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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1)

  凜冬時節。

  通向地中海的羅納河陰雨纏綿,羅納河的一側是綠色的原野,另一側則梵高曾經居住過的小鎮阿爾勒。這座美麗的地中海小鎮雖然不大,卻別具一格。小鎮內建筑大多由米黃色的花崗巖建成,倘若是陽光燦爛的日子,站在高處瀏覽,便像是金子堆砌成的古羅馬城鎮。

  因此夏季是這座小鎮的旅游旺季,不僅有歷史悠久的建筑和一望無際的地中海風情,還有著名的帕利亞第復活節慶典和收稻節,都頗具地方特色。除此之外,每年七月小鎮還會舉行大規模的國際攝影展,身著艷麗的普羅旺斯民族服裝的女人們走街串巷,讓這座小鎮充滿了歡快活躍的氣氛。

  然而,眼下卻是冬季。

  受到地中海的影響,冬季的阿爾勒經常下雨,并不是旅游的好時節。空蕩蕩的小鎮浸泡在的冰冷雨水之中,就像是一座空無一人的遺跡。

  黃昏將至,天色愈發暗淡。

  一艘白色的三層游艇穿過濛濛細雨,在空寂的羅納河中乘風破浪,向著阿爾勒駛來。片刻之后它停在了一座破毀的橋墩旁,這里有一家藍色塑料頂的浮船加油站。

  游艇靠了過來之后,從駕駛室里走出來一個高大強壯的亞裔男子,他穿著緊身的白色長袖T恤,戴著頂“ILOVEParis”的卡車司機帽,稍稍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站在游艇走廊用音調明顯的中式英語對正在浮船里打盹的老頭喊道:“先生,幫忙加點柴油!”

  也許是滿臉皺紋滿頭白發的老頭睡的太香,也許是風雨太吵,好夢正酣的老頭蓋著薄毛毯坐在搖椅里紋絲不動。

  于是男子不得不冒著雨,從游艇跳到了浮船上,他動作輕盈,走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步伐像貓,準確的說是像是老虎,他左顧右盼的走到中央的值班室,沒有發現異常,才抬手敲打了幾下玻璃窗,叫醒了正在酣睡的老頭。

  老頭睡眼惺忪的從值班室里走了出來,夾著冷雨的寒風一吹,立刻打了個寒顫,于是他又顫顫巍巍的走了回去,慢吞吞的穿好了工作服,才在男子目光無形的催促中嘟噥著法語來到了加油機旁,抽出了長嘴加油槍。

  老頭沖著站在旁邊的男子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喊道:“嘿!關閉所有發動機,電動馬達和廚房爐灶,關閉電瓶主開關,叫船上的人全部下來......”

  “都已經關了。”男子回答道,接著他扭頭詢問道:“這里有商店嗎?我還需要買一點東西......食物、水、飲料什么的.....”

  “當然。哪里會沒有商店呢!”老頭轉身指向了岸上一處高聳的塔尖,小鎮全是平房,沒有特別高的建筑,那些佇立在風雨中的幾座塔尖全是標志性建筑,“那里就有家超市,你想要的東西全都能買到,不管是食物、水還是漁具什么的!”

  男子說了聲“謝謝”,老頭正待問難道船上就你一個人,便聽見男子對船艙用中文喊道:“小美!你出來,去買點東西。”

  游艇里傳來了一聲頗為昂揚的女聲,須臾之后,一個穿著直筒牛仔褲,套著件淡粉色21年早春款moncler羽絨服的短發高個女人從游艇里走了出來。

  就在女人把邁著長腿跳到浮船上的時候,風雨似乎停歇了一秒,舉著油槍的老頭看傻了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短發美人和男子交談了兩句,將羽絨服的兜帽戴上沖進雨幕,才恍然大悟般的對一旁的男子說道:“sobeautiful!真是精靈一樣的女孩子。”

  男子沒有理會老頭的贊美,快速的說道:“可以加油了。船上沒有其他人了。”

  老頭戀戀不舍的收回凝望著女子離去背影的視線,開啟了加油機,隨后對男子偏了下頭說:“打開一下蓋子!”

