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山脈之外,有一片濃密的黑暗,使人想視物都不得。
比起程春秋和柳岑之兩人戰得地動山搖,蘇祁和程春秋的戰斗,就顯得低調多了。
只是,兇險程度卻是絲毫不遜色的。
正當程春秋忽然變成了細蒙蒙的水霧,讓蘇祁一頭霧水有些不解的時候,那一柄青紅古劍,隱蔽了所有的氣息,就這么無聲無息地對著蘇祁的后腦落了下來。
在地上,剛剛由水霧重新聚起的程春秋的那一雙無眉的小眼睛,內中卻是閃過了些許奸滑與興奮。
沒有任何意外的,或者說是如同程春秋所預料的那般,這青紅古劍直接落下,就刺穿了蘇祁的腦殼,然后繼續深入。
已經凝聚起了大半個身子的程春秋感應到他的青紅古劍上反饋過來的一切,頓時笑出了聲。
可很快,程春秋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雖然這劍插入了蘇祁的腦袋,也在繼續深入,可蘇祁的臉上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于,蘇祁的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
而且,這周圍的黑暗,也沒有絲毫要消退的意思。
程春秋頓時是意識到了不對,猛地回頭,便是如愿地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蘇祁。
卻是蘇祁提著刀已經不知道何時便到了程春秋的身后,而天空中的那身影,不過是因為蘇祁移動的太快,而留下的殘影。
“雖然,我搞不清楚為什么沒把你砍死,而你那水霧一般的重生又是什么古怪的技能,但是,既然一刀砍不死,那就多砍幾刀咯!”蘇祁語氣顯得極為輕松地說道。
程春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繼而,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
蘇祁卻是不理會程春秋想要說什么,操起刀,便又是一刀橫劈,直接是將程春秋那大好頭顱砍飛。
可那傷口的斷裂處,這時候,依舊是沒有血液出現,依舊是那看起來奇怪的水汽。
程春秋的腦袋,頓時也是化為了一團水汽,接著,重新長在了那已經斷裂的脖子上。
“你別白費力氣了。”程春秋這個時候卻是開口說出了話。
蘇祁眉梢微微一揚,又是一刀猛地劈了出去。
結果依然是一樣,程春秋沒有絲毫流血的痕跡,反而繼續是化作那水汽,重新聚起,完好無損。
當蘇祁再一次要舉刀的時候,天空之中,卻頓時響起了一串呼嘯地破空聲。
蘇祁驀地一抬頭,便是看到了那一柄青紅古劍,正在帶著萬鈞之勢,當頭落下。
蘇祁眉梢微微一揚,便是沒入了他自己利用法則引起的黑暗當中。
那青紅古劍落在了空處,卻是“轟然”劈開了地面,形成了一條細小而深不見底的縫。
程春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柳岑之比我要強,他都拿我沒轍,你這小子,境界實力都不如我,你又如何能夠贏我?”
說著話,程春秋卻是一伸手,將這落在地上青紅古劍握在了手中,他目光掃過黑暗,雖然他不知道蘇祁具體在哪里,但是這并不妨礙他露出自信的神色。
可就在這自信之間,程春秋的臉色忽然一變,一串腥黑而粘稠的血液,從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嗯?”程春秋驀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程春秋帶著驚恐的眼神,掃過這些周圍的黑暗,不解地道:“你做了什么?”
“你猜我做了什么?”蘇祁的聲音卻是顯得有些揶揄。
程春秋愣了幾息之后,大聲地道:“毒!你居然用毒!”
雖然口中這么喊著,但是程春秋的眼中卻滿滿都是難以置信之色,一般來說,別說用毒對付一個王境了,即便是金丹境,等閑的毒,也會金丹之力之行凈化掉!更別說,已經開啟了神藏,有了圣胎的王境了!
什么樣的毒,能夠使一個王境吐血?
程春秋眼中滿滿都是不解和驚懼:“莫非,你這小子,竟是參悟到了什么毒類法則?”
大道三千,無奇不有,有太多修行者還無法得知的法則…
聽到這話,在黑暗中的蘇祁卻是訕笑一聲:“自然不是法則之力,只是我方才多砍了你幾刀的作用而已!”
“刀…”程春秋驀地就想起了蘇祁手中那一柄比周圍的黑暗還要更加漆黑的長刀。
“那刀不是東域狂人的刀?那刀上何時有毒了?”
程春秋不解地說了一句,隨后卻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擦拭血液,這時候,他的眼睛和鼻孔也開始流淌這種腥黑而又粘稠的血液。
與此同時,程春秋的神藏之上,圣胎也是兩只小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一道強大的劍意繚繞在圣胎的周圍,正是程春秋歸一境形成的屬于他獨有的本源法則。
只是,似乎這毒已經是抵擋不住了。
程春秋感覺到他現在好像是在做無用功!
在黑暗中,蘇祁卻是盯著程春秋,手中握緊了小黑。
按理來說,在對付猛獸的時候,在這猛獸已是將死的時候,便不應該在進行攻擊,只是圍而不攻,等著其自己死亡就好了。因為猛獸在將死之時,那發狠想要同歸于盡的一瞬間,通常能夠爆發出數倍的戰斗力。而現在,程春秋就是那將死的猛獸。
可這時候,蘇祁卻是沒有選擇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已經是做好了,再上前補一刀的準備。
并不是蘇祁托大作死,只是,冥冥中,蘇祁覺得,僅僅憑借這毒,恐怕不足以讓程春秋就這么去死,還需要再在要害位置補上幾刀才行。
自然,還是要防備程春秋臨死的反撲的。
蘇祁握著刀,行走在黑暗。
程春秋雖然看起來在全力抵抗這毒對他身體的侵害,但實際上,只要注意到那依舊是凜凜的青紅古劍,便知道,他還真的沒有到窮途末路之時。
就在這時候,程春秋忽然聽到了左側出現了水聲,那起起落落的樣子,宛如潮汐。
驀然間,程春秋便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雙目間帶著一道駭人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