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涼州城外。
明月照耀的一顆古樹之上,忽而飛來了一群帶著熒光的蝴蝶。
這些蝴蝶漸漸凝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身上只著半透青色輕紗的女子。
隨后,這顆古樹東側,又是出現了一大片黑影,這黑影剛剛停頓,就有一個宛如鐵塔一般的壯漢從這黑影中站了起來。
還不待兩人開口說話,忽然間,這一旁的這顆古樹的樹枝樹干咔擦作響,發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扭曲。
隨后,一個藏在灰袍之中的男人從這古樹中走了出來。
赫然便是先前給其他人釋放消息的那人。
“李承秀,伏希明,就只逃出了你們兩個人么?”這灰袍男子聲音顯得有些冰冷。
李承秀淡聲道:“先前綠玉堂的那個家伙,不是被蘇天英剛才在天空中直接給碾碎了么?你何必明知故問?”
“那黃玉堂的巫松泉呢?”灰袍人一臉疑惑。
伏希明淡淡地道:“那種家伙,只不過會了一門土行之術而已,便囂張的不得了,現在,估計不是在哪里偷偷吸血,就是已經被人給弄死了吧!王征,你也是清楚的不是么?”
連續兩次被懟,灰袍人王征頓時也是不再作聲,沉默了下來。
“斯斯…”
忽然,這處天地中響起了一聲奇怪的聲音。
王征頓時渾身一震,伏希明臉上的神色鄭重了起來,李承秀的輕佻之色也都是散去。
“斯斯…”
這聲音,越來越近了。
李承秀、伏希明、王征三人頓時開始行起了大禮,五體投地,重重地磕頭在地上:
“青玉堂李承秀!”“橙玉堂伏希明!”“舉令使王征!”
“見過冥煥總舵主!”
在三人的頭剛剛磕下來的時候,一道白蒙蒙的身影緩緩地出現。
這白蒙蒙的身影,赫然便是先前在那處山溝呆呆望著蘇祁的那人!此人,竟是白蓮門北域分舵的總舵主?
冥煥看著眼前這三人,聲音有些飄忽沙啞地道:“你們,把九幽生祭白天大陣布置好了嗎?”
“回稟舵主,已經布置完成!”王征恭敬地說道。
冥煥呆呆的點了點頭,隨后又是帶著些許茫然望著遠處的涼州城。
猶豫了片刻,王征開口說道:“方才涼州牧蘇天英使用了涼州牧印,查找到了我們的位置,綠玉堂和黃玉堂的兩位堂主,可能已經隕落了!”
冥煥漠不關心地道:“死了就讓他們堂內晉入通境的掌令使頂上,要是沒有通境的掌令使,那就選派幾個這兩個堂出身的舉令使頂上!”
“諾!”王征急忙答應了一聲,又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要是涼州牧再擴大搜索范圍,會不會找到我們?”
冥煥淡淡地道:“我身上有燕王府使者給我的符令,等下會給你們幾個,到時候整個大淵帝國的地方官印,就沒有哪個能察覺到我們的方位!”
王征頓時恭敬一禮,隨后退了回去,識相的不再多說。
這個時候,冥煥的身上忽然開始發出一絲絲森寒的氣息,隨著這森寒之氣越來越強勢,這整個一片似乎都是被籠罩了起來,被這森寒氣息碰觸到的土地,都發出了“滋滋”地被腐蝕聲。
李承秀、伏希明、王征三人都是不著痕跡地后退了起來。
他們三人知道,冥煥此時,是在試著溝通他們布置在涼州城的“九幽生祭白天大陣”。
冥煥沉默了半晌,突然身上爆發出了一抹驚人的氣息。
“咚!咚!咚!”三聲!
李承秀、伏希明、王征三人先后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對,這陣法有缺陷!”冥煥聲音冰冷,如同真的來自于九幽地獄的存在一般。
李承秀、伏希明、王征三人也來不及修補身上的傷勢,匆匆地從地上趴了起來,一頭磕在了地上,渾身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
冥煥低沉地道:“這陣法缺了三個主祭品!怎么回事?”
“三個主祭品?”李承秀等三人面面相覷。
“你們都是主陣之人,如此區區小事都答不上來?”冥煥眼中閃過一抹驚人的殺意,仿佛這三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便要動手殺人了!
頓時,王征仿佛想起了什么,臉色鐵青地道:“回稟舵主,是涼州牧的兒子,不知為何,他的神識竟是非常強大,居然自主突破了壁障走進了我們正在準備的陣法之中…他在其中引動了三個主祭品,并且將那三個主祭品全部破壞…”
“如此錯誤都能發生,你等,究竟有何用處?”冥煥陰沉地打斷了王征的話。
隨后,王征、李承秀、伏希明三人的身軀僵硬,然后不由自主地被冥煥的氣息包裹住,開始緩緩地浮空,“滋滋滋”地腐蝕之聲,從他們身上響起。
“冥煥大人饒命!”三人急忙求饒。
冥煥淡淡地道:“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補足主祭品,要不然,我便用你們來湊夠主祭品!”
三人頓時身形一松,落在了地上,心中卻是發苦,那三個主祭品,一個陰月陰日出生的至陰女子,一個半只腳踏過黃泉之門的垂朽老人,一個剛滿千日的足陽童子,短短三天時間,我們去那里湊足?
不過,三人依舊是一臉認真地應聲道:“諾!”
三人頓時四散而開作鳥獸散。
冥煥卻再度轉過白蒙蒙的身軀,看著遠處的北涼城,整個人都顯得呆呆的,他知道,再過小半個月,他就可以用此城,來祭白蓮生天。
之后,天鷹侯會以涼州牧勾結白蓮門為理由,抓蘇天英回中域的大淵都城,而北域燕王的第七子,會在神鷹王的幫助下將涼州牧換成他的人。
大家各取所需!
依舊顯得呆呆的冥煥忽的眼底驀地閃過了一絲陰毒,可事情,真的會如此順利嘛?
他,并不信任那位七殿下,一如那位七殿下不信任他一般。
見到四周已經無人,冥煥自語一聲:“是時候布置我自己的后手了!”
此時,在涼州牧府的官衙當中,三個面容猥瑣、皮膚蠟黃的家伙,被押在大堂之上。
蘇天英高坐主位,看著下方三個人,陳燁望坐在一旁的旁聽席上。
蘇祁和荊羽明站在這三人身后看守著這三人。
這三個家伙,不出意料,便是布置上次蘇祁遇到的那個蠟像小吏陣法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