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隨著這一聲暴喝落于山間。
似乎是整個大青劍宗都在這一剎那安靜了下來。
繼而,其他各峰之上,不停地有目光向著東仙峰看來。
西神峰的諸多弟子臉色都是有些難看。
程魚雁的臉色最為鐵青,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可想到方才她斬出的劍,隨意的應聲而斷。
而眼前那一道劍氣斬出的溝壑還在,那威勢,實在是讓她依舊失言。
真真實實的敢怒不敢言!
對于其他人,程魚雁敢仗著她父親的面子隨意囂張,可是,她父親的面子在宮虞這里是否有效,程魚雁自己也拿不準!
原本橫劍而立,打算保護蘇祁的一眾東仙峰弟子,此刻也是微微有些愣神。
而人群中的蘇祁也不禁是想到了一年多之前,在內門考核的那地底世界,那幾近于無所不在的金光。
這位宮虞師兄,似乎是真的有些強啊?
“宮師兄,你…真是好大的威風!”程魚雁嘴唇動了半天,終于是抬起頭,對著東仙峰峰頂的位置,開口說了一句,語氣平平淡淡。
可東仙峰上,卻是再無回應。
一時間,西神峰的諸多真傳弟子卻在面面相覷,不知是進還是退。
對于進退取舍,程魚雁此時內心,同時也是微微有些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東仙峰弟子之中,有人笑道:“我們宮師兄說話,向來只說一遍。西神峰的諸位,莫要自誤啊!”
此刻,東仙峰的弟子們都顯得輕松了起來,和之前的緊張狀態全然不同。
每一個東仙峰弟子都對宮虞有著濃濃的信賴之情,既然宮虞師兄讓他們滾,那他們西神峰的這些人無論如何,理所應當地,都得滾。
程魚雁卻是看向了蘇祁,她本已經準備好一切,只要她能上了東仙峰,蘇祁勾結外敵的罪名,便是板上釘釘。
可是…
正在程魚雁糾結之間,東仙峰上,又有一道金光乍起。
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那金光中駭人的劍氣以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
“走!”
程魚雁雖然經常仗著她爹的地位境界,任意妄為,但是她心里也不是沒有逼數的。
她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當然,程魚雁也只是按照她以往的行事風格繼續行事,她并沒有考慮到,她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是西神峰首座了。
就這樣,西神峰弟子都灰溜溜地退走了。
然而此時,許多西神峰弟子的神色都未免有些難堪。
他們西神峰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遙想當年首座是元無一、程春秋時,他們西神峰弟子雖然表面上一直保持著低調,但是逼格卻一直很高。
可眼下,好不容易高調了一次,卻落得這么個灰溜溜的下場?
一時之間,諸多西神峰的真傳弟子們,看著程魚雁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從情理來講,程魚雁此時遇見了硬茬子,就選擇了退走,似乎做的是沒問題。但是,終究她卻是一個人任性慣了,沒有考慮到更多的大局。
而關注著此事的其他各峰的存在,此時也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覺得程魚雁如此退走,似乎是有些未免輕率了。
而人群中的蘇祁,此時臉色卻有些古怪。
他剛剛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那個女人,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完全沒有見過的。
那么,她為什么一上來就針對我蘇祁?
蘇祁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方才那女人眼中帶著濃濃的憤恨,頗有一種被始亂終棄的感覺。
這根本就不對啊!
我蘇祁在中央大世界癡活了十七載有余,雖然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了這么多年,但是我至今還是個雛兒啊!
任由蘇祁智慧超群,他也是絕對想不到,這個女人,是因為恨上了別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恰好與他蘇祁有些關系,所以這個女人順帶想要先毀掉他。
嗯,有些女人的邏輯,大約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正在蘇祁想著自己是什么時候得罪或者見過那個女人的時候,秦天宇笑著說:“蘇師弟,宮虞師兄想見你。”
蘇祁一愣,隨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扛把子師兄要見自己,那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而且,剛剛那個女人氣勢洶洶要來抓走自己,也多虧了扛把子師兄啊!
理所應當過去謝謝他。
蘇祁便跟隨著秦天宇緩緩向著東仙峰的高處去。
很快地,蘇祁就看到了那一個戴著十分不合時宜的高冠的金袍背影。
宮虞依舊是站立在山崖邊,他不怎么喜歡呆在大殿內,他更喜歡看著茫茫云海,望著云海的起伏流動,看著日落月起感悟天地之理。
秦天宇沒有說話,微微抬手,雙手抱起,對著宮虞的背影恭敬一禮,之后,便是退下。
蘇祁訝然地看了眼秦天宇之后,便向著先跟扛把子問聲好。
“不必虛禮。”宮虞的聲音卻先是響起。
隨后,待到宮虞轉過身來,蘇祁便是微微一愣。
這宮虞,近距離接觸下,大抵算是他平生見過最有高貴氣質的人?
若說元無一更多是玩世不恭的瀟灑,袁傳霄是一絲不茍的認真,眼前這位宮虞師兄,就僅僅只有兩個字,高貴!
尤其是他那一雙金瞳,更讓這種氣質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增強。
“蘇祁師弟,你…應該和元無一關系不錯吧?”
宮虞一開口,卻是問出了一個讓蘇祁完全沒想到的問題。
“嗯,無一大…咳,是的,他算是對我照顧有加!”蘇祁雖然不懂宮虞為什么問這個,但是他還是認真回答。
宮虞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就不錯。”
蘇祁眨了眨眼睛,沒聽懂。
宮虞笑著說道:“我一向認為,我各方面都優于元無一,唯有在看人的方面,我不如他,既然他都看重你,那就說明你真的不錯!”
“既然你真的不錯的話…”宮虞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北域九宗的那場盛事,可能便要交給你了。”
蘇祁頓時滿臉愕然,啥事兒?能拒絕不?
而在不遠處靜靜等候著的秦天宇臉上卻帶著些微的驚訝:“宮虞師兄居然和蘇祁說了這么多話么?”
想想以往宮虞師兄跟自己說話都是只言片語就結束,秦天宇頓時感覺到心里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