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塵也是深受感動。
同時,張初塵也在打量著秦瓊,她想的是日后柳木知道面前的阿寶是誰,不知會如何。
“也罷,我贈你這位朋友十貫,不要他的馬。本夫人就看著,你這位朋友有朝一日,隨我大唐鐵騎縱橫天下。”
話是真話,張初塵真心期待著秦瓊可以康復,可以再戰天下。
柳木長身一禮:“夫人,柳木這里謝過。但錢不要夫人贈予,我不想日后有人說我柳木與阿寶哥編了一個故事在夫人這里得到十貫錢。但十貫錢我要,我…”
柳木緊緊的咬著牙,用力一握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有可換到十貫錢之物。”
“恩?…”張初塵笑了。
當初柳木被砸了頭,柳家大娘手中只有十幾個大錢。如果此時柳木拿出生母遺物來換錢,張初塵在看秦瓊,還會不會裝成一個普通人繼續裝下去。
秦瓊幾次想說話,都被張初塵用眼神阻止。
柳木自信滿滿:“夫人您用過這香洗再談,制作這香洗的方子,我自信值十貫錢。”
值嗎?
張初塵心中很清楚,這方子絕對值百貫錢,讓柳木自己制作再送到長安,年底前柳木自己就能夠掙到數個十貫錢,長安的貴族中愿意出大價錢買這東西絕對不少。
不行,這事情不能應下,應下就對不起秦瓊了。張初塵微微的搖了搖頭,她可以制止秦瓊開口,卻不能不在乎秦瓊的想法,所以這事情可以拖上一拖。
張初塵手輕輕在那兩盒精裝版香洗上拍了拍:“這兩盒,你要多少錢帛?”
“回夫人的話,一百錢。或等價的面、肉、油。”
“你回去吧,方子之事容本夫人用過此物后再議。”張初塵說完,就示意送客。
“李夫人!”柳木上前再次一禮。
張初塵上下打量著柳木,那眼神絕對不俗,是個有擔當的漢子。當下微微點點頭:“你說。”
“李夫人,我還有一個方子,木開價五十貫。但成功之后的物件要讓三成給我,我保冬天馬匹有青料吃。錢只要十貫,其余的我要藥材、米、面、布、油、肉。以及安排一隊工匠幫我家修屋。”
張初塵先是不輕意的掃了一眼秦瓊,眼看秦瓊的反應已經有些激烈。
只是猜不出秦瓊是為了這馬冬天能吃青料,而是因為柳木這種態度。
不過張初塵是不會給秦瓊此時開口的機會,好在秦瓊所坐的位置在柳木的背后,張初塵相信柳木沒看到秦瓊的反應,微微一拍桌子:“你列清單,傍晚就開始往你那里送東西,但如果你作不到,我要你柳家三娘、四娘在我這里為婢三年。去吧。”
“一言為定。”柳木很硬氣的回了一句。
秦瓊懵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他來不及有半點反應,而此事就已經定了下來。
張初塵生怕有變,最大的變化就是秦瓊的反應。看似冷漠的揮了揮手,幾位穿著武服的女子進屋擺出強行送客的姿態。
唯有張初塵在柳木轉身的時候,給了秦瓊一個請安心的表情。
張初塵連后續可能發生的變化也都已經想好,能作到自然是皆大歡喜,作不到無非就是找一個人出來說說人情讓這事過去。
白真人說情合適,秦瓊挑明身份也可以。
李府門外,柳木和秦瓊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秦瓊長出一口氣是因為這個身份依然還瞞著,至于說將來如何,秦瓊沒想那么遠,就是和柳木一家人相處感覺很不錯。
柳木長出一口氣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小說是小說,人生是人生。他穿越者的光環不是王者霸氣,也不是什么主角光環,唯一有的只是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了解,以及超出這個時代的些許能用的知識罷了。
那些從尸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大唐勛貴們,是自己遙不可及的。
偉大的下一代大唐皇帝,千古一帝李世民,更不可能對他有那么一絲三顧茅廬之請。自己也不會傻到想那么遠。
眼下,無論是張初塵、秦瓊。
相處之道其實只有一個,人心換人心。
秦瓊和柳木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飛快的避開了對方的眼神,并肩走著,卻依然各有心事。
秦瓊的心事是,身份被發現后,應該怎么辦。
柳木的心事是,秦瓊的身份被發現的過程,應該有一個怎么樣的緩沖,而不是那么生硬。
兩人就這么默默的走了足有五里路,一直沉默著。
這種沉默讓氣氛顯得十分的古怪。
柳木開始還在思考有關秦瓊的問題,但后來卻是在思考如何找一個話題開口,這樣沉默下去萬一讓秦瓊懷疑自己猜測他的身份就不好了。
正在柳木想到一個無聊的話題準備開口的時候,秦瓊突然說道:“小木你說那青料?”
“這個是一門手藝,就是一種儲存的技巧。正好這大片的高粱要成熟了,以往莊子里都會把高粱桿堆起來準備當柴燒,而我卻是知道加上一些其他的草,青的時候就存下來,冬天的時候馬牛羊吃了是極好的。”
“那所需?”秦瓊又問。
“首先,我們需要一個鐵匠。因為我也要自己存一些青料,想來到冬天的時候可以在長安也換到一些錢,眼下我需要再掙一點錢,到時候需要請人作工,靠我一個人背不了幾十斤高粱桿的。”
柳木解釋完,秦瓊只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回到柳木的破屋。
兩人還沒有進門,柳如煙就先一步迎了出來。柳木原本以為大姐是來迎接他們的,可誰想大姐柳如煙指著柳木就訓了起來:“說的是一個時辰內就回,現在卻是過了午時。”
柳木被問的呆住了。
柳如煙又一指秦瓊:“阿寶你也是,知道自己午時要服藥,卻這般不愛惜自己。”
“再無下次。”秦瓊竟然開口認錯,這比剛才柳如煙出來指責更讓柳木驚訝一百倍。緊接著秦瓊又說道:“我卻是需要回長安一次,一來是我在長安一友人家中落腳,要去有個交待。二來我在綠林還有些友人,看看能不能幫著請一位鐵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