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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迷局對弈(2)

  “成默君:秋風蕭蕭,至祈攝衛,寒燈夜雨,殊切依馳。自前年一別,已然兩載,再次相逢之日,得窺真顏,實在令我甚欣甚慰。

  猶記得G20上你與西斯的棋局精彩絕倫,你高光時刻的身影時常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在那之后的閑暇之余,我總想著有機會能與你好好對弈一局。

  現在成真了。

  實際上在病房里的兩年時間,我就經常會想何時能與你重逢,這樣的期待能讓無聊的時間變的短暫。卻沒有料到,我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遇。當我知道你竟然就是林之諾的那一瞬,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生的奇妙,也發現了真正的樂趣。

  人の世のものとは見へぬ桜の花,また會えている,多分相性なんだと思う。(作者意譯:人世間熙熙攘攘,相會的頃刻如櫻花般轉瞬即逝,尚且能遇見,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緣分”。)

  原諒我中文運用的還不夠熟練,寫上了一句日文。也許是我寫不出能夠完美表達我的感觸的中文詞句。

  實際上我是一個非常害怕無趣的人,而偏偏我的人生又無趣到了極點。在很長的時間里,我都覺得人生來無趣,不管是遭遇過的事情,還是周圍的人,都十分乏味。說是悲哀也可以說吧,那些美好事物的味道,我嘗得太早了。

  從春天到冬天,從白天到黑夜,餓的時候吃,困的時候睡,電視上放著無聊的肥皂劇,書里寫的故事也都是一些陳詞濫調。上學也沒有意思,不過是機械化的生產相似的人格,玩樂也沒有意思,過度的放縱很容易讓人覺得倦怠。

  有一段時間我很喜歡看關于各種災難的紀錄片,尤其是喜歡看現場圖集,被焚毀的村落,枯焦的樹木,散落一地的花瓣,掉落在草垛前的繪本,拿著槍的士兵,在空中亂舞的黑煙,遠處的寺廟,還有瞳孔里充滿無助的少女,透過照片孤獨的、茫然的、疲倦的凝望著你,這讓我體會到令人窒息的痛苦,也讓我體會到了情緒,屬于人類的情緒。

  我發現痛苦似乎是我唯一能夠深切體會到情緒。

  于是,我開始嘗試著感觸痛苦,在夏日的海灘我故意將滾燙的沙子撒在正在曬太陽的女人背上;我用空牛奶瓶砸爛鄰居家的玻璃還騙他看見過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偷了坐在前座的姑娘的錢包將它塞在班級里我討厭的人的抽屜里.......

  那些痛苦的表情,真叫人懷念。

  不過很快這樣也變的無聊起來,這些充其量不過是惡作劇。我需要尋找更大的刺激,關于我做過的壞事大概可以寫上好幾頁紙,我想你大概沒有興趣了解,不過不要誤會,我并不喜歡在肉體上折磨別人,這種只能叫做疼痛的感覺并不能給我帶來快意。

  我喜歡的是那種精神上的折磨,然而我發現讓普通人覺得痛苦,實在太容易了,他們的弱點太多,尤其害怕背叛,稍稍用些小計謀,輕而易舉的就會被弄的崩潰,這讓我再次喪失了樂趣。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一件事情能讓我相信活著有什么意思,只是我也不清楚死了能不能過的更好一點。

  所以,一直強忍著絕望活在這個世界上。

  恰好這時我進入了里世界,原本我以為找到了一個全新的充滿趣味的世界,卻發現也不過如此,只是個大型游戲而已。于是無聊的我決定變強,強到足夠把所有神將踩在腳下......

  我想看看地球上的最強者們,痛苦的表情。

  一度我以為這個過程也許會長一點,但同樣不會有太多樂趣可言,直到我去到了K20,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是有一些有點意思的人,比如小丑,比如你......

  真慶幸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

  不知不覺寫了這么多,只是寫的這些東西和你全然沒有關系,真是抱歉,讓你閱讀了一整篇滿滿的廢話,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給你看。

  我本該告訴你我的怨恨,告訴你我在病房里透過那扇小窗戶看見過733只家鴉,467只斑姬地鳩,131只棕扇尾鶯....不過在當我知道林之諾就是你的時候,我就決定原諒你,畢竟在K20上多少我也欠你一點點人情。

  我想我們本該是朋友的。

  不過事實總是難以預料不是么?

  對了,說了這么多關于我的事情,總該說點關于你的事情,你的女朋友高月美在我這里,不過請放心,我保證我們會很禮貌的對待她,關于這一點請你相信。如果你在乎她,可以用李世顯和崔賢澤的虹膜和指紋來換,如果你不在乎她,那我們就談談別的一些東西,比如你的叔叔、嬸嬸和堂弟......

