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吃光了那一盤所有的食物,就吃獨食這一點而言陰妃原本還有那么一點點小愧疚,不說長孫無垢,就是楊妃問一句,她都說些帶有歉意的話來。
但韋氏發問,她卻是生硬的頂了回去:“非常之美味,可惜太少。”
韋氏冷冷一笑不再言語。
這韋氏在李世民這里二婚,之前已經嫁過一次人。韋氏極美,長安出名的美人。而且背景深厚。
關中四姓之外,京兆韋氏,可以說是在長安影響最大的幾個家族之一。
在隋末,長安就有城南韋杜、去天尺五的俚語,可見韋與杜兩個家族的地位,以及在長安的影響力。
長孫無垢只是淡然一笑,獨孤蘭若明了,吩咐身邊抱琴:“去將那包骨頭給木送去。再…,挑選小廝一二。”
“是!”抱琴用手帕抱起那些骨頭出去。
抱琴離開后,獨孤蘭若又對長孫無垢后說道:“嫂嫂不如勸說二哥就在我莊子過年,這里已經許久沒有人住,很是冷清。”
“甚好。”長孫無垢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眼下秦王府說是王府,但卻成了秦王府那些干吏們辦公的場所,有時候前院還有些武將為了些小事打架。
還有一點是,眼下長安城內太子府與秦王府已經接上火了,上層人物雖然還沒動,但下層的年輕官員們已經是殺意十足。
讓李世民回避一段時間,是件好事。
涇陽這里距離長安很近,真的要有緊的事情,那么半天時間就能趕到皇宮。
院中花園,臘梅已經盛開。
李世民就站在一株臘梅樹下,他在等,等柳木過來。
“殿下。”柳木在李世民身后長身一禮。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沒有本王的允許,竟然敢來私會皇妹?”李世民沒回頭,卻是語氣嚴厲的問道。
柳木向前兩步低聲說道:“殿下,小民查過唐律,這男女大防之中并沒有限制公開的來往。”
“是嗎?”李世民轉過身來,那眼神很可怕。
柳木強撐著沒有后退。
“你剛才說,豬可以讓大唐國力提升一倍?”
“是。”
“細講?”李世民追問。
柳木心說,莫說你是未來世界第一的皇帝,但這東西你未必聽得懂。這立體農業的所需要的專業性,估計要花上幾天幾夜時間來讓你理解。
但柳木敢說:我講了你也不懂這話嗎?
當然不敢。
柳木想了想好說道:“小民家里有十幾頃亂石荒地,長平公主實封二百戶,還自有田地一百頃良田,翼國公在涇陽的莊子也有小二百頃田。不如,殿下您等等看這些田地的產出是否有變化?”
“恩!”李世民眼神之中有贊許的光芒。
不是信口胡說,而是拿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話,這個可以等。
李世民此時的實際年齡只有二十五歲。
柳木的心理實際年齡超過三十歲。
但柳木心中確實服氣,這十七歲就在馬上征戰天下,為大唐打下江山的一代雄主確實不是普通人,無論是心智、心性、智慧都高人一等。
只是,有點小氣,總和自己過不去。
李世民抬腳往書房走去,不用招呼柳木也趕緊在后面跟上。
書房內,李世民并沒有讓任何人再進來,柳木關上房門后站在書桌一旁。
李世民也沒有坐,站在那里看著墻上的字畫,同時說道:“石碳與青料的事情本王收了,這兩件事情你有辛苦所以本王不虧待你,本王已經暗中吩咐替你準備一些東西,日后如果你能過了本王這一關,那些東西是你給長平彩禮。”
柳木心里不愿意。
這個不愿意并不是因為那些東西給自己,自己還要當彩禮送回去。而是因為長平的彩禮柳木想自己來準備,這是心意。
正想著如何回答,李世民又說道:“長平的嫁妝你安心,會是彩禮的最少三倍。”
“殿下。”柳木心一橫:“彩禮我自己準備。”
李世民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柳木,笑了。
“殿下發笑,是不是看不起木,皇家嫁女這彩禮自然不能小氣,殿下以為木備不齊彩禮嗎?”柳木心中也有那么一絲火氣。
天下間,自己娶老婆還要讓娘家人給自己準備彩禮,這事不能有。
“很好,這眼神本王喜歡。想必你一棍子打暈本王后也是這樣的眼神。但有一點,本王不能憑白拿了你的辛苦。”
“殿下,我兩個姐姐、三個妹妹的嫁妝還等著我準備呢。木不要賞賜,木只要辛苦所得的那一份分成。”柳木說的硬氣。
李世民坐下了,指了指旁邊的地榻:“坐。”
“謝坐。”柳木施禮后坐在一旁。
“木,你有想過男方大媒找誰,雖然父皇不讓叔寶等將助你,本王可暗中助你。”
“謝過殿下,我思考再三,已有人選。請殿下代為引見,袁天罡。”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合適。”
“請殿下解惑。”柳木不明白,袁天罡現在貴為國師,難道沒資格嗎?
李世民開口說道:“他雖然貴為國師,但論輩份他是蘭若的師兄,蘭若是藥王老神仙擺過香案收下的弟子,藥王老神仙醫術、相術天下無雙。相術傳給了袁天罡,醫術至今無正式傳人。”
話說到這里確實就足夠了。
讓師兄替自己給師妹當男方媒人,確實不合適。
柳木也是萬萬沒想到,因為后世史書似乎沒有記載過藥王孫神仙有過什么得意的弟子,卻沒想到,袁天罡是。
請動袁天罡柳木倒是有把握。
至于其他人,以柳木白丁一個,連門都進不去,何來談請。
李世民在觀察柳木,柳木此時的神情卻是平靜,低頭深思著。
李世民暗贊,心性上佳。
柳木微微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看來,又有了新的人選?”李世民笑問。
“殿下,木選的人叫竇靜。”
李世民眼睛瞇了起來,這個人他知道,此人是竇氏大族的一員,雖然是人才,而且是一個好官,但不是自己派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