  加油機的輕顫聲打破了河面的寂靜,正在四下張望,像是警惕著什么的男子不耐煩的回答道:“開著的,沒上鎖!”

  “OH!難道你還要我一個老頭子去彎腰幫你打開油箱蓋?”

  男子面無表情的瞥了老頭一眼,老頭立刻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你是那個國家的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走了兩步,躬身在淅淅瀝瀝的雨幕里,踩在船舷上打開了油箱蓋,接著低聲說道:“加滿。”

  老頭將加油槍戳進了油箱口,掛好油槍,打量了一下這艘頗為豪華的雙層游艇,不解的問道:“這個天氣還要出海?”

  “嗯!”頓了一下男子像是解釋一般的補充,“又不是雷雨大風天,一點小雨,很適合釣魚。”

  “釣魚還行。”老頭曖昧的笑了一下,“我覺得你可以稍微開遠一點,也許出海遠一點以后就沒什么雨了。不過你來我們這里釣魚其實不如去馬賽,我們這邊沒有漁場,雖然有密度流存在,但海底的營養物質不太容易泛起來,因此餌料很少,真的你還不如去馬賽那邊,那里風景不錯,在峽灣那邊能釣到無須鱈,馬林魚.......運氣好說不定能釣到一條藍鰭金槍魚,那可就是發大財了......”老頭又掃了眼游艇,擺了下頭說,“當然,看樣子你不像是缺錢的人.....”

  老頭興致勃勃的絮絮叨叨,男子站在一旁看樣子像是在傾聽,實際上卻在不動聲色的四下張望。

  等找了個空子,男子打斷了老頭繼續科普釣魚和旅游指南,像是不經意的問道:“一般來說加滿要多久?”

  “看你的油箱多大了。”

  “這個.....還真不太記得了......”

  “我看至少有3000升,等等吧!也就二十分鐘的事情。”頓了一下,老頭又問,“你們是哪個國家的人?日夲的?”

  在看見了短發美女之后,老頭對兩人的好奇心大增。身旁的男子一直心不在焉,但在老頭問他們來自哪里的時候,男子卻忽然繃緊了身體,他轉頭凝視著老頭,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不,不是,我們是迦拿大人。”

  “迦拿大?日裔還是華裔?你們來法蘭西度假的嗎?”老頭繼續追問。

  “我們是韓裔......”男子觀察著老頭的面部表情回答道。

  “原來是韓裔。”老頭攤了下手,“真抱歉,我對你們亞裔分不太清楚......我只認識一個亞裔明星,叫什么來著.....演《臥虎藏龍》的那個女孩.....說實話,她沒有剛才那個姑娘漂亮,一半都沒有,天啊!我第一次看見那么漂亮的亞裔姑娘,簡直比奧黛麗·赫本還要火辣......”

  “跳槍了。”

  男子打斷了老頭眉飛色舞的嘮叨,老頭轉身去拔油槍,這時男子瞇著眼睛盯著老頭微微有些佝僂的脖頸,就像老虎在撲向獵物時蓄勢待發的專注眼神。

  白色的游艇在斜風細雨中微微搖晃,雨點砸在碧綠的河水中,激蕩起一圈又一圈漣漪,河對岸的原野中有不知名的大鳥騰空而起。

  老頭關掉了加油機,俯身抓住油槍。男子原本輕松垂在褲袋處的手凝成了手刀,而他的視線已經鎖定了孱弱的脖子,他向前輕輕的跨了一步,似乎準備動手,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喊聲。

  “泉哥,幫我提一下東西,好重!”

  男子虛了下眼睛,猶豫了兩秒,還是放下了手,轉身走下了浮船,迎向了提著兩個大塑料袋的短發美女。

  老頭對自己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經歷渾然不知,他將油槍插進加油機,沖著男子的背影大喊:“2404歐,刷卡還是付現?”

