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秦王府與原太子府這兩個地方柳木都不想要,一個比一個麻煩。
李世民表現出了他的民主:“很好,你可以再選。”
沒等柳木開口,姚思廉在李世民一個眼色下就站了出來:“柳駙馬,若是選平康坊的話老夫以為不合適,那更適合風月。還有長安城的各坊也不合適,那里太遠不利于公務。”
姚思廉說的城南就是指延平門與延興門這條街以南。
“若是說長安之外的地方,老夫倒是要問柳駙馬一句,中港的中何在。”
這話把柳木將住了,大唐講究的就是長安是天下的中心,所以這個中必須是長安城內,而且是北城。
柳木當真沒辦法回答了,腦袋里把整個長安城北城所有的地點都思考過一遍,竟然真的沒有一處可以作為中港總舶司的地點,依大唐現在的氣度,這個總司確實不能讓人感覺太過小氣。
“柳駙馬,緊接著,就有要事要議。”李世民催著。
“原…”柳木剛開口,李世民卻搶先說道:“這樣吧,既然柳駙馬左右為難,朕作主,用太子府了。好了,接著議事。”
柳木心中反倒是一陣輕松,這讓自己還真的無法作決定。
大唐以后都不會再有尚書令,也不會再有秦王這個王爵,秦王府那個地方還是不要粘的好。至于隱太子,相比秦王府還能好些。
這時,李世民又說道:“對了,雖然舶司使不是官員,但總舶司總不能整天沒有主官,這個不合適,所以三原小莊偶爾回去住一住就好了,就這么定了。”
“是!”柳木無奈的施禮退到一旁。
柳木退下之后,沒等負責喊話的太監讓各位臣子們繼續上報,杜伏威就站了出來,作為大唐獨立于刑部與御吏臺之外,身邊只有幾個文官兩個追隨自己多年的高手之外,這位監察使此時準備履行他的使命。
“圣人,臣有足夠的證據,一共彈劾十一名尸位素餐、以及挖我大唐根基的官員。對于其主犯,臣以為他不僅欺瞞上官,更有威脅屬下,以及欺君重罪。”
李世民原本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有一件事情是李世民可以肯定的,杜伏威就是柳木的刀,而且還是自愿當炮灰的那種刀。
杜伏威自請減爵,將自己曾經的王爵減為國公,然后每個月都會上報幾件官員不法的案子,當然這些案子負責查案的全是次等隱衛。
所謂次等隱衛就是備選人員,以及正在訓練的新人。
他們沒事就去查一查那個官員有沒有作對不起大唐皇帝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只要控制一個度,這件事情對于李世民來說是件好事。
已經有快三年了,杜伏威一直彈劾的都是些瀆職,或是官商勾結的小案子。
今天突然說欺君,要知道背上這個罪名可是會被抄家的。
“卿,細講。”李世民給了杜伏威一個說話的機會。
杜伏威請求自己的屬下上殿,得到允許之后,進來四個八品九品的小官,他們在太極殿上展示著一條一條的罪名以及他們查到的證據。
而后,還有一名證人站了出來。岑文本!
岑文本不是污點證人,而是他已經準備上書彈劾,而后被杜伏威說動前來相助一臂之力。
“臣親眼所見,臣身為中書舍人有負責尚書省卷宗之職,許敬宗偷改卷宗,并且偷偷抄錄一部分卷宗是臣所見。臣去許敬宗府上問詢,見到有人送了貴重無比的禮物給他,請圣人下旨,查封許宅!”
李世民只是微微的揮了揮手,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戶部、吏部、刑部、工部。都與這件事情利害關系,連同尚書省派的人,路有二十幾位官員立即前去查抄名單上的各官員在長安的宅子。
柳木坐在自己的墊子上閉目養神。
太極殿殿中的位置,許敬宗站在那里冷汗直流,他的視線不斷的掃過每一個前秦王府的臣子,竟然沒有一位出來替他說話。
當年秦王府十八學士,過世的有幾個,年邁回家修養的也有幾人。
此時在大殿上曾經是十八學士的除了許敬宗之外,還有十人,其中與他關系交好的有兩人,一人是褚亮。
褚亮可能沒有他的次子有名,他的次子叫褚遂良。
還有一位好友叫于志寧,更是名門之后,北周太師于謹的曾孫。
許敬宗接連數次的暗示之后,兩人都沒有理會他。
其余的官員,論品階都低于許敬宗,有多半連上殿的資格都沒有。
很快,刑部左侍郎回來,將一份清單交給了刑部尚書劉政會。劉政會立即呈給李世民看。
“依刑部此時當如何辦,就在這里辦,朕看著。”李世民只是掃了一眼那份清單。
劉政會上前回話:“圣人,臣剛才已經命人請了各州府涉事的官員在殿外等候。”
“那就辦吧。”李世民說完后看了一眼柳木。
此時無論是巧合,還是柳木有意,李世民都已經決定從重處理。原本李世民登基就希望整頓朝綱,但苦于沒有一個機會。而且更不能拿老臣子,太子府舊臣等等開刀。
柳木或許是為自己,因為許敬宗這次確實太過份。
那份清單交由大殿上的各位臣子傳閱。
崔君肅看過清單之后視線看向了工部尚書姚思廉、然后再掃過禮部尚書唐儉,然后是吏部崔敦禮,最后停在蕭瑀的視線之上。
幾人這快速的一交流,立即達成了共識。
不殺不足了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撼宵小,不殺不足了維護尚書省、六部的臉面。
柳木原本的上表說的明白,舶司與各州府去談采購的事宜,但結果就是戶部、工部來負責,州府的招標采購事宜,舶司只用的戶部、工部派出的官員對接結果就可以。
可這才幾天,身為尚書省官員的許敬宗就干出了這樣的事情。
實實在在等同于讓尚書省與六部把臉送到了柳木手邊。
各州府的官員上殿,手上都拿著一份請罪的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