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如此艱難,但所有災民的心底都沒有了一開始的彷徨和無助。*隨*夢*小*說w.suimeng.lā自從災荒爆發之后,朝廷的表現有目共睹。太守府,天幕府,幾乎不遺余力的救助災民,所有人心底都有一桿秤。
雖然依舊有少部分人聽信玄陰教的蠱惑將這次災難歸咎于朝廷失德天降天罰,但大多數人還是認為朝廷仁德皇上仁慈,就算有著星星點點的叛逆言論也瞬間被吞沒在口水之中。
眼看著災荒得到了控制,眼看著好不容易布置的計謀就要破碎。玄陰教自然心底有無限的不甘,沉寂了一個月,他們并沒有放棄。沉默是為了爆發,而無盡壓抑的沉默,就是為了石破驚天的爆發。在彌漫著死亡瘴氣的九幽嶺之中,一個新的陰謀在這里醞釀。
陰森的密室之中,墻壁上的火把微微的跳動。這里原本是玄陰教主練功的閉關所在,除了水月宮主任何人都不可前來。但現在,孤紅葉卻被破例,也是數十年來第一個被同意進入密室的人。
踏入密室,孤紅葉的心就一直在劇烈的跳動,這個幾十年來從未被打破的特例今天竟然打破了?這讓孤紅葉的心有著隱隱的不安。不是孤紅葉太受師傅信任,就是師傅有著太重要的事情交代,無論哪一種對現在的孤紅葉來說都不是好事。
“紅葉——”玄陰教主緩緩的睜開眼睛,略顯虛弱沙啞的聲音響起。
“師傅?您…你怎么了?”孤紅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因為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似虛弱就連說話都仿佛沒了力氣的男人,竟然是天下令人聞風喪膽的玄陰教主?是什么能讓玄陰教主變得如此的虛弱,蒼老?
“為師沒事!”玄陰教主輕輕的揮了揮手,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一面仿佛陰陽魚一般的玉盤,“這是豐谷盤,乃是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為師已經將畢生功力導入豐谷盤之中,我需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
“弟子萬死不辭,請師傅吩咐!”孤紅葉連忙跪倒在地恭敬的喝道。語氣如此的誠懇,聲音如此的急迫,仿佛生怕回答晚了,這樣的好事就會被別人搶走似的。
對于孤紅葉的表現玄陰教主滿意的點了點頭,冷酷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慈祥的笑容,“為師讓你去辦的事很重要,但也沒什么驚險唯一需要的僅僅只是隱秘。
別人為師不放心,而你師娘前些日子和寧月紫玉老道接連大戰,有些耗損元氣故而不便前往。所以為師思來想去,只好讓你去了…”
“弟子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師傅的重托——”聽了玄陰教主的話,孤紅葉將頭埋的更深了。發絲垂下,看不清孤紅葉此刻的面容,但孤紅葉的心底卻遠沒有臉上表現的那么平靜。
玄陰教主是一個果決的人,而像現在這樣不厭其煩的叮囑這還是第一次。玄陰教主越是鄭重,這事就越非同小可,孤紅葉的心也就越彷徨。
“涼州災荒,乃為師所為,此乃豐谷盤之神跡。原本為師打算借此機會乘風而起,以五百萬災民為先鋒,而后我玄陰教趁勢舉事攻入離州。
但可惜,寧月這混賬東西生生打斷了為師的計劃,涼州災情已經得到控制,再想煽動百姓暴亂已然不在可能。但莫無痕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束手無策,那就太小看我了。
你帶上幾個親信屬下,秘密離開涼州前往玄州,找到太古時期玄州祭天臺,利用豐谷盤抽走玄州所有土地的靈氣。哼哼哼…涼州一地的災荒,你們可以以九州之力來救,那么再加上一個玄州呢?或者…荒州,離州…哈哈哈…”
聽著玄陰教主癡狂的笑聲,孤紅葉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她孤紅葉縱然殘忍嗜殺,但孤紅葉就算一天到晚殺人能殺得了幾個?而玄陰教主一個計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奪走整整一州的土地靈氣?到時候死的,又何止一兩個人?
