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蔡一峰的話只是開玩笑,事實上,陳子邇并沒有想過要在這兩座城市之間做出某種選擇。
他愛首都,愛它的胡同弄堂,愛它的高樓大廈,愛它的歷史底蘊,也愛從這里不斷流進他口袋的鈔票。
“我不喜歡這里,”
酒店里,蔡一峰說的很干脆。
淺予問道:“為啥?這里有故宮,有長城,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我覺得挺好的啊。”
蔡一峰說:“所以說旅游者和居住者的心態是不一樣的,我知道有故宮,有長城,可我不能天天住在故宮里吧?”
“別扯那么多了,”陳子邇問他:“你女朋友呢?”
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兩只胳膊夸張的展開,“準確來說,我現在沒有女朋友。”
淺予與陳子邇對望了一眼,顯然兩個人都沒想到這樣的結果。
“真的假的?我完全沒看出你像是失戀的樣子啊?”淺予游戲嗯不信的問。
蔡一峰講:“用帶京片兒話的語調講,我是一大老爺們,內心縱有萬般痛楚,也不能都掛在臉上讓人看出來。”
對于他這個時間節點的發騷,陳子邇絲毫沒有興趣。
他正色瞧了老蔡一眼,老蔡也給了他很認真的眼神。
這種事情本也沒有開玩笑的價值,
看起來,應該是真的了。
陳子邇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今天剛到,沒什么其他的事情,有些時間。
“喝一杯去吧。”他提議道。
蔡一峰沒有立即應,因為有盛淺予,直到她說:“去吧,不必管我,我把行李箱里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后還要打電話給我媽。”
老蔡站了起來,抿著嘴唇沒說什么,路過陳子邇身邊的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時候,真的需要喝兩杯。
外頭很冷,于是就在酒店內部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楊武在不遠處站著,就像往常一樣。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只有兩個人的這會兒,老蔡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不少,或許就真如他剛剛回答淺予那樣。
陳子邇還沒接話,只是在給他倒酒,流動的淡黃色中放佛能倒映出某種難以言明的燈紅酒綠。
蔡一峰說:“其實就是激情耗盡了,沒什么好說的,我也不想細數誰對誰錯,對錯其實不重要。”
陳子邇問:“那她人呢?”
“應該在某個地方帶著強烈的情感波動創作。”
這事情是尋常事情,但也是不好的事情。
“干一杯吧。”陳子邇平穩的說。
大半杯,蔡一峰幾乎一口干了。
“剛剛發生嗎?”陳子邇問。
“嗯,一周。”他垂著頭,用力的眨著眼睛,然后又開始倒酒,“我是個瞎樂觀的人,說不出什么矯情的話,也不想說,唯一想說的就是,我他媽終于明白曉波那時候為什么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
“生活不是只有愛情,愛情不是只有一次,”陳子邇舉著杯子:“如果想的是三天后過什么日子,肯定覺得不得勁,但如果想著三年后,那眼前的一切都是個屁。”
蔡一峰一歪頭,思索著問:“我印象中,你沒有失過戀吧?怎么說的頭頭是道的?”
陳子邇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讓你覺得好一些。”
“好口才,”老蔡表示服氣,然后舉杯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讓人有些絕望的一件事,你也能說的滿是希望。”
“絕望?”陳子邇有些意外,“這有什么好絕望的?”
“陳子邇當然不會有什么絕望。”蔡一峰撇著嘴說到。
“也不盡然…”
“不盡然?你有么?”
“有吧,我國正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你仔細品品,這才讓人有些絕望吧…”
蔡一峰一愣,“大哥,我失著戀呢,有點同情心啊…”
是很值得人同情,陳子邇后來聽他嘮叨了一會兒,隨后他來了電話,電視臺里的人聯系他了。
雖說央視財大氣粗,有很多節目即使沒有收視率也照播不誤,但在什么都追求經濟效益的年代里,若是能有收視率,那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這個節目第一年開播,效果如何大家都不知道,這時候的陳子邇,就像綜藝節目里的天王巨星一樣重要。
或許他不是最有錢的,但他是最年輕的。
就算不提這些,以陳子邇本身的商業成就,有一個專門的工作人員來和他解釋錄制節目的整個過程也并不過分。
當然,今天晚上打電話過來只是自我介紹,并確認一下明天的相見。
29號似乎來的很快,陳子邇與淺予多日未見,雖然她前兩天回國了,但一直住的是家里,所以…今晚過的真的很快。
酒店套房的床上用品很新且柔軟,屋內的暖氣驅散冬日的寒意,淺予含著多日未見的思念貪婪的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
年輕女孩的白不僅僅是皮膚本身的白,而是由內而外的緊致嫩白。
千年一滴慧根水,落入紅蓮兩瓣中。
“子邇,你明天就要到電視臺去?”
陳子邇把她的頭往肩上撥一撥,說道:“只會去半個小時左右,就算我有空,其他的獲獎者也不會有耐心在那里搞這樣的活動。”
這句話提醒了盛淺予。
她說:“這一次,好像…會來一些大人物?”
事實上,陳子邇有與他們碰面的行程。
想來,對他這個23歲的董事長感興趣的人也會有不少。
2000年的這個獎項獲得者…陳子邇印象不深,但就像淺予說的那樣,在現在這樣的時間節點里,他們都是佼佼者。
以前總是在媒體上看到所謂的大佬朋友圈,重生后也見到了一些未來牛逼的人,但那是未來,現在那些人都是屌絲。
這一次,卻是和真正的時代引領者站在一排。
“我本身也是大人物。”陳子邇稍微傲嬌的想。
“好吧,好吧。其實…是我是時常想,要怎么做才能像你們這樣的人一樣?”淺予看著天花板,“偶爾,讀書讀的煩了,我會焦躁。”
“作為老板,我們不喜歡這樣的人。”如果要對她好,他覺得還是講實話的好,“現在許多人,即便他們很優秀,一旦開始焦躁,基本什么事都干不好,他們會因為一點點的小成功就得意忘形,又會因為一點點的小挫折就覺得世界末日。沒有人愿意同一個情緒炸彈一起開創未來。”
“說的容易,你就短短幾年成功了,放在身邊天天讓我看,還轉過身要我不著急,”她白了一眼,“你就跟我同學說的nba超級巨星一樣,每一年都對年輕人說未來是你的,可是他十年前就這么說了。”
陳子邇:“…我又不是故意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啊。”
淺予氣的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