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嘆口氣:“艾伯特,你知道我曾經在哈佛大學讀書,假期的時候,曾經到據說是美國第一風水寶地的克萊斯勒公司選址建造辦公大樓調研過。您知道為什么克萊斯勒公司只是輝煌了三五年么?”
艾伯特驟然一驚,克萊斯勒公司辦公大樓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那座大樓剛剛選址,就帶來大筆的訂單。如今劉楓卻說那里有問題,實在讓他不甘心。
“就因為艾伯特先生只是學得了風水術的皮毛,而不是精髓!所以,您選擇的地址,陽氣大盛,卻沒有相應的陰氣協調。這就像是沒有后備能源的汽車,只能是跑到沒有油停止,就再也無法前進了。”
艾伯特呆呆的看著劉楓,一時間真的不知道這話是對是錯,不過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劉楓要的就是艾伯特迷糊,他不迷糊自己還怎么忽悠?
“艾伯特先生想必聽說過古人所著吧?該書指出:人之居處宜以大地山河為主,其來脈氣勢最大,關系人禍福最為切要。這一片崗地,恰是松港市地理海拔最高處,地勢形勝,聚萬千氣象!
而這一邊水沼叢生,按照古人流傳的云:草繁木茂,水深土厚。您作為鉆研風水學的學者,怎么可能不看好這一片至陰之地呢?”
劉楓抬手指著腳下的羊腸小道說道:“看見這條道沒有?以此為界,北方是陽氣沖霄的廠區所在地,兩側雙龍護衛,在國道和省道的交叉處,形成絕佳的二龍戲珠風水格。
到時候,就在那個路口建起汽車廠的辦公大樓,聚集天地至陽之氣為我所用,勢必會讓汽車廠興旺發達,財源廣進。當然,假如只有這個廠區,那么就會像艾伯特先生為克萊斯勒公司選址建造的辦公大樓一樣,孤陽不長!”
艾伯特聽得極為認真,倒是很多的風水術語,讓翻譯很為難。幸好艾伯特在hongkong那幾年也不是白呆的,華夏語聽還是很明白的。聽著劉楓的講解,似乎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年簡直就是害了克萊斯勒公司。
“所以,我們要把南面的至陰之地收入囊中,這樣就讓這里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太極圖!太極想必艾伯特先生還是知道的,有了這個太極圖,這里的至陰和孤陽,就形成了陰陽協調交換的風水局。
只有陰陽相偕,形成完美的循環,才能像是奔跑的汽車,不停地加油,一直向前再向前!否則,單一的孤陽或者至陰,只能是暫時的興旺,將來勢必會走向滅亡,就像現在的克萊斯勒公司一樣。”
剛進入正月,松港市的天很冷,可是艾伯特卻感覺自己很熱,熱的臉上開始見汗:“劉先生,您真的覺得這里是最適合的廠址么?
如您所說,辦公大樓作為陰陽太極的一個焦點,可是太極圖不是有兩個點么?豈不是又一次造成了不平衡?”
這個老外懂得還真不少,劉楓暗自腹誹,這要是不臨急抱佛腳,惡補了一番,還真的夠嗆能忽悠過他。劉楓心中飛快的轉著念頭,表面上一副風輕云淡,世外高人的模樣。
“作為國學一代大師的關門弟子,我怎么可能犯下那等低級的錯誤?陰陽平衡才是王道!看見西南角沒有?那里會建造一座大型超市,輔以商業街,會成為人氣爆棚的地方。
這樣一來,這里就成為了陽氣最旺的所在,也即是太極圖的陽極。而我們腳下這條小道,會建設成為龍形曲折的人河景觀帶,徹底溝通陰陽,促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可是,劉先生,辦公大樓那里不也是陽極么?這樣說來”
劉楓感覺自己也有點出汗,這個老外夠軸的,還偏偏知道的不少。最難忽悠的就是這種半瓶醋,一知半解,卻又固執己見。劉區長似乎忘記了,他自己連半瓶醋也算不上。
“您錯了,艾伯特,在辦公大樓的門前,我們會建造一座大型的噴泉水池,作為聚攏雙龍財氣的聚寶盆。水是什么?水是萬物生機之源泉,沒有水,人就不能生存,風水風水,假如沒有水,何來的風水?
再看看西面那條水渠,給未來的汽車廠帶來豐富的水源,同時有力的阻擋了來自西方的銳金之氣,銳金之氣艾伯特先生不會陌生。那是無堅不摧的一股破壞力,任何陽宅或小區,假如被銳金之氣侵犯,就只有慘淡收場。
但是從五行相生相克的角度來看,金生水!水生木!木是什么?木在古華夏來講,就是能源,就是財富!也就是說,在此地建廠之后,不但不會有銳金之氣的傷害,還會把無數的銳金之氣轉化成滾滾的財氣。
這樣一來,這里就成為絕佳的風水寶地,東北有雙龍戲珠,西有金生水絕佳好局,南有衍生萬物繁華的充裕水氣,中有調節陰陽的人工水渠!可惜,艾伯特先生沒有看中,也罷,這里就留給日本人來建廠好了!”
