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蒲漢忠三言兩語揭了老底的嚴冬一臉憤怒,他連連罵道:“你個死老頭,我看你才遭雷劈,一臉病懨懨的樣子,肯定是壞事做多了,老天奪你壽元讓你不長命吧?”
眼見蒲漢忠被罵,秦浩軒心頭強行壓制的怒火更接近噴薄的邊緣,卻沒料到徐羽先他一步:“嚴冬,你好生卑鄙!”
嚴冬本想繼續反駁,但看到說話的人是無上紫種,竄到嘴巴的話也縮回去了,雖然現在在古云堂的地盤,他們幾個也拿自己無可奈何,但徹底得罪一個未來成就無可限量的無上紫種,這種傻事嚴冬才不會做,于是他被徐羽罵過后,對蒲漢忠和秦浩軒丟下幾句狠話便縮回古云堂了。
“走吧!師弟,這事師兄給你扛,你不用擔心。”蒲漢忠轉過身,神態輕松的對羅金花說道:“徐師妹和秦師弟的修練時間是很寶貴的,不必浪費在這里了,他欠小金的債十天后斗法小會再討。”
羅金花仍是一臉詫異和驚訝的看著蒲漢忠,以至于蒲漢忠和她說話,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走吧!”
走在蒲漢忠和秦浩軒的身后,羅金花的內心更不能平靜,在以往,有誰和自然堂的人有仇,便會趁著斗法小會這個機會向自然堂的人下戰帖,自然堂弟子不得不接,但是接了后無一不是剛上斗法小會的擂臺便裝慫認輸,因為他們自知實力不如人,不敢和其他堂的人打。
自從自然堂上任堂主仙去,自然堂日漸凋零殘敗后,還沒聽說過有自然堂的人向誰發出過約戰,哪怕是對方鞋子都蹬到臉上,自然堂的人還是隱忍不發,耐性比烏龜還好,所以除了垃圾堂的外號,還有烏龜堂的美譽。
這個秦浩軒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讓從來不跟人約戰的蒲漢忠,主動約戰古云堂的嚴冬?而且嚴冬實力還在蒲漢忠之上,和蒲漢忠一副癆病模樣比起來,嚴冬身強體壯,不論靈力還是體力都比蒲漢忠強不少,可以說蒲漢忠約戰嚴冬只能是自取其辱。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浩軒問道:“師兄,斗法小會是什么?”
“宗門規矩嚴禁內斗,一旦被發現將嚴懲不貸。但是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矛盾,修仙者也是人,也不例外。半年一度的斗法小會,就是給有矛盾的弟子解決矛盾的地方,在斗法小會的擂臺上打傷人是不犯門規的。”蒲漢忠頓了頓,道:“我知道嚴冬肯定不會出來,所以就向他下戰帖,咱們教有規定,如果你向誰下戰帖,那人都必須接,只要你有膽子,你若向掌教或者老祖宗下戰帖,他們也必須接你的戰帖!”
“如果實力相差太大,又必須接戰帖,這規矩不是很坑人嗎?”
“覺得實力相差懸殊,可以上了擂臺馬上認輸,在你認輸后,對方還動手打傷你,那將會被以內斗罪雙倍懲處。”蒲漢忠解釋著,又開始咳嗽起來。
秦浩軒看著蒲漢忠這幅模樣,本想勸他在斗法小會上臺時就認輸,雖然會丟些顏面,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但是秦浩軒知道,以蒲漢忠看似極為和煦,其實威武不屈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回到靈田谷,徐羽和羅金花立刻趕回去修練,秦浩軒看著蒲漢忠那張皺紋密布的臉,心中愈發的不安。
小金的事本來是自己的事,和師兄并沒有多大的關系,但現在卻是師兄出頭為自己扛,約戰比他實力高兩葉境的嚴冬,而且師兄身體又不好,常年咳嗽,年紀又大了,在體力上肯定比不上嚴冬。
“師兄,我想了很久,我知道這番話說出來對你是一種侮辱,但我還是想勸你上擂臺就認輸…”秦浩軒想了很久,終于硬咽著說出這番話:“這件事本來是我的事,你卻為我扛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心里真過意不去,更無法向師尊交代。”
聽完秦浩軒的話,蒲漢忠心中感動,臉上卻十分嚴肅的說道:“我是你的入道師兄,我不幫你出頭還有誰能幫你出頭?嚴冬這廝對小金下毒,小金中毒后會影響你的修練進度和修仙資源,如果你比其他弟子差太多,說到底我這個做輔導師兄的也沒有面子,況且你被人欺負,我這個做輔導師兄的一點表示也沒有,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所以我最終還是在為我自己出頭。”
蒲漢忠這么說,秦浩軒知道他是為了讓自己心里更好受一些,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但男兒流血不流淚,他眼淚在眼眶打轉許久,還是強忍著沒有掉下來:“師兄,這個行氣散你已經拒絕兩次了,這一次說什么也不能拒絕。”
秦浩軒迅速從懷中抓了一把行氣散,也不知道有多少包,一把塞在蒲漢忠手里,蒲漢忠措不及防,沒想到秦浩軒玩這一手,但還是表示出堅決不收的模樣,將這些行氣散放在桌上,道:“我不需要!”
