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風更是直接道:“掠天神爐不是無上大教普光閣的鎮教法寶之一嗎?!難道,難道來的人是普光無上教…”
黃龍的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
“太初怎么得罪普光閣了?”仁霞殿掌教榮岳真人皺眉問道。
黃龍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清楚”
他是真的不清楚,普光閣突然而來,防不勝防,連一點預兆都沒有!
雖然毫無準備,但是太初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在異變發生的剎那,整個太初的守護陣法就已經啟動,五大堂堂主也全部坐鎮各堂,八大護法統領整個太初,調配有度,緊張卻不見慌亂。
而那些賓客也全都聚在主峰之上,有人能夠做到淡然處之,有人卻是不行,神色惶恐幾欲崩潰,不住的喃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是啊,誰都不知道事情怎么話如此急轉直下,變成如此模樣,他們不是來恭賀新人大喜嗎?怎么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普光閣到底因何而來,為什么一定要對付太初教呢?
百思不得其解。
數百上千年來,無上大教這樣的存在,從來不會主動攻擊弱小的門派,就算出手,也是會給出理由,先禮后兵。
可是像今天普光閣這樣,出動如此勢力,連自己門派的鎮教法寶都用上了,這樣大的陣勢,無異于告訴所有人,普光閣對太初勢在必得,不允許任何人出手相助,否則會將其他人一并干掉!
蕭掌教皺眉道:“他們突然而來,難道是因為浩軒在萬教仙遺中做的那些事?”
上官凌風只是略微一想,就搖了搖頭:“不至于,萬教仙遺中死傷本來難免,因為在秘境中弟子的沖突就發動這樣大的陣仗,理由不成立。”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不僅僅是那些外人,就連黃龍都是滿心不解,普光閣到底為了什么,發動這樣雷霆一擊?
難道…黃龍垂下眼眸,面上寒冰之色更深。
就在此時,他們頭頂出現如同悶雷般的轟鳴聲,籠罩整個太初教的掠天神爐之上,竟是瀉出一抹光華,直直垂落到太初的守山大陣之上。
華光退去,一只雪白的紙鶴扇動著翅膀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家看到這一只紙鶴到沒有多少驚慌,而紙鶴出現之后,鶴嘴微微晃動,吐出幾句人語。
“太初罔顧修仙法規,私藏紫種,膽大包天,其罪可誅!今我普光閣替天執法,加之雷霆之威。若黃龍知罪自縛,太初獻上紫種,可免太初滅教之災!”
那紙鶴中聲音異常尖銳刺耳,仿佛金石相碰,字字轟鳴,卻又清晰異常,落在眾人耳中,更好像驚雷一般,讓大家駭白了臉!
“紫種?!”
“太初有紫種?!”
“這怎么可能,天啊…”
議論四起,無數雙眼睛落到了黃龍身上,然后這些人心咯噔一聲。
因為黃龍雖然全身氣息陰沉恐怖,但是卻沒有一絲辯駁的意思,好像,好像默認了這罪名一般…
所有人都驚駭的說不出話了。
黃龍面上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攏在袖子中的手,卻狠狠的攥起。
有人背叛了太初!
太初有紫種的消息早就被完全封鎖,就算是曾經與張狂他們一起入門的那些弟子,也都被洗去了腦中關于這些的記憶,只有教派中的重要人物才知道。
可是現在,普光閣也知道了,定是有人去通風報信!
早就知道太初有紫種的人面上露出了憤怒與擔憂,而那些不知道的,震驚之后則在想,太初的紫種是誰!
張狂、徐羽以及孟篤三人也是心中一跳,彼此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
秦浩軒嘴唇緊緊抿起,他抬眼一掃,便能夠感受到圍困住太初的重重威壓,此時此刻,否認是沒有用的,如果普光閣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們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
現在,既然普光閣已經來了,并且明確的表明了為何而來,那就說明,他們確定了太初有紫種。
但是剛剛紙鶴的傳令又有些模糊,普光閣只說太初有紫種,卻沒有準備的說出那人的名字,是不是表示,他們也根本不知道太初紫種是誰?
一直微微垂眸的孟篤,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突然看向秦浩軒,并且傳音道:“副掌教,這次我太初怕是撐不住了。無上大教的底蘊,遠不是萬載大教可以媲美。為太初,請將弟子交出,還能保我太初平安。”
“胡鬧!”秦浩軒頭也不回的呵斥。
孟篤聲音著急了一些:“副掌教,弟子并非想要叛教,只是如此形勢,太初如果硬來,是一定會吃大虧的!真的可能會被滅教!若是能夠拿弟子一人交換換的太初和平,弟子愿意!就算是到了那邊,弟子也依舊是太初教的弟子。”
秦浩軒有些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你以為你去了普光閣還會記得自己是太初教的人嗎?”