最后這句話,終于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克萊斯勒公司之所以衰敗的如此迅速,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來自小日本汽車企業的競爭。
一聽說如此完美的風水寶地會被小日本占據,艾伯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不不不,劉先生,我只是沒有弄明白這里面的學問,既然有如此眾多的好處,我們現在就來談談合同細節吧!”
“那個艾伯特還懂得風水之術?”
歐子厚、江華和沈明都是一臉的古怪,這個劉楓,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艾伯特的嗜好,所以才有針對性的講風水。不過,這小子啥時候又有一個風水師父了?
“江書記,據說陶老先生來松港市的時候,你和他見過面?”
江華點點頭:“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能夠教導出劉楓這樣人才的老先生,不過,沒有聽陶老先生說他會風水之術哇?莫非當年那位,舉報陶老先生,就是以這個為罪名的嗎?”
沈明對此更是一無所知,但是他有內線:“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聽人說,劉區長是臨時派人去找來一大堆的風水書,臨急抱佛腳惡補的。”
歐子厚和江華兩個人登時都無語了,這樣也行?
正說著話,又有人來匯報:“大喜!那邊開始談細節了,據說,那兩塊地已經敲定,沒有異議了。”
“作價多少?”
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來,此時就算是歐子厚省長也沒辦法保持風度了,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
“還不清楚具體的價位,里面正在談,這個消息是沈春雨同志借著倒水的機會傳出來的。”
“江書記,聽說你有好煙?這么半天怎么就一點覺悟沒有呢?”
說實話,江華也想抽煙,太煎熬了!不過想到是從那個劉小摳手里剝削來的熊貓,江華就有點舍不得,掏煙的動作簡直就像是電影上的慢鏡頭。
“一盒煙而已,這么不爽快!松港市的領導怎么都這么小摳?不會都讓那個混蛋給傳染了吧?”
歐子厚一把奪過江華手里的香煙,此時才發現了不同,登時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的問道:“呦,沒有文字的小熊貓?江書記,能量不小哇?這煙也能搞到手?還有沒?”
江華雙手一攤,很光棍的拉開抽屜說:“就這一盒還是舍不得抽,省下的,瞧瞧吧,里面就剩人參煙了。”
歐子厚稍一猶豫,終于沒有把煙盒塞進口袋,給沈明扔過一支,自己也叼上。江華拿出那個從劉楓那里敲竹杠得來的紀梵希打火機,湊過去為歐省長點煙。
結果,很不幸,江書記就像當初劉楓一樣,失去了紀梵希的所有權。歐子厚一邊品味著貢品香煙,一邊欣賞著堪稱藝術品的紀梵希打火機。
“嘿,有一個華夏官場第一首富的屬下就是好哇!這東西據說好幾萬美金呢,江書記你也不怕被舉報?”
江華肉疼的緊,嘴上還不能說:“這不是沒收的么,某些同志還是很有覺悟的,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對于艱苦樸素的理解還是比較透徹,現在那小子可是再也不敢炫耀了,整天就用火柴點煙。”
歐子厚和沈明相視而笑,怕是也只有江華這個劉楓的領路人,才有資格讓他吃癟。
當劉楓出現在江華辦公室的時候,低著頭就進來了,一臉的疲憊:“這個老外,懂得還不少,差點沒讓他給忽悠嘍,好險!”
一抬頭,登時傻掉了,歐子厚省長和沈市長都在座:“呦,幾位領導都在呀?歐省長辛苦,春節也不得休息,沈市長您也辛苦了,還要感謝市里規劃局的同志。沒有他們幫著搞出來的新版市政規劃,這個生意還真的不好談。”
江華一擺手:“別說那沒用的,怎么樣?那塊地究竟作價多少?”
劉楓苦笑:“領導,我這磨了一天的嘴皮子,您就不能讓我歇會兒?再說,咋的也讓我抽根煙吧?那個老外還是禁煙主義者,可憋死我了!”
歐子厚拿出江華那包煙,借花獻佛送到劉楓眼前,劉楓趕緊雙手接過,眼神隱晦的瞟向江華。他就知道,江老大也被人剝削了,隨即遞到眼前紀梵希,差點讓劉楓笑出聲來。
看著劉楓強忍笑意的樣子,江華臉一黑:“你敢笑我就收拾你,信不?”
劉楓死命低頭,咬住嘴唇,憋得面紅耳赤才抬頭匯報:“合同基本上沒有問題,就剩下細節部分的推敲,艾伯特正和亞歷山大他們談呢。”
見幾位領導都是不耐煩的樣子,劉楓沒敢再賣關子,“那兩塊地一共是十平方公里,全部算是松港市的股份投入,作價五億美金!”
“嘶!”歐子厚、江華和沈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五億美金?那個美國人就沒有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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