“師兄,以前你不收我的散,說是考慮我修練需要,我也沒有說什么,現在我煉出的行氣散已經足夠我和徐羽兩人用了,甚至還能賣掉一些換取靈石!我已經不缺這種行氣散了。而你為了我和小金,向嚴冬約戰,但是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比較差,而且實力比嚴冬要低兩葉,所以這幾包行氣散你一定要拿去吃了,爭取在這十天突破境界,縮短和嚴冬的差距。”
蒲漢忠心里雖然感動,但依舊搖著頭,他道:“我是你的入道師兄,我幫你扛下這件事是天經地義的,至于行氣散即便你強行放在我這里,我也不會服用,我是土埋了半截的人,再吃行氣散也沒用了,這么珍貴的行氣散,還是你留著突破境界吧,在你長葉之后要長七七四十九片仙葉才是仙樹境,任重而道遠。”
說罷,蒲漢忠心頭暗嘆一聲,如果不是以前受的傷太重,以至于現在還沒緩過來,身體各軀干機能已經開始透支和老化,壽元更是快到頭了,命不久矣,他也會依秦浩軒的話,吃幾包行氣散快速提升修為,只是現在的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吃行氣散,和浪費沒什么區別。
不過蒲漢忠受傷的事情,除了他師尊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外,其他人一無所知。
平時看蒲漢忠咳嗽,只覺得他是一個癆病鬼,他這個年紀雖然不算小,但也是修仙的黃金時期,可眼前的蒲漢忠卻跟壽元將盡的老頭似的。
“師兄,無論未來怎樣,你都該把行氣散給我吃了啊!”
秦浩軒望著蒲漢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來到太初教,最初除了徐羽之外,見到的都是一群追求長生卻冷漠而勢利的人,各自為了私利任何一切都可以犧牲;可自己的入道師兄卻完全并非這樣…他一直默默的用各種方法關心著自己!
家!離開了家之后,秦浩軒在蒲漢忠身上找到了親人、家人的感覺。
蒲漢忠看著秦浩軒執著的雙眼嘆了口氣,將行氣散接下,心里暗暗決定,這行氣散我是不會吃的,我吃它就太浪費了!而且,從來都是入道師兄負責師弟的吃穿用度,我怎么可以讓師弟負責我的…
“秦師弟,你一定要好好修練,記住只有境界提升才能增長壽元,對于我們修仙者來說,壽元是一切的根本!”到了蒲漢忠這個年紀,似乎變得有些嘮刀了,蒲漢忠每天傍晚和秦浩軒告別都會說這句話,但這段時間他說得更加頻繁,說這話時神情也更加憂鬱。
“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認真修練的。”秦浩軒將蒲漢忠送出房間,反而叮囑蒲漢忠道:“但是我也要叮囑師兄的是,請你一定要吃行氣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在擂臺上認輸,那么就只有在這十天將實力盡量縮短。”
秦浩軒知道,蒲漢忠現在的身體狀況極差,雖然不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是怎么了,而蒲漢忠也不肯告訴自己,但秦浩軒知道他不能再受傷了。
在蒲漢忠走后,秦浩軒本想打坐修練一會,這時他的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打開門看時,赫然發現古云子竟然站在門外。
“弟子秦浩軒見過古堂主。”秦浩軒不卑不亢的行了一個禮,將古云子請進屋內,微微一笑道:“古堂主有段時間沒來找我了,您給我的丹藥我按照您的吩咐,兩天一顆,前幾天剛剛吃完。”
古云子眼神閃爍幾下,坐下來仔細觀察秦浩軒,看他面色紅潤正常,呼吸平穩悠長,渾身上下肌肉鼓鼓的,神情也和正常人一般無二,根本沒有半分的呆滯,心中不禁懷疑道,他真的將腐蝕丹全部吃完了?但是看秦浩軒的神情,也不像說謊,畢竟宗門長輩贈予丹藥,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有誰會不要?
可秦浩軒怎么還沒變成尸兵呢?古云子心中無比疑惑。
這煉尸大法古云子是偶然得到的,沒從煉過尸兵的他也是第一次拿秦浩軒做實驗,看到吃了三個月腐蝕丹,煉了三個月煉尸大法的秦浩軒還沒有異變,詫異萬分的古云子在心中自言自語道:天尸宗橫行一時,他們的功法和丹藥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秦浩軒怎么還沒變成尸兵?難道是我的方法出了問題?
古云子又從懷中掏出一瓶腐蝕丹遞給秦浩軒,秦浩軒也毫不客氣的接過腐蝕丹吃了一顆,然后盤腿打坐,既然腐蝕丹對自己的身體沒有傷害,更是自己神識的養料,還能強壯自己的身體,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吞下腐蝕丹,秦浩軒正常的運了一會兒功,將腐蝕丹徹底吸收后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