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合約,盛世電子消費品公司一定會在2004年之前打響IPO戰役。
通過這個合約,陳子邇一方面得以和股東達成一個利益和解,一方面也讓著急上市的老員工看到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時間進程,穩住了他們越發焦躁的心態的同時激發了他們繼續為公司‘立功’的心。
可謂一舉兩得。
時至今日,陳子邇把這家公司股權死攥在手中顯然已經不太合適,一來,這逆潮流,優秀的杰出員工很容易被挖走,二來,完全不符合納斯達克的上市要求,就算是紐交所也是如此,最后,看起來他不放開股權保住了財富,實際上卻損失了更多。
他的競爭對手是喬布斯,如果不全力的激發出每一位員工的力量,僅靠他自己的一點記憶,就算他的想法再好,研究人員沒動力,實現不了,那即使是他把iphone的模樣畫出來給人看,也沒什么用。
所以在和粱勝均、肖安林商討過后,期權激勵計劃其實已經開始了。
至于IPO鑒于其特殊性,暫時是保密的。
兩日后的上午,陳子邇作為盛世電子的最大股東、實際控制人正式簽約。
梅根福克斯邀請他參加晚上的晚宴,但顯然他沒什么時間,有一個國內的半官方活動,既然臨到頭上,那就還是要去的。
梅根福克斯沒有放過他,沒有晚宴,仍然要了他半個小時。
這個‘賭博’,她很有興趣。
于是陳子邇陪她在一間頗有品味的咖啡廳里坐了一會兒。
腦子里思考的則是董事會。
董事,基本是公司里最高位置的領導者了,
成立的目的,是為了避免獨裁式的錯誤決策為公司帶來不可避免的損失,其實是限制了陳子邇的一些權利,但實際上強勢的領導者都掌控著董事會,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梅根的態度更靠近他,因為西斯曼伯格派來的董事基本上是光桿司令。
至于公司內部,
粱勝均作為CEO自然是要加入董事會的,法德爾是創辦者之一,又是公司高管,也沒什么意外。
除此之外再加入一名獨立董事,當然得是他很信任的人。
“這里的咖啡怎么樣?”梅根翹著女士二郎腿,動作優雅,語態溫柔的問。
陳子邇給了他一個笑容。
“一直想問你,那天為什么做那樣的決定?”
梅根確認,“一直?兩天了,你可什么都沒問。”
陳子邇一歪頭,“現在合約已經簽了,我就可以問了。”
“你可真是小機靈鬼。”女人扶額開著玩笑,隨后認真道:“我覺得你在說spod的時候,眼睛里有光。”
有光?寫輪眼么?
“僅僅是因為這個?”
“它是最重要的的原因。”梅根福克斯放下白瓷色的咖啡杯,“另外,我損失的不大,但賠率讓人心動。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我比西斯曼伯格幸福一點,他需要向上司負責,而我不用。”
陳子邇眼眉微微一垂,疑惑道:“什么意思?”
“戈爾,是我的父親。你不知道嗎?”
略有意外。
“還真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
“不會太遲吧?”
“會。”梅根福克斯講:“你對你的股東太不關注了。”
陳子邇笑了笑,“我關心員工和消費者,關心公司的產品,把這些關心好了,股東自然就關心好了。”
“這話你應該在員工的面前說。”
“我相信女士您也能理解。”
“或許吧,有一個問題,你看起來總是自信慢慢,可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這一次西斯伯格滿和我都寸步不讓,你打算怎么辦?”
陳子邇倚靠著背后的軟墊,說到:“不會有那種情況。”
“喔?你就這么確定?”
“嘖,再教你一句中國哲學好了,”他用中文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梅根福克斯學的很艱難。
陳子邇又重說了一遍。
還是沒什么改觀。
她放棄,“OK,你就告訴我什么意思就行了。”
“這是距今約兩千年的一位史學家說的,意思是,世間的人奔走、勞累其實都是為了利益,所以盛世既然做好了,你們就舍不得將它置于死地,因為利益。”
梅根福克斯瞇了瞇眼睛,勾著嘴角說,“你們有那么長的歷史可以借鑒,那在中國,是不是有很多像你這樣的聰明人?”
“不,”陳子邇搖頭,“只有我比較優秀而已。”
“哈哈。”女人忍不住噗嗤大笑,“你竟還有幽默細胞。”
陳子邇附和著呵呵笑。
過一會,女人說:“不過嘛…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所以說你對股東的關注不夠。”
“是什么?”
“你那天說會做生意這頂帽子不好,最好就讓猶太人戴著。”
“嗯哼,沒錯。”
“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猶太人。”
陳子邇:“…”
“…所以說,你的抉擇很對,是很會做生意。”
梅根福克斯直起身,睜著大大的眼睛,“全世界都覺得猶太人會做生意,所以每個合作伙伴都打起12分的精神,他們非要把我們每個抉擇都摸透。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你們中國人更聰明,聰明的讓西方世界忽視你們。”
“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陳,假如有一天,你的祖國真的像威脅論上宣傳的那樣變成世界第一,你們會如何?”
“其實我們不關心這個問題。”陳子邇說。
“嗯?”
“西方世界了解我們了解的太少,我們對這些真的不關心,我們關心的是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子。”
“經濟進步下去總會有的,有了之后呢?”
“有了之后我們就會關心有沒有第二套房子,第二部車子。”
梅根福克斯一臉懵逼。
“是的,就是那樣。像我這樣的人在中國是極少,大多數成熟理智的成年人關心的就是我說的,絕對沒有錯。”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一年級的數學問題。”陳子邇知道她想講什么,“你是要說我們沒有信仰?”
女人點點頭。
“我不這么理解,我覺得西方的信仰自由是偽命題,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教育他信仰一個宗教,這其實不是真正的信仰自由,這是全民的思想殖入。”
“你真這么認為?”
陳子邇很認真的說:“如果我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的一生以父母的孕育開始,以踐行內心的信仰結束,而那份信仰由成年的我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