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頭一天,盛淺予便跟隨她們系里的老師出發前往杭城參加比賽,陳子邇把人送到了火車站,隨后兩人將暫別幾日。
與此同時,曾秋所寫的《捷信背后的男人:年輕的百萬富翁》也在中海財經報上正式發表。
關于捷信更多的細節披露出來,并迅速流傳到網上,在論壇里掀起一陣漣漪,點燃了很多年輕人對互聯網的熱情,盛世投資這個名字也頭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文章最后還附有盛世的工作郵箱,有幾個年輕人會惡作劇的往哪里發郵件,看看會不會有什么反應。
而真正有志于此的互聯網極客們則像是惡狗聞到了生肉,又有徐炎成功的例子在前,不知道多少看了這篇文章的人生出了瘋狂的幻想。
當然,陳子邇所設想的后世互聯網天才立即捧著股份過來融資的情況并未發生。
這個時候的馬云還在燕京和哪個政府部門合作,創造了幾百萬利潤的同時卻只能拿著幾千塊死工資,等他回到杭城或許會注意到邊上的中海發生了什么。
遠在深Z的馬化騰正在聯合張志東及幾名研發人員,共同開發QQ歷史上的第一個版本,這個時候還是年輕人、經常泡論壇的他第一次看到了盛世投資與陳子邇,并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當然最讓他有共鳴而且佩服的還是捷信的創造者徐炎,他也夢想著有一天會成為那樣的人。
與這兩人相比,身在中海的陳天橋則在某種程度上有了近水樓臺的優勢。70后陳天橋是個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這個浙J小伙子從小就很聽話,大學考的就是名校——中海大學。
對,說起來,他與陳子邇還是校友呢。
他的優秀履歷并未就此止步,畢業之后被分配到國營大企業,三年時間就當上了董事長秘書,98年的他還未決定辭職創業,他還要早上買上幾個肉包去公司打卡上班,在陸家嘴的街頭,有這么一個他,手里拿著記錄這中海經濟每一個結點的中海財經報,這一天,這個優秀的名校畢業生腦子想的都是別人的人生,他記住了幾個詞:互聯網、陳子邇、盛世投資、捷信網、250萬美元…
他怎么都不會想到,04年的富豪排行榜頭名就是他陳天橋三個大字。
陳子邇給這個時代帶去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并未引起什么驚濤駭浪,這里的人也似乎覺得什么都沒有改變。
但事實上,什么都改變了。
當然,麻煩的事也有,蔡照溪就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工作郵箱最近忽然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垃圾郵件,一些不正經的被他直接過濾,正經的…他不敢回,怎么提到了陳子邇,還要融資,這什么情況?
在中海國際機場接到蔡照溪之后,陳子邇為他解答了疑惑,這是有必要的,因為盛世投資的財務也是他的工作。
同時陳子邇也聽了他此次出差的些許感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一番那邊的情況。
Esong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法德爾正在帶著工程師搞研究。
當初花了一百萬美元買下的蘋果股票,因為imacG3銷量節節攀升,而且口碑極佳,蘋果的股價也水漲船高,買進時28美元一股現在已經漲到了34.9美元一股,這還只是開胃菜,接下來獲益于互聯網泡沫,蘋果的股價說不定會沖破一百美元一股。
泡沫之下,什么都有可能。
但蔡照溪則說出了自己的隱憂。
車上,他對陳子邇講:“美國佬都賊的很,尤其是對我們黃皮膚的人,如果有一天Esong真的在數字音樂播放器的硬件領域有所進步,那時候我們再出現拿走大部分了利潤,我覺得他們不會這么服氣。”
陳子邇說:“有什么情況,細說一下。”
“現在沒什么情況,因為那些工程師整天花的都是你的錢,當然沒什么話好講,我只是擔心將來。如果法德爾帶著人做完了全部的工作,等他翅膀硬了,不缺錢了,還要我們做什么?他金蟬脫殼,帶走所有技術人員,怎么辦?”
蔡照溪的擔心其實是有道理的,但他并不害怕法德爾走,沒有誰有那么重要,沒了他蘋果照樣搞出iphone代替ipod成為拳頭產品走上巔峰。
陳子邇沒了法德爾就會破產?笑話。至于工程師?只要他有足夠的鈔票,等互聯網泡沫一破滅,可以動用火車去那里拉人,收購幾個實驗室都不是不可能。
“你有什么打算嘛?”蔡照溪問。
“談這個還太早了,Esong現在才幾個人?”
“總要防微杜漸才行。”
陳子邇說:“我從未指望過法德爾會為我工作終身,他總是會走的,但那些技術屬于公司就行,我出的錢,研發出的技術屬于公司,這總不是很過分吧?”
蔡照溪心頭一凜:陳子邇在利用法德爾。
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你已有打算?”
陳子邇笑道:“我比你更了解美國人在鈔票下的畜生性。”
從一開始,他就沒跟法德爾搞什么情義相交那一套,大家都按程序來,別參合基情在里頭,我人不在,肯定要留人,他也遠程遙控楊潤靈參與公司的各項事務,算是默認了她在公司的管理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第二天,陳子邇接機的同一時刻,薛博華出現在了這里,其實就差一點點,兩人就能相遇,作出一番‘噯?你也來接人’的感慨,并插科打諢獲得短暫快樂,這也總比在旅客出口無聊的等待要強。
老薛瞇著小眼睛看了好幾波人才接到自己的人。
是一個姑娘,穿著牛仔褲,淡粉襯衫,頭上是一頂洋氣的女士帽,柔順的黑發散落在背上。
出來之后,她朝薛博華揮了揮手。
“小華子,好久不見。”
薛博華臉都耷拉下來,氣的要把寫著名字的牌子都給扔了,“這么長時間不見,你別開口就是小華子,小華子的,跟太監似的,多難聽啊?”
姑娘滿不在乎的講:“喊習慣了,改不了。別糾結這個了,先走吧,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飛機,實在是累,車在哪兒?”
薛博華帶著她去攔了輛出租車,兩人奔著一處別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