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伍思平等人看到楚休年輕,其實也并沒有怎么在意。
御氣五重,其中內罡外罡是一重體驗,三花聚頂和五氣朝元是一種體驗,到了天人合一又是一種體驗,一個大境界當中包涵著三種體驗和五個小境界。
當武者踏入了三花聚頂境界時,體內的精氣神合一,達到了極致,凝聚成頂上三花后壽元大增也可以延緩衰老。
所以武者踏入三花聚頂之境時越年輕,以后的外貌便顯得越年輕。
有時候兩名武者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境界,但外貌上其中一個是青年,一個是中年,那就是因為兩人踏入三花聚頂境界時的年齡不同了。
所以剛見到楚休時,幾人都下意識的認為楚休是踏入三花聚頂時很早,所以才顯得年輕,結果等對方下馬一靠近,感受到了楚休(身shēn)上的氣息,這廝哪里是什么早踏入了三花聚頂,他根本就還沒到這個境界!
他在總堂的那個好友只是告訴他新上任的巡察使乃是外人,可沒告訴他新任的巡察使竟然只有外罡境的實力!
這一發現讓伍思平頓時感覺憋屈的很,甚至心中還有幾分不甘和憤懣。
剛剛杜廣仲還在跟他說,就算是上代巡察使方正元死了刑堂也不會讓他當巡察使的,因為他只有外罡境的修為。
結果這話剛說完,上面便派來一位外罡境的武者來當巡察使,沒有任何關中刑堂的經驗,沒有任何資歷,就是因為對方乃是‘關中大俠’楚源升舉薦進入刑堂的,對方便能一步成為巡察使?伍思平感覺很不公,也很不滿。
楚休看到伍思平四人的模樣,他大約能猜到對方是怎么想的,楚休只是淡淡道:“諸位,有什么問題嗎?”
伍思平強壓下心中的(情qíng)緒,對著楚休一拱手道:“當然沒問題,大人請進。”
楚休跟伍思平進入議事廳內,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拿出自己(身shēn)上的手令交給了四人道:“在下楚休,從今(日rì)起便接任巡察使之位,這是關堂主和魏大人簽下的手令,幾位可以看看。”
伍思平笑了笑道:“這東西還能有假?屬下伍思平,參加大人。”
說著,伍思平便站起(身shēn)來,對著楚休一禮。
其余三人也是站起(身shēn)來,齊齊道:“屬下杜廣仲、劉成禮、秦方,參見大人!”
楚休點點頭道:“諸位不用客氣,我也是初來乍到,還要靠幾位老資格江湖捕頭幫忙。”
杜廣仲等人對視一眼,這位新來的巡察使大人貌似很好說話,雖然年輕,但卻并沒有表現的那么盛氣凌人。
楚休沉聲道:“不過也正因為我是初來乍到,所以對麾下巡查之地的資料有些不了解。
據我所知巡察使主要便是負責(日rì)常巡察麾下屬地的動靜,這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
伍思平搖頭道:“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楚休聞言眼睛頓時一瞇:“一個月的時間屬地內沒有巡察使坐鎮,周圍有幾個城市還都是唯一商路周邊,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一點異常都沒有?”
伍思平淡淡道:“沒有就是沒有,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大人難道還希望咱們的屬地出事(情qíng)不成?”
杜廣仲三人都是詫異的看著伍思平,方才說不會給新來的巡察使下馬威的人可是你,結果現在伍思平卻是跟這位楚休大人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這就讓他們看不懂了。
其實伍思平想的倒是很簡單,新來的巡察使若是正常有著三花聚頂境界的修為,那他自然要低調一些,在暗中搞一些小動作還是可以的。
結果對方竟然也只有外罡,這就讓他有些不滿了,同時自(身shēn)的底氣也是足了一些。
在他看來,這位新來的巡察使就是一個關系戶而已,靠著楚源升的推薦這才座上了這個位置,伍思平絲毫都不畏懼對方。
楚源升在關中刑堂的地位雖然高,但也一樣無法插手刑堂的具體事務,因為那樣會壞了刑堂的規矩,引起刑堂內一些人的不滿。
以往楚源升往關中刑堂內安插人也就算了,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處于無意和好心。
但安插完之后那些人若是在刑堂內受了什么委屈再去找楚源升出頭,那樣一來這關中刑堂到底是他楚源升的還是關思羽的?
