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燾此刻臉上帶著一絲煩躁坐在王座之上。
尹冠就陪在一旁,眼神中帶著一絲惱怒看著一旁佩刀站立的白志虎。
白志虎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秦王大世子嬴虔此刻也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坐在一旁,生怕什么不好的舉動讓他父王心生不滿。
此時,這整個議事殿內,便只有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在的美婦正在那邊嗚咽痛哭,而她身旁的那個華服男子,則是神色嚴肅的站在殿中,一言不發。
嬴燾用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頗為苦惱地道:“本次,青丘之行,是本王考量不周,讓談澤昊大人、還有我西域的天才辛恩陽都一起殞命,實在是本王的失職。”
聽到秦王居然說辛恩陽是天才,白志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不屑,可他卻驀地對上了尹冠那憤怒的眼神,急忙脖子一縮,又在旁邊裝聾作啞了起來。
聽到嬴燾的話,這華服男子卻緩緩地開口:“王上言說,青丘之行出了問題,草民可以理解。但是,魔師協會、武者協會兩會的會長,就死在秦王府,還請王上再給草民一個解釋,要不然,草民到協聯,也無法向其他大人解釋!”
嬴燾聽到這話,就覺得一陣牙疼,這事情他自然已經知道是白蓮圣母搞出來的,可他剛剛和白蓮圣母談成了一項交易,眼下自然不可能因為如此區區小事就讓兩個人之間生出不快。
可是,對協聯那邊的幾個老家伙,也是需要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啊!
此時,嬴燾心中也是顯得有些苦惱。
一如燕王請了九位強大王境在北域建立九宗,來保證北域的人才成長和培養儲備。協聯,也同樣是秦王花費了一些功夫,邀請了幾位強大王境坐鎮,建立起來的相同機構。
雖然嬴燾擁有西域的絕對統治權,但是現在是發生了一些自己理虧的事情,嬴燾還是要照顧人家的面子,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畢竟,那幾位坐鎮協聯的老家伙也要在下屬面前保持一定的威嚴不是?當然,此番最重要的,還是談澤昊居然死了,協聯其他幾個老家伙可能心中有了某想法了,畢竟他們處境相同,難免兔死狐悲。
所以,嬴燾的答,不但是要有理有據,注重每一個細節,還要能安撫人心,穩定西域的大環境!
嬴燾淡淡地道:“出手擊殺兩位會長的是幾個狐族余孽,我們在青丘也遇見過,他們也一并死了!”
聽到這話,華服男子沉默了下來,過了幾刻鐘,才緩緩答應了一聲:“是!”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急匆匆地進來,單膝跪地:“啟稟王上,方才那位蘇公子,在后園廣場之上出現了!現已帶了過來!”
“糟了!”聽見這侍衛的話,嬴燾就是面色一變。
他剛剛才以在青丘之中遇到了大難,除了他和尹冠之外,其他人都全軍覆沒,將談澤昊和辛恩陽、程天笑之死強行搪塞了過去,這蘇祁就突然出現了,這豈不是 果然,那在一旁抹眼淚的美婦頓時眼中透過了一絲兇厲,驀地看向了嬴燾:“王上,你方才不還說據我所知,這蘇祁此人,與我兒的修為境界應該是相同吧?”
“嗯”嬴燾平穩的答應了一聲,心中卻在思量著怎么答。
剛剛被帶進來的蘇祁聽到這婦人的話,便是斜眼看了這婦人一眼,這女人,是辛恩陽的老娘么?
正在蘇祁還在打量這婦人時,身旁一聲突然暴喝卻是嚇了他一跳!
“還請王上給草民以及我協聯的眾位大人一個合理解釋!”那個一直看起來沉默寡言的華服男子忽然開口,隨后只見他雙膝猛地跪地,一頭直接“咚”地一聲叩在了地上。
只見這剎那許,這華服男子的額頭就直接出現了一個破口,鮮血直流。
嬴燾見狀頓時眉頭皺起,尹冠直接踏前一步,開口呵斥道:“王上金口玉言,前面已經給出了你解釋,你還要怎樣?”
“辛天云,你這是在脅迫吾王嗎?”尹冠大聲呵斥著,辛天云乃是金丹境強者,磕在地上卻頭破血流,這明顯是蓄意自殘!
“草民不敢!”辛天云跪在地上,聲音依舊沉穩。
聽見這人也是姓辛,蘇祁卻是眉頭微微一挑,莫不是這中年男子,又是辛恩陽的老爹?
這么可怕的嘛?爹娘一起跑過來了 嬴燾此刻卻看著蘇祁,一臉好奇地問道:“蘇祁,我等在青丘遭逢那般大劫,為何你能活下來?”
大劫?
蘇祁立刻是反應了過來,這尼瑪,剛剛從青丘古界溜了來,這便又是要飆演技了嗎?
“稟王上,蘇某是用了我父給我的一件保命的寶物,然后”蘇祁立刻是套用了自己前世看到的小說中的橋段,諸如什么跌下山崖,卻十分幸運地得到了一番機遇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
在蘇祁訴說著他的故事時候,辛天云此刻依舊是趴在地上,他額頭上的血卻依舊是在流,可他紋絲不動。
嬴燾此刻聽到蘇祁口中這跌宕起伏、各種險象環生的情景,也不禁是額頭青筋突突突直跳,你這少年,也太能編了一點兒吧?
“咳!”尹冠見蘇祁越說越嗨了,頓時也是干咳了一聲打斷了蘇祁的話,“蘇公子,還真是好命啊!”
“可不是呢!”蘇祁頓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還咂了咂嘴,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看來蘇公子也是在大難僥幸活著來。”尹冠又是開口問道,“辛天云,你對吾王先前所言,可還有懷疑和疑慮?”
“草民豈敢懷疑王上!草民罪該萬死!”辛天云聲音依舊沉穩至極,仿佛地上那一攤血跡不是他的。
嬴燾淡淡地道:“免你死罪。”
辛天云聲音中依舊沒有多余的情緒:“多謝王上,草民會將一切如實轉達給協聯幾位大人!”
“那就退下吧!”嬴燾這時候露出一絲不耐,也懶得再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