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邇想的是綠房子的事兒。
秦業已經基本談妥,這座曾經的‘遠東第一豪宅’將會以2640萬人民幣的價格進行交易。
之所以說基本,那是陳子邇還沒親自看過,這樁交易不小,總不能光聽別人幾個形容詞就定了。
那就不叫有錢了,那叫心巨大之頭巨鐵。
所以他沒有想歪,只是被帶歪了。
世風日下壞人好多。
陳子邇在浴室里洗澡,史央清就依靠在門外。
屋子里很暖和,她脫了羽絨服外套,柔順的黑發隨意披散著,緊身內衣下的她顯得非常的纖瘦,凸顯的光滑潔白的脖子都比較長。
左手墊著右手,做出咬手指的動作,說道:“雖然我們很久沒見說這個好像不是很好,但是我也很了解美國高校的假期。”
陳子邇明白她的意思。
“圣誕節之后,淺予應該會回來。”
他不是很想為這事就扯個謊。
史央清聽完自顧自的回了臥室,不一會兒,陳子邇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進來,看她蜷縮在被窩里,
默默的走過去拉上她的手,輕聲說道:“需要我為你做什么?”
她兩只黑色的眸子游移過來,落在他的臉上。
好像有什么晶瑩的東西在反射光芒。
更明顯的其實是她嘴唇在不自主的顫動。
這個畫面持續了幾秒,隨后被細膩的素腕劃破,史央清抱上了他的脖子。
她旋轉著頭,摩挲著他的下顎,嘆道:“不要忘記我就好。”
作為一個曾經的屌絲,陳子邇無限放大過金錢的力量,但他也知道僅僅依靠這一點就要做到讓別人分享愛人也是很難的。
他把毛巾扔掉好好的抱了抱她,聽她說話。
“以前你沒對我怎么樣還不覺得,但是現在,一想到你要和她赤裸相對,可別說我俗…我就是覺得很難受,太難了,”
陳子邇說:“我知道,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會殺人。”
安靜了一會兒,她說:“那個問題我就不該問。”
“說點你最近感興趣的事兒吧。有嗎?”
他已經坐到了被窩里,懷里倚靠著一個女人。
想了想,史央清說:“有一件吧,有一家香江的公司在黃海中路那邊遷走了兩千多戶老居民,卻留下了老宅,我有些期待那里成為有現代化與文藝感相結合的地方,所以經常會過去看看。”
陳子邇思考著點點頭,“你是說新天地吧?”
“嗯。”
“那倒是個好地段。”
史央清偏頭問:“你也覺得不錯?”
“怎么了?”
“沒有,我算過,兩千多戶居民的動遷,光是動遷款瑞安集團就需要支付56億人民幣。”
陳子邇拍著她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瑞安在貸款嘛?”
新天地廣場未來也是這座城市的名片了,對破舊的老宅進行改造,不能不說是很有想象力的。
史央清或許還看重它的文化氛圍,但陳子邇此刻的想法更多的是商業運作。
他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也不應該什么都搞,這也正是李鐘宏和盛世投資存在的意義。
“我沒有刻意打聽,但其實也無需打聽,瑞安肯定在融資。”
“行…我知道了。”
不僅如此…作為盛世集團董事長的陳子邇,如今更能體會人心。
“你提到這個,應該是很想參與它的設計過程是不是?”
很明顯的,像她這樣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去實現。
陳子邇心想,正好我有個地方可以讓你一抒情懷。
史央清不可置否,“我是很想,但是情感歸情感,生意歸生意,我也知道那不是盛世的重點。”
他卻笑了笑,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你笑什么?”史央清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
“有嗎?”
“有。”她很確定,隨后瞇了眼睛,“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陳子邇揉了揉鼻子,“啊,不是說到新天地的設計么,我是有個不錯的想法所以笑了一下。”
史央清不信,你又沒見過,更沒研究過,當故事一樣聽了幾分鐘,立即就有不錯的想法了?
“好啊,那你說說看啊。”
陳子邇開始忽悠,“我是覺得這樣,那個地方很有老中海的氣息,如果改造成純粹的民國之城…嗯,倒是個方向,但是缺乏想象力,吸引到的群體也有限,”
“你說這樣好不好,在不破壞它原有的韻味之下添加上一些現代化的感覺,拓寬它的吸引人群,怎么說呢…”
“就是讓它的老宅古韻使得外國人覺得它很中國,同時它的現代也可以讓中國人覺得它很洋氣,另外呢,它的滿身痕跡可以讓老人覺得它承載了歲月,而它的小資文藝也可以讓年輕人覺得它很時尚,你看,這樣是不是就比純粹的搞個民國社區好多了?”
史央清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震驚,然后忽然興奮,“你找個想法很好啊!你怎么想到的?!”
“啊?”陳子邇給她嚇了一跳,抬頭四十五度敷衍道:“我也就是隨便想想。”
“外國人覺得它中國,中國人覺得它洋氣,中老年人能感到懷舊,而年輕人又能品出時尚…”史央清自己喃喃著,復述了一遍,“我覺得很好啊,真的不錯,你這個腦袋想法還真是挺多,這個設計核心可以展現出來的話,我一定很喜歡那個地方。就是可惜…好像不歸咱們設計。”
陳子邇在故意跟她講關于‘綠房子’的設計改造的核心思想,他當然允許史央清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喜歡啥,不喜歡啥,他不考慮。
他考慮的是,商業上是成功還是失敗。
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大體上是可以捏住時代的痛點的。
反正也就是明天的事了…
陳子邇打斷她的沉思,將其往被窩里拽,“好了好了,快睡覺吧,這事情你讓瑞安集團去煩。”
“好吧,那我關燈。”
“不關燈。”陳子邇忽然壓住她,“我離開之前,你忘了答應我什么了?關燈了,我就看不到了。”
史央清還真有些忘了,思索之后臉色慢慢漲紅,狡辯道:“當時說的是你回來的早才行,你沒做到。”
沒道理,明明是有意外情況。
受不了他一直注視,只得退一步,“那也要關燈啊,關了燈,你不是一樣可以感覺到…”
陳子邇不講道理了,“不行,我要看的,關了燈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