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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浮士德(1)

  莫斯科時間8月2日上午10點30。

  此刻K20已經行駛到了比爾姆,離葉卡捷琳堡還有五個多小時車程。離直接經由西伯利亞大鐵路去往曹縣的240出發還有六個小時。

  李濟廷走出酒店大門,慷慨的塞了小費給等待了一會的泊車小弟,然后直接上了停在正門口的奧迪車,快速的駛出了經典的蘇聯塔樓式建筑——麗笙皇家酒店。

  藍天白云之下,莫斯科河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未來感十足的觀光船在其間泛舟。

  黑色的奧迪沿著莫斯科河溯流而上,向著曾經叫做列寧山的莫斯科使館區進發。

  這時李濟廷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濟廷一只手抓著方向盤,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動的那個手機,看了眼只有六位數電話號碼,按下了接聽,他的“喂”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那邊破口大罵的聲音,“李組長!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重大行動不匯報,現在俄羅斯那邊已經向我們遞交了照會,要求我們盡快解釋。”

  “我說老張,你至于一大早火氣這么大嗎?起床氣沒處發?肯定是普通照會而已,你們隨便糊弄一下毛熊,打打太極拳不就得了,你們不最擅長這個嗎?”李濟廷絲毫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

  “俄羅斯人有那么好糊弄嗎?要不你來當這個大史算了?”對面的人余怒未消。

  “老張相信我,不是事關重大,我不會擅作主張!我以我的D性保證!”

  “你說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德國和法國那邊一起找上了門,現在連俄羅斯人都知道了我們從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拿走了商業機密!”

  “我也是講組織紀律的,這個事情暫時不方便說,總之,是好東西,了不得的好東西!”

  電話那頭的怒氣頓時消散,語氣也放的很是平和,“那行,既然你這樣說,我暫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我會向上面匯報,你可別想我替你背鍋。”

  “知道了!回去了請你喝酒!80年的茅臺管夠....”

  “這還像句人話,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潛伏在歐洲的同志是不是已經安全回來了?”

  “為了不讓對方第一時間發現,他們沒有回來,留在了德國.....”李濟廷收起了玩笑的語氣,嚴肅的說道:“希望我們這邊能有‘籌碼’,把人換回來吧!”

  “那.....東西....算了不問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提,我暫時能做到的就是先幫你把俄羅斯人擋回去,但如果東西真的萬分重要的話,德國人和法國人不會就這樣算了,俄羅斯人態度也很曖昧,也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能處理好的。”

  “注意安全。”被叫做老張的人叮囑道。

  “知道了,這次算我欠你的!”說完李濟廷掛了保密電話,專注的繼續開車,一直到了列寧山腳下一處人車稀少的地方。

  李濟廷將奧迪停在了馬路邊上,在他停車的地方大概四、五公里遠有一棟無比醒目的建筑,一個巨大冰桶狀上面全是鋸齒的灰色水泥大廈,在它的四周全是曠野,沒有一處遮蔽物,這棟建筑如同一截火箭倒插在大地之上。

  它表面上叫做俄羅斯聯邦國家機器人研究院,聲稱的主攻方向是太空船和軍用機器人,因為形狀怪異,像是沒有開放的郁金香花苞,在當地,被人叫做白色郁金香。

  看上去整個地方一覽無余,似乎沒有設置一處關卡,但其實它屬于軍事重地,周圍設置了無數隱藏著的先進武器,一般人很難靠近不說,就連無人機之類的都不可能飛過去一探究竟,不要說無人機了,就連載體都不大可能突破它的防御,輕易靠近。

  李濟廷下車遠眺了一下這棟他耳熟能詳的建筑,他倒是能憑借驚人的目力看到印在樓宇頂端的金色向日葵標志。

  沒錯,這里是俄羅斯執法者向日葵旗幟的總部。

  這條路上沒有任何建筑,除了馬路還有遠處麻雀山的森林,但在不遠處就極其詭異的樹立著一個紅色電話亭,李濟廷徑直走了過去,進入紅色的木格電話亭,里面的電話還是那種投幣式的老古董,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雙頭鷹銀幣,然后拿起電話,在很是陳舊的不銹鋼按鍵上按下了一組數字,電話那頭就響起了一聲低沉的俄語,“你要去哪里?”