  井泉頭也不回的說道:“付現。”

  片刻之后,老頭拿著2500歐站在浮船邊緣注視著游艇向著出海口駛去,這才看到船尾的船號,他疑惑的嘟噥道:“這么這艘船來自巴黎?這是開了多遠?”

  游艇迅速的消失在煙雨中,老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2500歐,其中有96歐是韓裔富豪給他的小費,他拋開疑惑,走回值班室,將2400歐鎖進錢箱,將剩下的一百歐裝進了口袋。

  這筆平生收到過的最大額小費令他喜笑顏開,老頭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足夠去馬賽找個亞裔失足婦女快活一下了......”

  抬頭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距離五點半下班只剩下不半個多小時,老頭決定今天早點下班,現在開車去馬賽還來得及。

  收拾了一下屋子,老頭出去開始檢查加油機,記錄加油表數值,檢查加油機內是否滲漏......例行的工作做完,老頭就回到了值班室脫掉了藍色的工作服,換上了格紋西裝,戴好同款的格紋鴨舌帽便走出了值班室關門上鎖。

  就在這時,一艘掛著法蘭西國旗的巡邏艇朝著浮船飛快的駛了過來,鐵灰色的艇身破開滾滾碧波,濺起無數潔白的水花,在老頭還沒有來得及走出浮船時,就停靠在了不久之前游艇停靠的位置。

  接著駕駛艙里走出來一個穿著法蘭西警察制服的男子,警察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見老頭站在下浮船的樓梯處大喊道:“已經下班了!請你們去前面的圣路易港加油。”

  老頭語氣十分不爽,對于腰間挎著手槍的警察以及佇立在巡邏艇甲板上的30毫米艦炮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警察抬手整了一下大檐帽,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不加油,我只是有點問題想問下您。”

  “什么問題?麻煩快點!”

  “您最近有沒有看見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船只?”

  “奇怪的人和船?”老頭皺眉。

  “對!尤其是有沒有看見什么亞裔!”

  “有!有!”老頭興奮了起來,他將踩到樓梯上的腳又收了回來,走到巡邏艇邊激動的問,“是不是在追查巴黎襲擊的恐怖份子?”

  警察點頭說:“沒錯!您有遇到了什么嗎?”

  “就在剛才,有條來自巴黎的游艇在我這里加過油,游艇上有兩個迦拿大韓裔!”“巴黎?”剛才還態度隨便的警察,馬上就站直了身體,認真的詢問道:“你和他們有說了些什么嗎?”

  老頭立刻竹筒倒豆子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還不忘強調“那個短發姑娘真是太好看了”。

  警察一邊聽老頭啰嗦的敘述,一邊抬頭查浮船,當看到加油機上方有個攝像頭時,便打斷了老頭沒什么意義的陳述,問道:“存儲監控視頻的電腦在哪里?”

  老頭指了下值班室說:“在房間里。”

  警察瞥了眼值班室,問道:“船多大?一共加了多少油?”

  “三十米長的游艇,算大的,加了大約2600升柴油。”老頭捏了捏口袋里的錢,決定不把收了96歐小費這件事說出去。

  警察微笑了一下說:“謝謝您的配合。”

  老頭攤了下手,十分奇怪的問道:“不需要我把監控調給你看嗎?”

  “不,不需要,我自己來就行。”警察搖了搖頭,接著隨意的揚了下手,一道紅光閃過,老頭臉上驚訝的表情還沒有散掉,便在空氣中化作一團火焰。

  警察則消失在了原地,不過十多秒,他就抱著一臺電腦機箱從值班室走了出來,他用腳后跟關緊了門,如飛鳥般縱身躍到了巡邏艇駕駛艙的門邊。

  沒有關閉發動機的巡邏艇,加大馬力,一秒都沒有耽誤,離開了浮船。

  吵鬧的引擎聲漸漸遠去,潮濕的河風瞬間就吹散了浮船上的焦臭味,仿佛這里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又過了一會,天色暗了下來的時候,又一艘掛著鳶尾花旗幟的巡邏艇來到浮船邊,上面的人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人就迅速離去......