  總之,希望你在七十二個小時之內回復我,我可不希望把可愛又美麗的高小姐制作成銅像——《夏娃》。

  草草不盡,順頌時祺。

  疏失之處,請少垂寬恕之情。

  西園寺紅丸于2020年11月17日深夜。”

  成默面無表情的將信撕成了碎片裝進信封,接著他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將信塞進懷里重新拉好,從監控死角走了出來,直接向著監控中心走了過去。

  等到了監控中心,成默并沒有馬上能夠進去,而是等待守衛跟謝廣令通報之后,才得以進去。監控中心就是埃姆帕里康酒店的保衛處,這里臨時被改造成了太極龍的監控中心,通過停在外面的衛星車不僅能鏈接上女媧,還能進入歐宇開放了權限的雅典城市監控系統。

  房間里的三面墻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顯示器,此刻有兩面墻壁上的顯示器,顯示的是雅典街景,每當鏡頭里有人走過,都會在他的面部出現一個黃色的方框,不過瞬間這個方框就會消失,成默猜測這是女媧在通過面部識別系統尋找嫌疑人。如今警方破案大都依仗監控,在監控DNA沒有普及的年代破案率是極低的,即便是如今有了天眼的情況下整體破案率都只有百分之三十。而重大刑事案件的破案率則是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八十。

  普通人往往覺得破案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實際上這是一個錯覺。哲學上講,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沒有任何神探能完全查清案件的真相。所謂破案,從哲學上講就是個偽命題。更何況如今城市人口不僅多,流動還如此之快,讓破案的難度變的極高,因此即便科技一直在發展,乃至天網普及,但破案率仍然維持在百分之三十,并沒有降低。

  當然這里面原因很多,并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總而言之,普通案件尚且如此難破,和天選者相關的案子就屬于基本不太可能破獲的案件。

  因此,謝廣令只給白秀秀48個小時的破案時間,其實是很苛刻的。成默如今站在上帝視角都不能完全還原事情的真相,也猜不透西園寺紅丸的背后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組織插手,更何況還處在迷霧中的太極龍。

  對于豎起大旗帶著新學員來到歐羅巴的太極龍來說,它就是深入群狼中那個最顯眼的目標,盡管太極龍名聲赫赫,但相比星門,不論實力和名聲都差的太遠,更何況歐宇和星門還穿著同一條褲子。

  而來到歐羅巴人數同樣不少的“太陽花旗幟”畢竟是歐羅巴本土的國家,勉強可以算是半個主場,相對來說處境會比太極龍好上不少。

  至于其他的國家,最近遭遇的襲擊同樣不少,只是沒有像太極龍這樣慘,虐殺過程被直接掛在了影網的天選者論壇上面。可以說目前這種狀況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被針對是肯定的,只是大多數太極龍的高層對形式估計的過于樂觀,沒有料到會被針對的這么慘。

  成默進到監控中心也沒有人理會他,他掃了一眼,才發現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另一面掛滿液晶顯示器的墻壁,謝廣令也稍稍抬著頭,一只手橫在胸前一只手夾著煙在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屏幕。

  成默立刻就朝著眾人正在關注的顯示器望了過去,視角是空中俯瞰,顯然這既不是來自監視器,也不是來自太極龍徽章,而是處在太空中的間諜衛星播放的畫面。

  由于是夜間,周圍的燈光又少,畫面上布滿了顆粒感十分明顯的噪點,不過勉強還是看的清楚在一條筆直的公路上亮著的無數車燈,此時正有兩個車隊在追逐一輛銀色的越野車。而那輛銀色的越野車在夜幕之中正向著卡薩里亞尼山疾馳。成默虛了一下眼睛,看見在一團五顏六色的噪點中有一抹紅光在虛空中旋轉,很快一座水泥塔和破舊樓宇就出現在原野與大山交接的地方。

  當銀色越野車快要接近旋轉著燈光的水泥塔時,幾十枚帶著火焰的紅光拔地而起,那些劃破黑夜的紅光極為耀眼,像是照明彈一般照亮了整片夜空,這個瞬間屏幕上的噪點大為減少,仔細看甚至能夠看到黑暗中隱藏著的嶙峋山石和茂密的樹林。

  這個瞬間像是點燃戰爭的壯美花火。

  毫無疑問,這是幼畜導彈升空的過程,如果是在拂曉或者傍晚,整個場景會更為壯麗,幼畜留下的尾跡在天空中通過反射或者折射能形成特殊的圖案,這一尾跡源自于幼畜導彈泄逸的特殊燃料。

  對于成默來說,這火光極為熟悉,即便是白天幼畜導彈都能夠發出耀眼而熾烈的白光,在貝加爾湖畔這種專門針對天選者的導彈讓不少想要逃離K20的天選者折戟沉沙甚至當場殞命。成默的腦海里頓時就出現了幼畜導彈的數據,歐宇旗下的泛歐軍品公司的產品,這家簡稱為MBDA的導彈公司是世界第二大導彈制造商,僅次于米國的雷聲公司。

  作為一種專門針對天選者的導彈,它的特點是威力大,射程遠,相比雷聲公司制造的吞噬者,精準性稍微差了一些,但它特有的集束彈頭可以進行彈幕射擊,保證了即使不能精準打擊,但依舊可以突破天選者的能量護盾造成一定的傷害能力,尤其是在對方的天選者數量比較多的時候,幼畜就比吞噬者更有優勢。

  看到這一幕,站在前面的謝廣令和肖大鵬臉色都黑了下去,雖然說僅僅只是這些數量的幼畜導彈對太極龍的天選者們造不成實際上的傷害,但誰也不知道下一波的攻擊會是怎么樣,躲在暗處的又會是什么樣的對手......

  成默卻沒有去觀察那些劃破黑夜的幼畜導彈,他的眼睛依舊緊緊盯著最前面那輛銀灰色的越野車,他知道那是陳少華駕駛的X7,也知道車上必然有西園寺紅丸......

  (抱歉,一封信硬是寫了一天,早上之前一定還會加班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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