  “灰燼燃燒之所。”

  “請掛上電話。”對方毫無感情的說道。

  李濟廷依言掛上電話,然后吐槽了一句:“這么多年了還是前蘇聯時期的風格,態度依舊這么差,沒有一點改進.....”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電話亭的木地板向下一沉,進入了一個銀色的方型管道,當他整個人沒入管道時,頭上的電話亭的地板瞬間合上,光線消失,只有不銹鋼通道四角的亞克力燈的光線在直線向下。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不銹鋼通道上出現一個數字,當數字到達13時,這個勉強能稱之為電梯的玩意停住了向下,印有13這個數字的不銹鋼墻壁裂開一道縫隙,1和3各自向兩側滑去,露出了一個進口,李濟廷也沒有猶豫徑直朝里面走。

  一段不是很長的正方形甬道,四周圍繞著全是燈光,甬道盡頭是一扇正方形,中間雕刻著金色向日葵的鋼鐵門,這種特殊材料制成的門是能夠隔絕瞬移的,并且把建筑建在如此深的地下是為了屏蔽信號,讓載體的輔助工具起不到作用。

  李濟廷走到門口時,厚重的鋼鐵大門被人緩緩向里拉開,他的眼前立刻出現了像科幻電影一樣壯觀的場景,巨大的如同飛碟一般閃爍著燈光的穹頂,穹頂的中央是紅色的鐮刀錘子標志,正環形的玻璃墻壁像是水族館,里面有水母和鯊魚在游動。

  整個環形建筑空蕩蕩的,像是正在放映電影的劇場,既不光亮也不黑暗,李濟廷向前走了幾步,用俄語高聲喊道:“園長,好久不見,老朋友來看你了!”

  李濟廷的話音剛落,忽然之間,一張巨大的白色蛛網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的面前出現,向他包裹而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有些粗糲的聲線:“太陽王,沒有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李濟廷向著蛛網揮手,瞬發SSS技能“真理:太陽之怒(磁重聯耀斑)”,半暗的空氣中突然暴起一團又一團刺目的光華,如同滾燙巖漿上面炸裂的無數橘紅泡沫,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說大廳不正確,應該是廣場,或者劇場,這不停閃耀的巖漿泡沫將瞬間就將撲面而來的白色蛛網燃至無形,連灰燼都沒有剩下。

  就在蛛網消失的一剎那,李濟廷背后出現了三道光痕,如同獵豹潛行至身后揮舞起尖銳的爪牙,護盾對于這種非能量攻擊是不起作用的,于是這一抓直接劃過了李濟廷的背脊。

  但實際上在原地的只是李濟廷殘留在眼睛里的虛影,三道光痕閃過,李濟廷也在原地消失不見,轉眼他便像凝固了一般停滯在廣場的半空中,須臾之間七彩的光充斥整個空間,像永不停息的光之風,不停的侵襲著整個劇場,“真理:卡靈頓風暴(太陽風暴)”。

  風速越來越快,帶的李濟廷的卷發都在空中飛舞了起來,高速帶電粒子流將整個劇場的氣溫急速提升,一切隱形和擬態在太陽風暴下都無所遁形,玻璃后面的鯊魚開始還沒有來得及逃離,便翻了肚皮,無數的白色水母像煙花一眼炸成白色的碎屑,三十厘米厚的高分子化合玻璃在絢爛的卡靈頓風暴中輕輕的顫抖,這種玻璃能夠承受一千度的高溫,然而它的表面卻泛起了氣泡。

  一只巨大的比挖掘機還要大的有著機械軀體的章魚憑空出現在水中,章魚的眼睛閃爍著紅光,觸手有鋼鞭一般的機械觸手,也有帶著吸盤的章魚觸手,他只在水中出現了一秒鐘,下一秒它就跑到了李濟廷背后,無數只觸角纏繞住李濟廷將他從半空中扯了下來,狠狠的像地板摔去,“混蛋,老子跟你打個招呼,你至于把我的寶貝全煮熟了嗎?還用這樣的招數,想要把我的基地給毀滅掉?”

  以為李濟廷被擊落,頓時劇烈的太陽風暴停了下來,快要被煮沸的高分子玻璃也停止了顫抖。

  李濟廷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在不知道上面材質的地板上,他雙手撐地,在布滿了哥薩克,蘇軍,列寧頭像壁畫的地板上翻了幾個跟頭,然還沒有站穩又是一個熊爪朝著他的臉招呼過來,李濟廷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你這個做主人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這么久不見,不好酒好菜的招待,還跟我玩捉迷藏....”