  夜晚的地中海風浪頗大,在羅納河中還算是龐然大物的小小的游艇在地中海的懷抱里就像一只玩具船,它順著風披星戴月,漸漸遠離燈火依稀的海岸線向著義大利的薩丁島方向疾馳。井泉設定好了自動駕駛,便走出了駕駛艙,下了底倉。底倉有一間小客廳和五間客房,此時客房的門緊緊關著,而客廳里的沙發上則坐著六個五花大綁,嘴里塞著襪子的人。

  其中一個豁然正是成默。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身上的太極龍制服也被剝了下來,只剩下一件染著血跡的破爛T恤,T恤上殘留著無數的劃痕,像是皮鞭抽過的痕跡。

  而另外五個則是白人,三男兩女,他們身上都穿著光鮮亮麗的華服,雖然這些人并沒有被虐待的痕跡,卻滿臉汗水,眼神驚恐。

  反倒是傷痕累累的成默除了有些疲憊,眼睛里沒有多少懼意。

  井泉摘掉棒球帽,扔在茶幾上,走到成默的面前,抓著繩子將他從沙發上提了起來,接著井泉伸手將成默嘴里的襪子取了出來,冷笑著說道:“現在到了海上了,我可是有時間好好和你玩玩了。”

  成默干咳了幾聲,肚子就挨了一拳,身體像只蝦米般躬了起來。

  聽到聲音的高月美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她推了一下井泉,井泉卻紋絲不動,高月美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他都失憶了你還折磨他做什么?”

  “失憶?這個雜種詭計多端,也就你相信他的話!”說著井泉又是一拳打在成默的腹部,成默渾身顫抖,嘴里吐出了血水。

  高月美尖叫了起來,抓著井泉的胳膊張口就咬,然而井泉的手臂像是強化橡膠,高月美一嘴下去連印子都沒有留下,就被井泉一把推開。

  “高月美我警告你,別沒完沒了的!”井泉抓著成默搖晃了兩下,怒道,“你TM的以為他是什么好人?砍我弟弟手的時候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老子揍他兩拳,你就跟瘋了似的......”

  摔倒在地上的高月美低聲哀求道:“泉哥,有什么就不能好好說嗎?等成默恢復記憶了,他肯定會把醒哥還給你的,還會給你錢的.....你要多少就給多少.....”

  井泉冷冷的看著成默滿頭大汗的面龐,沉聲說道:“我這是最后一次給你機會,馬上放掉我弟弟,再給我三塊手表和五百億美金我就只砍掉一只手,饒你一命.....”

  成默苦笑了一下,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井泉殘忍的笑了一下,說道:“行!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說著井泉就隨手又從沙發上抓起了一個白人男子,一手提著一個人,像拎雞仔般將成默和白人男子拎到了甲板上。接著他靠近了欄桿,將成默和白人男子同時舉出了游艇。井泉炫技般松了下手,成默和白人男子的身體就迅速的朝著波濤洶涌的黑色海面掉了下去。

  就在船身激起的浪花砸在成默的臉上時,井泉抓住了捆在成默和白人男子腳邊的繩子。成默扭頭就看見海風中白人男子不停的扭動身體,發出“嗚嗚”的呻吟,褲子里有黃色的液體順著潔白的襯衫向下流淌。白人男子像是離水的大魚一樣拼命掙扎,閃耀著燈光的淚水剛離開眼眶瞬間就被海風吹飛。

  “我數三聲,這真是最后的機會!”井泉高喊。

  腥咸的海水撲到成默的臉上,他不再看一旁的垂死掙扎的白人,只是舔了舔嘴邊的水珠,面無表情的看著黑黝黝的海面倒映著燈光任憑自己的身體在風中搖曳。

  “撲通!”白人男子落入了幽深的大海,連一顆大點的水花都沒有濺起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船上再次傳來高月美的尖叫,接著是“嘭”的一聲響,高月美便沒了聲音,成默皺了皺眉頭,便聽見井泉獰笑著說道:“你現在想起來沒有?要是還沒有想起來,就會像剛才那個人一樣,沉尸大海!”