孟篤面色一白,但還是堅定的說道:“就算他們消去了我的記憶,我的身體會幫我記得,我是太初教的弟子,我的心也會幫我記得,我是太初教的弟子。”
秦浩軒望了望罩在太初上空的掠天神爐,那是比烏云還要幽深的存在,他輕輕嘆息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你覺得,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太初有紫種?你覺得普光閣費了這么大陣勢,真的只要我們交出紫種他們就會撤兵嗎?”
孟篤怔愣一瞬,意識到秦浩軒的意思之后,面色剎那變得慘白,對方這次前來不給任何人逃走的機會,為的便是滅教!不走漏任何消息!至于紫種?抹掉起記憶便是了!這雖然很難,卻并非沒有機會!
震驚,駭然,不安的情緒在太初教蔓延,掠天神爐兜頭罩著,無上大教的存在更如高山般沉甸甸的壓在眾人心上。
“此事是太初教一教之責,與他人無關。”黃龍昂首而立,高大挺拔的身軀依舊堅定,他望著頭頂比烏云更沉重的神爐,緩緩道,“在場道友都是為我太初賀喜而來,實不該承受如此無妄之災,還請將他們全都放走。”
原本已經靜止的紙鶴,此時再次拍打了一下翅膀開口道:“交出紫種,其他事,好商量。”
此話一出,太初教內所有人面色大變!
普光閣連個承諾都不愿給,殺人滅口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黃龍面容繃得很緊,怒氣染上眉梢,額角隱隱現出青筋!
上官凌風與其他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眸中的沉重。
普光閣攜滔天威勢而來,殺意如海!無上紫種,是多么逆天的存在,普光閣不僅想要,還想把這個消息隱藏的死死的,不讓別人知道!
畢竟修仙界不只是他們一家無上大教,更何況無上大教的上頭,還有古派那樣輕易不會露面的龐然大物的存在。
若想消息一絲不漏,沒什么比滅口更省事的辦法了。
今天這事,恐怕無法善了!
明白了無上大教的險惡算計,沉甸甸的感覺籠在每個人的心頭,就連頭頂的掠天神爐,都仿佛一個巨大的隨時都可能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令人心驚不安。
危機之感已經侵染到五臟六腑,大戰更是一觸即發。
徐羽抬頭看了眼立在她身前的秦浩軒,她上前一步,與秦浩軒并肩而立,同時將手放進秦浩軒的手心,兩人十指緊扣,感受著秦浩軒手中干燥的溫暖,徐羽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再沒什么可怕的。
秦浩軒用力握了握徐羽的手,看著她,說出三個字:“有我在。”
轉頭四顧,主峰上其他教派的人占了幾乎一半,從掌教到普通弟子都有,而且沒人面上表情都不一樣。
心微微一沉,秦浩軒垂眸,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些人都放出去,他們不是太初弟子,本不該摻和到這件事中,而且,一旦開戰,若是這些人被外面的普光閣蠱惑,反水轉攻太初,那就麻煩了。
秦浩軒看向黃龍:“掌教,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要先將這些外教之人送走,他們待在這里,太危險了。”
太危險了,不論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對太初教而言都太危險了!他們若是反水…也是麻煩事!
黃龍點了點頭,面上已經帶了一絲決絕的神態。
普光閣緊逼至此,太初教絕不會坐以待斃!
猛然轉頭,黃龍看著上官凌風等人:“今日之事,絕非小可,眾位道友是受我太初牽連,黃龍心中愧疚。不過,將眾位送出去的法子,我太初還是有的,眾位準備一下,等我破開這掠天神爐,你們就往外沖!”
上官凌風看著黃龍斷然的目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萍兒,你跟我走!”
“紫蘭,這不是胡鬧的時候!”
紅葉派、靈草教等教派的掌教,帶著歉意的看了張狂一眼,就急急的勸說自己的弟子。
這道侶大殿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只要雙方同意,完全可以作廢,而這些女弟子,哪一個不是各自教派的頂尖人物,他們教派的長者,怎么忍心在這危急時刻讓她們犯險?
張狂面上倒還是淡淡的,那些教派的掌教就在他身旁勸說張狂名義上的妻子離開自己,他心中卻沒什么感覺。
祁玥緊緊立在張狂身前,攥緊了手中的寶劍。她抿了抿唇,也沒有說什么,任誰都能夠看出此次太初兇多吉少,她又有什么立場讓別人跟著自己門派同生共死?
“不,我不走。”雨薇輕靈的聲音響起,柔軟,卻異常堅定,“他不僅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夫君,我不會離開他。”
白萍仙子與紫蘭仙子同樣說道:“今日大典已成,我們就是道侶,日后生死相隨,縱是面對險境,也定然是不離不棄。”
“弟子不肖,日后恐怕無法隨侍左右,請掌教自己保重。”三人分別朝自己的掌教盈盈一拜,眸中含淚的說道。
“你,你們…唉!”立嵩教掌教重重嘆息一聲,一片心痛之色。
好好的一場婚禮,好好的一件姻緣,怎么就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