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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尋貓

  一青紅與佟妃宮中婢女隨著引到宮人,并肩進來。

  一入大殿,看到癱跪在地上,衣衫襤褸,滿面血痕的宮女,青紅登時面色素白,眼中驚恐無限。

  不由自主抬手捂嘴,滿面凄凄。

  與她同行而來的宮女,眼見此狀,更是嚇得小腿打抖,不知發生了什么,跌跌撞撞,與青紅并肩走入舞池中央,“撲通”癱跪在地。

  “就是你給她尋了衣衫替換?”皇上從蕭靜毓處收了目光,轉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宮女,沉聲問道,聲音暗啞低沉,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那宮女聽聞皇上提起換衣衫一事,當即身子一顫,整個人匍匐趴在地上,以面貼地,顫顫巍巍道:“奴婢該死,是奴婢拿錯了衣衫,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以頭搶地,額前不過轉瞬,便是血肉模糊,她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一般,拼命的磕頭。

  皇上聽她如是說,當即咬牙道:“你是該死!”

  那宮婢登時身子一僵,駭然猶如落入毒蛇游躥的蛇坑,下一瞬,就不及皇上發問,便解釋起來。

  “奴婢原本是從浣衣局剛剛娶了佟妃娘娘今日宴席要穿的羅裙,正進門,恰好遇上她們進來,讓奴婢尋一件衣衫換上,她們二人,一個是皇后娘娘跟前心腹,一個是公主殿下跟前紅人,奴婢不敢怠慢耽擱,當即擱下佟妃娘娘衣裙,轉頭便尋了一件自己的,給她拿去。”

  “只是,陛下也知,佟妃娘娘宮中,奴婢們的衣衫,皆是一水兒湖藍,而佟妃娘娘今日宴席要穿的那件,顏色與奴婢的宮裝,幾乎一樣,奴婢情急之下,就一時眼錯,拿差了。”

  “等她們換好衣裙,奴婢送她們出了宮門,只覺她穿著奴婢的宮裝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反應過來是錯拿了佟妃娘娘的衣裳,直到奴婢回屋,一眼看到,奴婢的宮裝端端正正放在那里,而原本放在托盤中,佟妃娘娘的那件,卻是不見了。”

  待她說及此處,青紅登時滿面恍然之色,“你說她穿的那是佟妃娘娘的衣衫?難怪我幫她穿上的時候,只覺不對勁兒。當時也沒有細想,卻竟是犯下如此大錯。”

  說著,青紅亦是磕頭認罪,“奴婢該死,是奴婢親手幫著她換了衣裙,竟是都沒有察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青紅與那宮女就著拿錯傳錯宮裝而惴惴難安,驚恐不已,不斷磕頭領罪。

  皇上卻是面色大變。

  沉默一刻過后,又問那宮女,“你說,她今日這身衣裙,原本是佟妃赴宴要穿的?”

  那宮婢慌忙點頭,“是!”

  得了她再一次的肯定回答,皇上覆在扶手的拳頭,便緊緊捏起,陰翳的眼底,洶涌起一團黑霧,濃稠且帶著戾氣。

  滿座之人,登時被陛下的這份盛怒震懾的一動不敢動,就連蕭靜毓,都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

  張了張嘴,想要將話題再次引到顧玉青身上,卻是發現,在陛下威怒之際,她心頭竟是怕的口不能言。

  “朕問你,這衣裙,你是直接從浣衣局拿回的?一路只你一人經手,可曾有旁人接觸過?”

  宮女不知皇上為何如此發問,卻是嗲著膽子,道:“是奴婢直接從浣衣局拿回,一路直回佟妃娘娘寢宮,并未遇上他人。”

  得了她的話,皇上便將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睛轉向青紅,“你拿了這裙子給她換上,之后你們何時分開?分開之前,遇到過什么人?”

  青紅滿面懵懂,老實回答:“因著她要幫皇后娘娘尋東西,從佟妃宮殿出來后,一路奴婢都與她一路,直到白尋無果,她入宴席大殿復命,奴婢才與她分開。”

  “尋東西?”皇上心頭那份驚疑早就篤定,卻還是忍不住的再次確認,“尋什么?”

  當皇上此言一出,一直氣血不通癱倒一側的皇后很想掙扎著起來威脅青紅幾句,只是她還不及動一動手指,青紅便脫口說出答案,“尋貓,一直通體發白的白貓。”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皇后只覺,青紅這一句話,說的格外的用力,那聲音,將她雙耳貫徹。

  青紅話音兒一落,大殿之內,登時空氣驟然冷卻凝結,所有人都被怔的倒吸冷氣,唯有蕭靜毓,騰地起身,一步跨出身前桌子,蹭蹭幾步行至青紅跟前,抬腳朝著她的心窩就是一腳,“賤婢,你胡說什么!”

  驚濤駭浪一樣的怒氣,早就讓蕭靜毓僅存的理智煙消云散。

  分明就在方才,一切證據都是指向顧玉青的,是顧玉青給貓兒吃了橘子,是顧玉青的手鏈內有機關…

  可之前種種,怎么也抵不過青紅此時一句。

  這貓,是皇后娘娘所有。

  怎么可能,母后分明是極其厭惡這些寵物的,怎么會豢養貓!

  蕭靜毓只覺滿腔火氣在血液里游躥,直沖頭頂,越想越氣,抬腳朝著青紅又是一腳,滿面猙獰,五官都在顫抖,“你說,到底顧玉青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要幫她說話!”

  青紅經不住蕭靜毓一連兩下卯足力氣的怒踹,登時整個人癱倒一側,嘴角掛著殷紅血跡,落在她素白的面上,格外的刺目。

  捂著胸口,青紅幾乎是連滾帶爬,跪起身來,磕頭道:“公主明察,奴婢一直盡心盡力服侍公主,公主方才所言,奴婢實在不懂!”

  “不懂?不懂你為何要說,那貓是我母后的!”蕭靜毓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道。

  青紅滿面茫然,“是她說的啊!”指了那被貓抓傷的皇后的貼身宮女道。

  蕭靜毓正要在發作,只聽得“啪”的一聲茶盞落地的刺耳響聲傳來,接著,便是皇上一聲怒斥,“夠了!你還要胡鬧什么,她是你的貼身宮女,與皇后自是一體,她若是知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怕就算是朕打死她,她也斷然不會說那貓是皇后的。”

  “父皇難道信這賤婢的話?”蕭靜毓滿面匪夷所思,瞠目結舌道。

  皇上無力嘆息一聲,皺著眉頭朝皇后方向瞥過一眼。

  不是他信誰不信誰,實在是皇后自己都已經嚇得失禁,哩哩啦啦地上濕了一大片,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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