  在熊掌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雙腳輕輕一登,像炮彈一樣飛上了拱形穹頂,接著彈射下來,直奔在虛空中張牙舞爪的大章魚。

  速度快到在空氣中摩擦出了紅色的火花,也不知道他的衣服是什么材質做的,居然沒有燃燒,也沒有爆開。下一秒中,似乎就要被李濟廷炮彈一樣的身體擊穿的大章魚就變成了一個白頭發白色絡腮胡子的平頭男,平頭男臉上有刀削一般的皺紋,看上去年紀有些年紀,但身體卻泛著銀光,如同金屬雕塑一般硬朗和強壯,粗壯的手臂上有電流在跳動,背后還有蝴蝶一樣的機械翅膀。

  兩個人在半空中同時揮拳,然后拳頭帶著突破風障撞擊在了一起,時間和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鐘,然后巨大的反作用力讓兩人都朝著反方向彈了過去。

  李濟廷在空中翻轉了幾個圈,隨手彈指甩出S技能“真理:宇宙射線”,一道無聲無息,肉眼無法看見的射線就擊穿了不遠處平頭男的胸口,在他鼓漲的銀色胸肌處貫穿出一道硬幣大小的空腔,然而視線剛剛觸及那像是燒紅的烙鐵刺過的圓形傷口,它就已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痊愈了,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發平頭男沖著已經站定了李濟廷搖晃了一下手指,嗤之以鼻道:“十五年了,你還是那幾招?難倒就沒有鳥槍換炮?”

  “這說明我很念舊,不論是對人還是對物.....”李濟廷聳了聳肩膀。

  平頭男嘆息了一聲,語氣十分失望的說道:“真是叫人遺憾,還以為你這十五年過去了,能拿到幾個更加厲害的技能。”說完浮在半空中的平頭男就緩緩降落到了地面上,背后的機械蝴蝶翅膀也折疊到消失不見。

  李濟廷朝著平頭男走了過去,并嘲笑道:“說的你好像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一樣。”

  “我們不一樣,我們向日葵旗幟是由盛轉衰,而你們太極龍是由弱變強,我沒有退步就是萬幸,而你沒有進步,只能說明你混的很糟糕。”頓了一下,男子一個瞬移移動到李濟廷的身邊摟住他的肩膀,又拍了一拍笑著說:“走,我請你去吃鯊魚肉,被你弄死的鯊魚可不能浪費了....”攬著李濟廷向前走的同時,平頭男又說道“不會十多年前是潛龍組組長,現在還是潛龍組組長吧?”

  “呈您吉言,我現在依舊是潛龍組組長。”

  平頭男開懷大笑,“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吧!浪費一枚雙頭鷹銀幣找到這里來,有什么事情.....”

  李濟廷停住腳步淡淡的說道:“我希望這一次向日葵旗幟不要管我們和德國人還有法國人之間發生的齷蹉。”

  平頭男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私事無論是什么我都能答應,公事無論是什么都沒得商量,我只能聽從上面的命令。”

  “我覺得上面會相信你的判斷。”

  “說實話,上面對你們究竟拿到了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什么機密也很感興趣,如果你們愿意把獲得的情報共享的話,我也可以嘗試說服上面。”平頭男表情嚴肅的說。

  “這個也不是我這個小小的組長能做決定的,要不你們先別動作,我跟上面匯報一下。”李濟廷笑著說。

  平頭男搖了搖頭,“你這人太狡猾了,不能信你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將來發生什么,對鳶尾花、黑鷹還有你們一視同仁。”

  見李濟廷還要說什么,平頭男放下摟著李濟廷的手,轉頭看著李濟廷道:“太陽王,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立場,不可能做任何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

  李濟廷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徽章由三只黑色的箭以及兩個紅色的等邊三角形組成,遞給平頭男道:“如果有這個呢?”

  平頭男看見徽章,臉色大變,表情也變的凝重起來,他接過徽章,仔細的翻看了一下,然后轉頭看著李濟廷道:“事關重大,我必須驗證一下徽章的真實性。”

  李濟廷微笑著點了點頭,“請便。”

  平頭男陡然間便消失在劇場里面,李濟廷則開始觀賞起畫在地板上的巨大油畫。

  片刻之后,平頭男再次出現在李濟廷的身邊,“一個星期,我們只能給你一個星期,不過問你所做的事情,事后不管你有什么收獲,都必須和我們共享你們從歐洲宇航防務集團獲得的機密....注意點,不要過分.....省的下次還有什么事情,就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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