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予拉著楊潤靈去陪她逛了一會兒街,在帕羅奧圖市的商業中心的露天咖啡館坐下來歇歇。
沒有陳子邇相陪,有些景點她都不是很想去了,他要是不在這里也就算了,自己收心也能像當初旅游一樣,可現在卻總是想著等他。
傍晚時分,她想著去準備購買的宅子再看看,買的話也好多錢呢,她想看仔細了。
楊潤靈要了甜點,這種坐下來喝點東西吃些甜點的悠閑時光對于她來說也是很少的,或許是心中的執念有所松動,她現在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
她曾看重一些關于錢與財富的因素,因為她沒有,但是陳子邇越走越遠,一方面她覺得自己追不到了…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賺到了一些錢,在硅谷那么久更加發現世界很精彩。
陳子邇…唉,她想自己需要更加實際一點的。
她從來都是比較實際的。
而對于盛淺予來說,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真正的信任這個主動放棄的女人。
當然在相處的時候,她們是交流的很好的。
“天氣真好,今天又要耽誤你工作了。”盛淺予伸了個懶腰,“我跟子邇說,和你交流得來,所以…希望你不會怪我。”
“怎么會,最近公司都在忙技術上的事,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不需要我。”
其實,楊潤靈也是想和她交流的。
“你上次講圍城現象,不瞞你說,我之前也一直最這里心存向往的,你平時都怎么生活?這里與中海有很大區別嘛?”
楊潤靈大概能感受到小姑娘對這個問題的興趣。
“嗯…區別當然是有的,怎么說呢,因為我們是創業公司,又在初期,所以與在一些大公司工作比,其實我的空余時間更少。而要說在這里工作和生活,你和我的話還有不同,你是學計算機的,對技術真的很感興趣很享受技術呢,硅谷的確是個非常好的選擇,對于我來說…”
她搖了搖頭,“有些待累了。”
淺予若有所悟的點頭,“為什么?”
“因為你的朋友圈超過百分之六十的話題全是和it程序相關的,要么就是在討論最熱的公司目前在用什么技術。其實再往南走就是洛杉磯,好萊塢,我現在漸漸發現L.A才是正常的都市,硅谷…不太正常的。”
“有那么夸張么?”淺予聽她說的覺得有些好玩兒,“那你就沒有一點工作之余的東西么?”
“那倒也不是,有時候周末我會參加一些節目。”
“什么節目?好玩兒嘛?”
“創業講座啊。”
盛淺予:“…”
“it技術相關的meetup啊。”楊潤靈聳聳肩,笑道:“別被嚇到了,有的時候我也會去看看花草什么的,附近有個州立公園,也可以去海邊野餐,現在這個時候有野花,很漂亮,如果想消費一下可以去napa品嘗紅酒,或者開上一號公路去欣賞海景,還可以參觀camel小鎮什么的。”
淺予聽的覺得很有意思,“感覺比我上中大有趣多了。”
“但有一個問題…”
“什么?”
楊潤靈講:“一個人待在美國容易寂寞,尤其是對于中國文化歸屬感很強的人。陳總的文化歸屬感就很強,我想你也會受他影響,所以…這和什么性格無關,而是你到了這里就會發現自己的眼界開闊了,一方面你覺得國內的朋友思維有些閉塞,但另一方面也無法融入西方的思維方式,就是一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感覺。”
說到后來,盛淺予覺得這個女人其實是在形容她自己,而不是在給她什么提醒。
“唉,子邇可能真的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放在這里這么久。”
“公司需要嘛…”楊潤靈依靠著,低著頭看著咖啡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淺予手托著腮,“我倒是想在這里慢慢工作,學習,提升能力…可現在應該不太可能了。”
楊潤靈不知道說什么好,你特別想要的東西,在已經得到的人眼里其實并不排在第一順位。
“你明明可以當好陳夫人的,到這里來?可能我不搞技術,不知道有什么好向往的。”
“不是這樣的。”盛淺予低著頭,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是想要更配的上‘陳夫人’這個身份。”
楊潤靈想開口,又欲言又止。
淺予看出來了,“怎么了?說吧。”
“不安全感很強烈吧?”
“什么?”她略有詫異。
“我能體會到你的壓力。陳總很寵愛你,如果是個傻傻的姑娘,可能就會肆無忌憚的享用那些寵愛,可偏偏你有些理智。”
盛淺予沉默不語。
“其實男人…是很特別的動物。”她拿著小勺子輕輕的攪拌咖啡。
“什么意思?”
“有一部電影叫《大鼻子情圣》。”她問道:“看過嗎?”
“沒有。第一次聽說這名字。”
楊潤靈說:“我的心分成兩半,一半因為責任留給我的妻子,另一半留在新橋底下,用此一生思念你。這是男人。”
“那女人呢?”
“女人啊…在強勢的男人面前,一個女人若是不幸的什么都懂,那就最好得懂得偽裝成什么都不懂。”
盛淺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勸我…看開一點?”
“你不必覺得我是為了自己,我比較實際,不會再想了。我是看你這樣…其實人的承壓能力是有極限的,所以與其一直提著心,整天擔心害怕不安,不如把那點東西拾掇出來,翻一翻,然后你就會發現大概也就是那么些東西。”
“確實有很多人喜歡他,他實在太優秀了。”淺予最后說出了口,天知道,她這些話憋在心里有多重。
“所以你要理解他,你做到了,我…我大概不能理解他。”
“理解他?”
“一個白人老奶奶告訴我的,她說愛,其實是理解的另一種稱呼,如果你不能理解一個人,就無法正確去愛。”
盛淺予覺得有些荒唐,這是要她去理解什么呢?理解一半是責任,一半是思念?又或者是楊潤靈依舊是另作他想?
“我們去下個地方吧,這咖啡,太苦。”
她沒啥意見,坐久了也累,其實她說這些并不是為了自己,大概只是想說吧,能感覺到這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兒。
至于她自己,越是看到淺予是這樣子,她就覺得心中的執念越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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