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公速速請起,請起。”李世民用力將馮盎扶了起來。
誣陷馮盎要反,這是李建成的一個小陰謀,李世民原本就不相信馮盎會反。
但從長安到嶺南從海路需要四十多天,精英武者在陸路也需要十天時間,大軍則需要兩個月左右。
確實是天高皇帝遠,李世民需要一個忠誠可靠的人為自己鎮守大唐的南大門。
馮盎是最佳人選。
李世民甚至動了心思,在自己的妹妹當中挑一個,嫁給馮盎的兒子。
當晚,就在原太子府,現總舶司的前院,馮盎獨自一人入住客房,沒帶一個護衛,連自己的兒子馮智戴都沒有見。
接下來三天三夜,就在總舶司內,大唐太上皇李淵、大唐皇帝李世民,柳木,馮盎四人,三天三夜都沒有出過屋,就是吃飯喝水,也是秦瓊親自送到屋內,根本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半步。
一直到除夕當天,臘月三十號中午,馮盎才被秦瓊邀請到家中洗漱更衣,然后準備參加大唐皇宮的除夕夜宴。
這三天三夜,沒有人知道談了些什么,就是秦瓊也只是知道只言片語罷了。
以秦瓊的為人,沒有人可能從秦瓊嘴里聽到那屋中談論的話題。
到了下午的時候,秦瓊特意帶著馮盎去了刑部。
在刑部一個內室當中,正由幾個仵作拿石灰在整個一副骨架。
馮盎走到近前:“這凌遲…臣謝圣恩。”
沒錯,這就是凌遲之后的許敬宗,馮盎內心感激,若不是大唐皇帝如些雷厲風行的處理許敬宗索賄大案,怕是西港舶司這次損失了錢財也丟了信譽。
馮盎對秦瓊說道:“西港舶司那邊開始有更南邊的海船過來,他們會帶著當地的土產,當然更多的還是帶足了金銀前來交易。若是貨物摻了假,怕名聲毀了卻不容易再恢復。”
“越國公講的極是,所以當用重刑。”秦瓊在旁說道。
事實上這一次大案,只死了一個人,其余人都是待罪或留職,或貶職。長安百姓反而認為圣人仁厚,不喜歡殺戮。
但殺這一個,確實是震懾了宵小。
新年盛典,從除夕夜開始,一直到上元節,大唐改年號貞觀,大唐皇帝李世民前往平陵縣祭祀天地,祭祀始皇。而后阿史那杜爾迎娶九江長公主,劉仁軌迎娶柳家三娘,蕭瑀嫡長子與李世民長女襄陽公主訂親大禮。
長孫無忌長子長孫沖與大唐皇帝李世民嫡長女訂親大禮。
長安城從來也沒往今年這么熱鬧過。
正月十八,柳木、長孫無忌、劉仁軌等,坐船南下。
坐在船上,柳木樂呵呵的看著漸漸遠去的長安城,笑了:“整修了這么多天,我沒有在總舶司府住上一天。”
“你住了,新年前你不是住了三天嗎?”長孫無忌說的是那密議的三天三夜。
柳木干笑兩聲:“長孫狐貍,你別套我的話。這其中有許多需要讓人知道的,圣人自然會召集朝議,許多事還不是時候。”
長孫無忌沒再追問,不過他對柳木這個長孫狐貍的稱呼很是不滿。
可不滿又如何。
從自除夕夜宴之后連房玄齡都這么稱呼他了,他能如何。
長孫無忌也不是好惹,當下就給了柳木一個下馬威:“柳駙馬,聽聞你家新婦入府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你倒是見過面嗎?”
“因為我忙。”柳木倒是沒多想。
“哈!哈!”長孫無忌只是哈了兩聲,連半點笑聲都沒有,也不再對柳木多說半個字,倒是指著劉仁軌:“劉將軍,聽說咱們長安的柳賢子給你夫人的嫁妝寒酸的連普通人家婦人也比不上。”
劉仁軌根本就不在乎嫁妝什么的,不過出于對長孫無忌的尊重,劉仁軌還是準備解釋一二。
可沒等劉仁軌開口,坐在船頭的馮盎就說道:“我柳兄弟稱呼你一聲長孫狐貍,本公以為這是稱贊,但現在看來你只是一只呆羊,以你這點見識東港舶司危已。”
長孫無忌臉色大變,他不是因為馮盎懟他這一句,而是聽到自己沒見識。
當下,長孫無忌快走幾步來到馮盎面前長身一禮:“就請馮公教我。”
“那工坊事實上是一套,單獨的某個工坊看似就是很普通,甚至于寒酸。但數個工坊最終卻是價值連城的。若讓我來選,我愿用四十五萬貫來換這個工坊的經營權。或是再等三年,怕是沒有三百萬貫我柳兄弟不會賣,當然眼下這工坊是劉將軍夫人的嫁妝。想必也不會轉手。”
“這么多?”長孫無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柳木在長安給任何人也沒解釋,誰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寒酸就寒酸了。
長孫無忌再施一禮:“請馮公教我。”
“我也不懂,只是知道一部分原料是來自我西港舶司的,那原料根本就不值錢。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最終怎么成為放在店鋪的產品,這個過程我也不知道。但那產品,天下但凡是有女子的地方,上至大唐皇后,下至平民庶女,比吃鹽重要。”
這一句比吃鹽重要讓長孫無忌看柳木的眼神都變了。
這家伙把羊毛這種廢品變成了寶,難不成又有什么東西讓他變成了寶。
馮盎哈哈一笑:“兄弟,哥哥也送你一門好生意。”
“老哥請講。”柳木倒是淡定。
馮盎說道:“讓長孫呆羊給你講一講大唐律中的六典中禮曲部分關于妾的規條。”
長孫無忌沒管這兩位叫他什么,倒是準備給柳木講一講,他相信馮盎這讓自己用講禮典來換柳木給自己講一講怎么樣變廢為寶的手段。
“禮典上關于納妾,這是從前隋傳下來,然后太上皇武德二年作了一些改變,然后正式執行。先說人數,親王爵及超品十二妾、郡王爵及一品十妾、二品八妾、三品六妾、四品四妾、五品三妾、五品之下一妾。”
柳木倒頭一次聽到這個,雖然不明白馮盎為什么讓自己聽這個,可還是非常認真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