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蓉女士說還有一件事。
陳子邇撐起眉頭,認真聽了。
也體會到了這個駐外大使的直接與干練。
“央清的頭腦不笨,我不擔心她被那個姓盛的女孩子欺負,反倒要提醒她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但是我擔心那個姓盛的女孩子通過你讓她受氣。”
她直接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結束后,
陳爸陳媽陪著史媽媽在陳家的宅子里逛,她是第一次來,正好可以參觀參觀。
陳子邇則摟著女子的細腰,在二樓的陽臺吹拂晚風。
回想起剛剛,他說道:“你的母親可能是我見過最硬氣的女人了。”
史央清不服,“傳統的觀念太過根深蒂固了,誰說女人就不能這樣?”
“根…深…蒂…固,”陳子邇一皺眉頭,看著遠方道:“好詞,主要是形象。”
史央清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我當初怎么看上的你。”
“說的什么話,”他揉了揉女人的香肩。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忙,你不必時時陪著我。”
陳子邇講:“spod我是有信心的,大勢那么好,就算有點兒什么事,肖安林完全可以處理。”
史央清歪歪頭,“真的?信心十足?”
事情之前會掛在心上,畢竟在海外,說不準會有什么變故,不過既然今天的消息已經來了,剩下的便也沒什么好考慮的了。
陳子邇說:“你是專業的,你覺得我有什么需要擔心的么?”
史央清看了看他,然后便覺得可以心安,接著以一種少見的溫柔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初夏的下午,樹梢浮動,陽光動人,風與陽光中的小樓里,一男一女相互依偎著。
“怎么了?”陳子邇問。
女人稍稍瞇了眼睛,“對我來說,今天就是我的紀念日了,從今往后,你便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的丈夫了,我也會把自己當作是你的妻子,從此一生相伴。”
他摟的緊了些,下巴和蹭著她的額頭。
史央清等了一會兒,問道:“你怎么不講話?”
陳子邇答道:“我在回憶啊。”
“回憶?”
“嗯,”他聲音不大,卻說得頗為深情,“我現在都覺得,在我的記憶里,和你遇見,然后每個早上忍著寒冷跑步,那一年的冬天,很像是一個童話故事。”
史央清拿過他的手親吻了一下。
但嘴上卻說:“你這個嘴,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陳子邇啞然失笑。
“我不怎么和別人講。”
“其實我以前是討厭這樣的男人的。”
陳子邇:???
“什么?!”
這么好的日子里,要這樣扎心嗎?!
史央清解釋道:“油嘴滑舌啊,看著就不靠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中海大學門口的布丁便利店相談嗎?你說自己只是嘴皮子利索點兒,而我說,像你這樣的男人,嘴皮子再利索點兒,桃花運一定很旺。”
陳子邇笑著說:“記得,你說過,女人靠耳朵辨認男人,男人靠眼睛品評女人。”
“回過頭來,我還是敗在了你的嘴皮子上。”
陳子邇補刀:“是舌頭上。”
“去,,”
“哈,那怎么說?你不是一開始討厭我嗎?”
史央清溫柔道:“能讓你放棄擇偶標準的人,一定得非常非常愛才行。”
陳子邇嘆了一口氣。
女人便問:“怎么了?我說的有問題?”
“不是,你說的太好了,我是想疼愛你卻不行。”
事不過三。
史央清起來看著他。
看的陳子邇發毛。
“干嘛?”
史央清眼眉垂了垂,然后拉上他離開陽臺,向里頭走去。
衛生間里,
她說的很認真,“科學上來講,你這24、5歲的男人確實需要,”
話說著就要蹲下。
陳子邇一驚,這么突然?
真是見鬼,這些人工作干脆利落,怎么干啥都干脆利落?!而且還科學,這是講科學的事嗎?
這女人完全沒加前奏,感覺不足就罷了,不知道為啥還有些略尬。
陳子邇阻止道:“還是算了,這大白天的,”
“你什么時候管過白天還是黑夜了?”史央清奇怪道。
陳子邇:???
我以前是這樣的人?
女人又瞇上眼,“你不會還有其他人吧?”
或許在她的概念里,這種‘科學’的事,必須得有個人幫著解決才行。
陳子邇:“…”
一時間,人影晃動了。
秦韻寒還是沒有找到趙由之。
什么常去的地方,一定會去的地方這種事是只在電視劇里才會有的巧合,里是從來都不會有的。
實際上中海這座城市有上千萬的人口,不知凡幾的道路和巷弄,上哪兒找去?
而且她的工作可不是找人,是要負責城市人家這個項目。
上次秦東方對陳子邇講遇到了一些困難,實際上,困難可不小。
尋人的過程中,她被父親一個電話收回心思。
“眼下,我們手里小商鋪的日子很不好過,雖然有盛世體驗店這樣的主力人氣店,但那么大的商業地產項目不能光靠幾家主力店,”
便是這樣的問題了。
在城市人家以租賃和購買商鋪的形式做生意的大多數,都不賺錢。
究其緣由,是因為為了吸引大品牌,城市人家作了些讓利,那么很顯然,這個成本便轉移到了小商販的身上。
一個可持續的集體,總是橄欖形的,社會上大多數的就業崗位由中小企業提供,國家消費主體是中產階級…頭部的幾個活的好,大量的小商鋪經營者入不敷出的狀態是失衡的。
但一開始,他們也只能走大品牌,借此聚攏人氣,這樣的讓利看起來是不得不為之。
所以這其實形成了一個死結。
這些道理,陳子邇前世根本不懂。
每次去商場,他只負責逛,哪里管開店的人成本如何收益如何。
但是他記得,某廣場第一、二代的商業廣場是不太成功的。
通過城市人家,他看清了,不說全部,但很多。
刁亦杰負責的33號地已經進入設計環節,承建商也在談,這玩意兒可是好幾萬平米的大建筑,一開始必須想好、確定建成什么模樣,別他娘的建到一半,他一拍腦袋說,哎呀,好像不對!
刁亦杰自己也常常來到太原路這個地方觀察。
有事沒事便走進去瞧瞧。
腦海里,則是陳子邇對城市人家的那句精辟總結。
“城市人家的困境,根本上是形成了一個死結:東方集團在商鋪銷售商獲得的利潤越高,小商鋪經營者的生存空間就越小,不解決這個本質,無論開什么店,賣什么產品,都不可避免的會形成與小商鋪經營者爭利的局面。”
商場中,秦韻寒看著人來人往咬著手指思考,某個瞬間,視線落在了刁亦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