楚源升雖然人單純了點,但起碼基本的進退還是知道的,這種事(情qíng)他一向都不會插手。
拋開楚源升這層(身shēn)份,伍思平可絲毫都不認為自己要比對方差。
楚休看了伍思平半晌,扭過頭對杜廣仲等人道:“你們所管轄的地盤也是風平浪靜?”
三人猶豫了一下,然后都點了點頭。
他們四人有著共同的把柄都在對方的手里面握著,而且他們方才都已經達成協議了,現在自然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
看到這一幕,楚休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寒芒來。
作為上位者,手下的人太團結了其實不是什么好事,因為那樣容易造成欺上瞞下的(情qíng)況發生。
昔(日rì)天罪舵主便因為楚休跟鬼手王等人走的太近所以出言挑撥分化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惜最后卻是失敗了。
因為他的手段并不高明,而楚休和鬼手王這幾個人也都不是白癡,沒有點破這件事(情qíng),但在做事的時候也有著一定的距離感。
現在倒也諷刺的很,楚休竟然遇到這種(情qíng)況,只不過這次換他成了上位者,而且手下的人更狠,竟然當著他的面便敢聯合起來,拆他的臺,這關中刑堂的江湖捕頭膽子都這么大?
只不過此時的楚休倒也沒有發作,他只是淡淡道:“風平浪靜好啊,那證明我以后的工作可是會很輕松的。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看到楚休這種態度,伍思平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來,對著楚休拱拱手道:“那屬下就告辭了。”
這種場面他早就料到了,楚休的反應無非就三種,第一種是當場翻臉,但那樣丟臉的是他自己,反正伍思平等人面子上的工作都做足了,你還想怎樣?
第二種則是拿(身shēn)份壓人,但也一樣無用。
他們都是關中刑堂的老人了,外罡境的江湖捕頭不是那么好處置了,起碼楚休沒這個資格,必須要報備到關西刑堂分部那里,有著足夠的證據才能對他出手。
別說他們的態度找不出來毛病,就算是他們對楚休破口大罵,也一樣是罪不至死的,頂天就是調離楚休的手下而已,反正他們該拿的東西他們都拿了,他們調離這里,到其他地方也一樣是江湖捕頭,而楚休則是會給魏九端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
至于這最后一種嘛,那就是像現在這樣,當成是什么都沒發生過,忍下這一局了。
出了巡察使堂口的大門,杜廣仲低聲道:“我們今天這般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伍思平冷笑道:“過分什么過分?我們只是讓這位‘年輕的’巡察使大人認清楚一個現實而已,那就是這里究竟誰說了算!
他不為難我們,屬地內的事(情qíng)我們幫他處理的妥妥當當,他就坐在那里等著功勞到手就行了。
他若是真不知好歹,那我們也要讓他灰頭土臉一陣子,好讓他知道,這關中刑堂水可是深著呢!
今天這位巡察使大人的態度你們也都看到了,倒也不是白癡,知道忍下來,你們還擔心什么?”
杜廣仲等人紛紛點頭,感覺伍思平說的倒還有道理。
只可惜他們卻不了解楚休,正常的時候楚休的確是能忍,但忍字頭上一把刀,他忍過之后,通常都只是為了要那把刀的力量更強,更加鋒銳!
入夜之后,楚休便直接在巡察使堂口里面住下,當然楚休去外面買一座大宅也是可以的,畢竟關中刑堂也沒有要求像是掌刑官和巡察使都必須要住在分部和堂口內。
一名值夜的凝血境捕帶著楚休去了他的住處,并且把一些生活用的東西都給安排好,便要急匆匆的離去。
換成平常,巡察使堂口新來了一位大人,他這種小捕快肯定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巴結一下的,但現在他卻是不敢。
整個巡察使堂口就這么大,來往的捕快都知道了,新來的這位大人竟然只有外罡境,而且還是外來人,沒能鎮住場子,反而是被伍思平大人聯合起來給拿住了。
雖然傳聞當中這位大人在幾位捕頭面前吃了癟,但也不是他這種小捕快能得罪的起的,所以他的態度還算是恭敬,只不過卻不敢跟這位新的巡察使大人多說話,否則一旦被伍思平大人他們知道那還了得?
他只是一名尋常的小捕快,此時已經打定主意了,兩邊都不得罪,也都不去巴結,大人物之間的斗爭可不關他這種小人物的事。
只不過有事(情qíng)就是如此,怕什么便來什么,這小捕快剛想離去,便聽見楚休在后面低聲道:“先別著急走,我有些事(情qíng)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