  成默扭動著身體大喊:“放過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等我想起來了一定什么都告訴你!”

  “狗X種,你不信我會殺你是吧?”

  “我真的不記得了!”成默驚慌失措的回道。

  “好!”

  成默睜大眼睛,看著泛著燈光的大海越來越近,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窒息感撲面而來,那種熟悉的在失控中下墜的絕望占據了他的大腦,世界從明亮變的黑暗,他正被緩緩的關入死亡的牢籠,不過他的心中并沒有太多恐懼,只有一種悲傷。

  一種難以釋懷的悲傷。

  白色的氣泡在他眼前向上翻滾,胸腔在灼燒,就在呼吸的渴望無法抑制的時刻,他在深邃的黑暗中停止了墜落,于是成默閉上了眼睛......

  井泉扯著魚線將成默從大海中拖了起來,看了眼唇色蒼白不停打著哆嗦的成默,陰沉著臉把濕漉漉的成默扔在了甲板上。

  “MD,難道真的失憶了?”井泉不由的自言自語。他揮拳砸了下護欄,合金護欄發出了一聲嘶鳴,彎折了下去。

  遠處有燈塔般的燈光閃過,井泉這時也顧不得繼續拷問成默,連忙竄進了駕駛室,關掉了所有燈光和自動駕駛,提高船速向著燈光的反方向急速行駛....

  注視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黑茫茫,身后還有可怕的追兵,井泉心中萬分焦慮,他掏出屬于成默的黑死病手機看了一眼,他曾經要成默打開過手機讓他查看,從上面能夠看到成默前不久和“九頭蛇”有過大量的互動。

  井泉在蓬萊島經營多年,自然知道“九頭蛇”是黑死病中的十分強大的組織,而“黑死病”對于撬開人的嘴巴向來都有獨到的技術,“真話藥劑”還有“測謊儀”這些玩意都是“黑死病”的拿手好戲,甚至移植大腦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譚,就算成默真失去了記憶,黑死病想給他恢復記憶,想必也不是難事。

  無計可施的井泉心想:“難道真的只有去希臘尋求九頭蛇的幫助?”

  井泉扯著魚線將成默從大海中拖了起來,看了眼唇色蒼白不停打著哆嗦的成默,陰沉著臉把濕漉漉的成默扔在了甲板上。

  “MD,難道真的失憶了?”井泉不由的自言自語。他揮拳砸了下護欄,合金護欄發出了一聲嘶鳴,彎折了下去。

  遠處有燈塔般的燈光閃過,井泉這時也顧不得繼續拷問成默,連忙竄進了駕駛室,關掉了所有燈光和自動駕駛,提高船速向著燈光的反方向急速行駛....

  注視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黑茫茫,身后還有可怕的追兵,井泉心中萬分焦慮,他掏出屬于成默的黑死病手機看了一眼,他曾經要成默打開過手機讓他查看,從上面能夠看到成默前不久和“九頭蛇”有過大量的互動。

  井泉在蓬萊島經營多年,自然知道“九頭蛇”是黑死病中的十分強大的組織,而“黑死病”對于撬開人的嘴巴向來都有獨到的技術,“真話藥劑”還有“測謊儀”這些玩意都是“黑死病”的拿手好戲,甚至移植大腦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譚,就算成默真失去了記憶,黑死病想給他恢復記憶,想必也不是難事。

  無計可施的井泉心想:“難道真的只有去希臘尋求九頭蛇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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