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侯殺了他!”
朱益川一聲令下,持著大錘的周金園率先反應過來,已經再度殺了過來。
潘尹清此刻神色有些恍惚,他一直知道朱益川是個毫無人性的惡棍,可他卻沒想到,這朱益川居然能如此狠心,用他的親生兒子替他擋劍?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可不管怎么樣,潘尹清知道,他此刻已經失去了再次出手的機會,若是再被周金園糾纏住,等到國君御下的蘭臺高手趕過來,那么,他將必死無疑。
必須放棄繼續刺殺,立刻遁走!
潘尹清有了決定,發散著白光的長劍猛地回刺,劍影重重,殺氣驀然蕩開。
周金園急忙橫錘一擋,身形卻被震退了三寸。
趁此機會,潘尹清猛地就往客棧沖回去,到時候只要借助了客棧中這房間里的特殊暗道,他可以最快速度逃離盛京。
可就在這個時候,潘尹清看到客棧中,他方才沖出來的窗口處,正站著一道身影。
那一個人面相看起來都很是年輕,正是今天他剛剛在城外見過的鎮北侯世子。
“滾開!”潘尹清眉頭一皺,口中就發出了一聲暴喝。
站在窗前的顧準本來還在看著朱益川,嘖嘖稱奇:“這個人,剛才是拿他的兒子替他擋了一劍么?”
乍然聽到這一聲暴喝,顧準露出一臉的好奇,抬起頭就遠遠地看著潘尹清。
見到顧準這一臉呆萌的表情,潘尹清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兇厲,低吼道:“小子,還不讓開,你找死不成?”
潘尹清雖然嘴上叫得兇,但是他也并不是愿意濫殺無辜的人。
雖然他看這鎮北侯世子也十分不爽,但是雙方并沒有什么恩怨。他作為一個心懷正義的人,怎么能隨手殺人?
潘尹清心中大急,顧準卻依舊是很淡定,沒有多余的表情,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潘尹清。
潘尹清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了,若是再耽擱一二,等到蘭臺高手大量前來,就以他當街行刺麓山侯、擊殺麓山侯世子這等大罪,是必死無疑!
深深吸了一口氣,潘尹清目光一凝,在他的周圍忽然有大風刮起。
這狂躁的風向著顧準吹了過去。
在潘尹清想來,必然是能將顧準吹開的。
大風襲來,顧準的長發在風中肆意地飛舞,可他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這是咋回事兒啊?”潘尹清一臉懵逼。
難道說,這鎮北侯世子,還真是有修煉過?有那么些修為?所以這能把普通人吹走的風,并不足以吹走他?
這么想著,潘尹清體內真元微微涌動,讓他發散出來的風,更大了幾分。
客棧窗戶前,在狂風大作中,顧準的長發更加飄逸。
忍不住地,顧準甩了甩自己的長發,說道:“不用飄柔,也是這么自信!”
潘尹清臉上寫滿了問號。
此時,顧準距離客棧房間的窗戶,已經是不足三尺的距離了。
終于,潘尹清再不想著留手了,磅礴的氣勢中夾雜著狂風,全部向顧準壓了過去。
顧準依舊紋絲不動。
這時,顧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兄dei,你有完沒完?吹毛啊你!”
這個時候,潘尹清的腦海中,終于是蹦出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念頭: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這顧準真的具有擊殺耶律銀的實力?
除了這樣,似乎也沒有別的能夠解釋顧準絲毫不懼他氣勢壓迫的原因了。
潘尹清的身形猛地頓住。
顧準已經握起的拳頭也是稍稍 可在這個時候,周金園已經是追了上來,掄起大錘,就向著潘尹清的后背砸了過來。
紅、藍二色的長劍瞬間交叉起來,直接擋在了潘尹清的后背。
“咚”地一聲巨響。
雖然這大錘砸在了兩把劍上,但潘尹清臉色明顯也蒼白了一下。
“這位兄臺,還請你讓我一條生路!”潘尹清急忙開口傳音。
顧準卻眉梢一揚,他怎么會給這家伙讓一條路?
這客棧都被他顧某人包場了,你從我這兒出來,刺殺完人家,又從我這兒逃走,那豈不是給我顧某人英俊的臉上扣了一口黑鍋?
見到顧準沒有絲毫讓路的意思,再沒有絲毫猶豫,潘尹清一轉身,周金園手中的大錘再次劈頭砸下。
潘尹清手中掐起一道劍訣,三道劍光同時向前殺出。
就在三道劍光與周金園要接觸到的一剎那間,這三柄劍齊齊放出異常刺目的光芒。
趁著這機會,潘尹清急忙回身,就想要沖進客棧。
可他對上的,是顧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無比快速的出手。
電光毒龍鉆!
潘尹清瞬間被顧準戳中了胸口劍突的位置,整個人渾身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顫。
這一瞬間短暫的交手,讓潘尹清明白,這顧準,的確是非常強,比他要強出很多很多!
自知已經無法通過客棧的暗道逃離盛京,潘尹清再沒有絲毫猶豫,他趁著劍光的炫目效果還沒有消失,身形一扭,就順著鸞雀大街往南,而后身形就要消失在了小巷口。
“哪里逃!”揉了揉眼睛的周金園爆吼一聲,就要向潘尹清追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屋頂上出現了幾個身上披著同樣款式大氅的身影,攔住了周金園。
這些人的大氅上都繡著一個秀氣的“蘭”字。
“麓山侯遇刺,麓山侯世子當街被殺,兇手已經逃向西南方向。所有人等,一概停在原地,不許再動!通知西南方向所部,全體出動攔截!”這幾人中,唯一一個“蘭”字是淡黃色的男子快速開口下令。
周圍幾人在動身的同時,也是各自朝著西南方向,扔出了一道赤紅色的光球,像是某種特殊的信號彈。
看著這些人,顧準微微一愣,隨后便明白,這是國君直接御屬的武裝力量,蘭臺。
這幾人,除了那個淡黃色“蘭”字的人從散發出來的修為波動來看,是有知微境大圓滿差不多半步金丹的水準外,其他都是普通的知微境。不過,他們好像是修煉有某種合擊之法,隱隱間仿佛有什么聯系,似為一體。
“麓山侯,你沒事吧?”那似是頭領的蘭臺男子緩緩落下。
朱益川神色中滿是悲痛:“為何盛京之內會有刺客?我兒為保護我,都被那刺殺給殺了!程禹蒙,你們蘭臺,今日必須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兒死不瞑目,我也不會讓你們蘭臺好過!”
包括周金園在內的幾個隨從聞言都是一愣,可他們當然沒人敢說出朱益川用兒子當肉盾的事實。
“這刺客,是從這家客棧里出來的么?”名叫程禹蒙的蘭臺男子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客棧,視線,卻恰好對上了顧準投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