孤紅葉打了一個冷顫,立刻躬下身體將頭埋的更深,幾乎貼著腳下的石板恭敬的應道,“弟子謹遵師尊指令,弟子立刻就出發…”
“不急,回去休息,明日出發也不遲!”玄陰教主慈愛的一笑,輕輕的揮了揮手。
孤紅葉再一次恭敬的磕了一個響頭,“是,弟子告退,師傅也請保重身體不要過于勞累…”
第二天一大早,孤紅葉便帶著謝云還有四殿閻羅悄悄的離開。一路上,孤紅葉對此次任務只字不提,就連四殿閻羅也沒有透露一星半點。謝云雖然猜測到這次任務會很重要,但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異常。
終于,當眾人踏入玄州之時,謝云終于忍不住了,悄悄的將嘴唇湊到孤紅葉的耳邊,“紅葉,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烽火臺!”感受到謝云吹到耳邊的熱氣,孤紅葉的臉頰微微一熱。眼神閃爍著,但轉瞬間卻又打消了疑慮淡淡的說到。
“烽火臺?右護法,我們去烽火臺做什么?”這一次,不是謝云發問,反倒是一邊的四殿閻羅好奇了起來。
“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孤紅葉眼神一冷,頃刻間殺意迸現。對于四殿閻羅,孤紅葉可不可能有這么好的態度。冷冽的殺意凍得四殿閻羅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紛紛禁聲當場。
“紅葉,對屬下不要這么兇嘛…”謝云不經意的伸著懶腰打了一個哈哈,“他們詢問也不僅僅只是好奇,知道了任務我們也好提前有心理準備嘛,如果有什么突發事件還能及時應對…”
“這次任務非同小可,關系到玄陰教之大計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就連你我都不能告訴何況是他們?只要這一次成功了,別說一個寧月,就是十個鬼狐來了于事無補!”孤紅葉說到這里,仿佛勾起了興奮一般伸出性感的舌頭微微一舔嘴角。
原本充滿誘惑的動作,卻在一眾手下眼中卻如此恐怖。玄陰教上下都有傳言,左右護法不僅實力高深莫測,心性更加殘忍好殺。右護法是殘忍,左護法是變態。而能讓他們產生興奮情緒的,那一定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可怕之事。
之前的孤紅葉在謝云面前的偽裝漸漸地撕開,而謝云也漸漸地看清了孤紅葉的真面目。以前,謝云一直以為孤紅葉身處在玄陰教也是無奈,她的一切令人無法接受的行為都是被環境逼迫出來的。但漸漸地,謝云開始改變了這個看法。
如今的孤紅葉,早已經位高權重。身為玄陰教主兩大弟子的她,又有誰敢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但是,孤紅葉依舊殘忍嗜殺,依舊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雖然在謝云的面前,她永遠是一副可人嬌弱的模樣。但謝云已經不下于五次看到孤紅葉一言不合就掏心挖肺,甚至剝皮剔骨!
正如和寧月曾經閑聊時說過,在這個吃人的環境中,要想不被淘汰,就必須學會適應。但在適應環境的同時,人卻也漸漸失去了自我。也許孤紅葉養成這樣的弒殺殘忍是她命運的無奈,但她在這樣的環境中成功長大,已經是原罪。
無論是是四殿閻羅還是謝云都意識到這一次任務也許會造成天翻地覆的后果,就憑自己這幾個人?就能造成驚天動地的后果?正常的人都不會信。但謝云知道,孤紅葉從來不在這樣的事上信口開河,而他們這次如此隱秘的到達玄州,也佐證了玄陰教必定有大動作。
區區幾個人就能造成十個寧月都無法搞定的后果,聯想到玄陰教的大計謝云突然想起了涼州的災荒。如果玄州的土地也突然間的貧瘠,如果涼州的災難也蔓延到玄州,那么情勢就會徹底的失控。越想,謝云越覺得可能,也使謝云的心不由的跳了起來。
似乎察覺到謝云的異常,孤紅葉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向謝云看來,“云,你怎么了?”
“紅葉,我們這次的行動,是不是會死很多人?”
孤紅葉臉色一變,眼神突然間犀利的看向謝云,“你猜到什么了?”
“不知道,我也不敢猜?但是紅葉,玄陰教推翻朝廷要入住天下這我不管。每一個朝代的建立都是在推翻前朝的基礎上完成的。但是…這與九州的百姓何干?他們又何辜?就算這樣奪下了天下,我們又有何面目入主天下成為天下的主人?”
“百姓是愚昧的,這點損失對于天下大勢又算得了什么?死再多的人,就算九州百姓十不存一,但是再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天下攘攘又將是天朝盛世。
大周建立之初,大戰席卷天下,九州人口才幾何?區區過了百年,人口又回到了巔峰。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從來都是百姓。只要我們推翻朝廷得到天下,再布下仁政讓百姓休養生息,數十年后那些損失的人口又將重現。
而那些骯臟的,充滿血腥的歷史,終究只是歷史。死去的人,沒人會記住也沒人會在意。他們不過是歷史上的一個數字而已。謝云,難道這些你不懂嗎?”
孤紅葉沒有正面回答謝云的話,但話音里卻證實了謝云的猜測。看著謝云依舊不快的表情,孤紅葉的眼神漸漸地變得溫柔,輕輕的撫上謝云的臉頰,那滿臉絡腮的胡須在孤紅葉的指間如此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