,羅摩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你能否確定,你所卜算出來的場景,都是真的?”

  蕭摩訶抬起頭沉聲道:“方丈,我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若不是因為宗門安危,我又怎么會耗費百年壽元推演天機?

  這結果絕對沒錯,哪怕就算是大光明寺的虛靜來了,他也未必能夠推演的要比我更精準!”

  羅摩又是嘆息了一聲,他搖搖頭道:“錯了,你們都理解錯了啊。

  你這一生都受因果牽連,我以為你已經走出去了,沒想到你卻還困在其中。

  你以為你推算出楚休滅我須菩提禪院是果,但實際上,這為什么不能是因?

  因果循環,哪個是開始,哪個又是結尾,誰人能夠說得清?

  因果天機,不是人力所能夠看透的,也不是人力所能夠改變的。

  你看到了未來的場景,凈禪智藏師伯妄圖去改變。

  你們以為你們可以逆天改命,殊不知,你們其實成這了天地因果的棋子。

  這是命數,也是劫難。

  大爭之世,無人可以避免,哪怕就算是我須菩提禪院久居南蠻,也定然會被拖到其中的。”

  說完之后,羅摩直接轉身離去,但他身后的蕭摩訶卻是面色發白,他懂了,也明白了。

  錯了,大錯特錯!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聲音猶如夜梟一般,嘶啞難聽。

  “妄圖改變因果,但自己卻成了因果中的一枚棋子,虛靜,我不如你。”

  話音落下,蕭摩訶頓時一口鮮血噴出,神色委頓到了極致。

  其他僧人想要攙扶起他來,但蕭摩訶卻是擺了擺手,步履踉蹌的走了出去。

  大錯已經鑄成,但錯便錯了,只能一錯到底,接下來,須菩提禪院將要面對的,可能是無盡麻煩。

  與此同時,東齊隱魔一脈的據點內,數名隱魔一脈的大佬都齊聚在此。

  楚休被殺,對于隱魔一脈來說,損失的不光是隱魔一脈未來一名優秀的弟子,更是當眾扇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記耳光到底是還回去,還是就這么忍下來,當然需要商討一番。

  除了魏書涯,秦朝先等三名進入了幻虛六境的武者自然是同意報復須菩提禪院的。

  但其他人卻是有些別的意見。

  有人低聲道:“魏老,我們也知道楚休死了,你心中悲痛,但凡是還是要冷靜一些的。

  那可是南北二佛宗之一的須菩提禪院,有著至尊榜第七的‘神僧’羅摩坐鎮,我們拿什么報復?

  還有,說句不好聽的,上次袁天放死在大光明寺妄念禪堂首座虛渡的手中,我等都沒有出手報復,而是忍了下來,這次楚休一個小輩出事,我們便要動用整個隱魔一脈的力量,這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啊,會讓下面的人寒心的。”

  魏書涯聞言猛的一抬頭,那眼中的鋒芒竟然讓對方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大部分的時候,魏書涯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就跟大街上那種搬個椅子,整日里曬太陽的糟老頭子一樣。

  但許多人卻是已經忘了,這一位,可是曾經在九天山之上,跟整個正道江湖對壘的五大天魔之一!

  “上一次?上一次那是袁天放自己找死,而且還是被比自己小一輩的武者所殺,我們還能怎樣?

  但這一次,須菩提禪院以大欺小,欺人太甚,他能殺我隱魔一脈的弟子,我隱魔一脈的弟子為何就不能殺他們的弟子?

  我知道你們怕什么,無非就是因為死的不是自己的弟子,自己的人,所以害怕犧牲而已。

  但爾等別忘了,我們隱魔一脈,是有著昔日昆侖魔教傳承的!

  萬一有一天教主真的回來了,看到我們這幅窩囊的樣子,就算是教主估計都不會承認我們也算是昆侖魔教一脈!”

  在場的眾人被魏書涯說的不吭聲,但還是有些低聲道:“魏老,我等不是害怕犧牲,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誰怕誰?

  但問題是,我等卻不想做無所謂的犧牲。

  正魔大戰剛剛過去可沒多久,天地通玄境界的威勢誰人不知?

  我們現在出手,所考慮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誰人能夠擋得住神僧羅摩?

  只要羅摩不出手,管他什么凈禪智藏還是凈禪智障,本座倒是想看看,是那幫老和尚的腦袋硬,還是本座的天哭魔刀更硬!”

  魏書涯淡淡道:“羅摩嗎?我們是擋不住,但有人能夠擋得住。”

  “誰?”

  “夜韶南!”

  在場的眾人頓時默然不語,有人遲疑道:“魏老你的意思是,去求拜月教?”

  魏書涯沉聲道:“不是求,而是交易。

  我隱魔一脈不會去求明魔一脈,雙方只能交易。

  就好像上次拜月教來找我們一樣。”

  “但,我們能拿出什么東西來?請天地通玄境界的至強者出手,代價,怕是要比上次東皇太一來找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更大。”

  撇了那些人一眼,魏書涯淡淡道:“放心,楚休是我這一脈的人,老夫理應多拿一些東西。

  請夜韶南出手付出的代價,老夫來拿,但對須菩提禪院出手一事,到時候希望諸位莫要留手。”

  聽到魏書涯這么說,在場的眾人連忙道:“那是當然,這可是關乎到我隱魔一脈臉面的大事,我等當然不會留手。”

  看到這幅場景,魏書涯頓時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自家的繼承人被人給殺了,這若是換成方七少死了,或者是張承禎死了,劍王城和天師府絕對會跟對方不死不休的死磕到底的。

  結果換成他們隱魔一脈,連找對方報仇還要商討這么長時間,猶豫這么久,拿出種種代價,這種事情簡直讓魏書涯感覺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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