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無情的斬落,天地的威勢仿佛凍結了時間。*隨*夢*小*說w.suimeng.lā水月宮主的劍氣,就是諸葛青也不敢坦然接下,更何況是一群區區只有先天之境的銀牌捕快?哪怕他們有天幕結界,哪怕他們有增幅,但在神一般的實力面前,他們是何等的絕望。
比天幕府內更絕望的,是此刻殘刀的心。因為那一劍斬下的太快,太過于果決,在自己剛剛掙脫了孤紅葉的時候,剛剛全力向天幕府趕去的時候,那一劍已經如此狠絕的的斬下。剎那間,殘刀眼眶欲裂額,剎那間,殘刀的怒火仿佛爆發的火山一般噴涌而出直上云霄。
“你找死——”無窮的怒火化作了殘刀斬下的一刀,天幕府破滅已成必然,身為天幕府的最高長官,殘刀責無旁貸。戰死成了殘刀此刻唯一的信念,這一刀斬下,殘刀不再給自己留一絲的余地。
孤紅葉興奮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她還在為天幕府破滅而振奮不已的時候。強烈的危機仿佛泰山壓頂一般的襲來。凜冽的刀氣,就像萬載玄冰的寒氣一般,剎那間凍僵了孤紅葉的身體,內臟甚至是靈魂。
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絲茫然的惶恐,這一刻孤紅葉才明白對于殘刀這樣的高手,根本就沒有勢均力敵棋逢對手這樣的形容。要么生,要么死。孤紅葉殺不了殘刀,那么注定他會死在殘刀的刀下。
“呲——”一道撼動天地的聲音響起,如此的突兀。天幕府內,所有人絕望的望著劍氣仿佛流星一般斬下,狠狠地轟擊在原本搖搖欲墜的天幕結界之上。所有人閉上了眼睛,等候著天幕結界的破碎,等候著無盡的狂風席卷天地,將他們都卷上了天空然后再被撕成碎片。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耳邊依舊風平浪靜。試探的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天幕結界,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的美麗,金色的光芒仿佛金色的太陽一般。銀色的符,就像星空中密布的繁星。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天幕結界,而天幕結界的記載中也沒這個樣子的。
“呲——”一道劍氣突然間升起,仿佛銀色的月光一般橫在天空。閉目等死的孤紅葉再一次被謝云救下,看著謝云寬闊的背影,孤紅葉卻有些酸楚。為什么?為什么只有在自己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愿意出手,明明已經再也無法回頭,為什么還不認清事實?
謝云的確不愿意認清事實,他更不愿意承認自己叛徒的身份。他沒殺人,他也不是玄陰教的插入天幕府的臥底,在他的心底,依舊保留著一絲僥幸。再加上知道寧月來了之后,謝云回歸天幕府的心更加的迫切于期盼。
但是,玄陰教有豈能放過謝云,更何況,謝云的身上還有玄陰教十五年的心血。雖然道元護鼎神功有一半在孤紅葉的身上,但一半的道元護鼎神功不能成就一個武道高手。
謝云遲遲不愿動手,甚至不惜讓殘刀將他擊傷。因為他一旦出手,無論糧倉被燒還是天幕府被毀,謝云的罪名就真的坐實了。但同時,他卻不得不出手,謝云不能看著孤紅葉死,哪怕孤紅葉害得他身敗名裂也是一樣。因為在玄陰教,只有孤紅葉才能保護自己,沒有了孤紅葉,自己必死無疑。
游走在兩者之間,謝云必須保證兩邊都有余地。一旦失去了平衡,哪怕只有一點點那也是萬事具休。
身后的動靜驚詫了殘刀,就連自己絕殺一刀沒有取到效果也沒有再被殘刀放在心上。急忙回頭,卻見到那如同太陽一般金光閃閃的天幕結界。也清楚的看見了在那道劍氣過后,依舊堅挺的天幕府。
其他捕快不知道那倒結界是什么,但殘刀卻知道。能讓天幕結界散發出金色光芒的,只有武道高手。也只有武道高手主持天幕結界,才能讓五光十色的天幕結界發生如此華麗的蛻變。
“鬼狐…”殘刀望著身后的天幕府,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寧月…”謝云望著天邊,眼神中無比的復雜。其實他可以在這個時候趁機脫離玄陰教的掌控,寧月來了,有寧月的保護謝云不用擔心被四大神捕擊殺,他更相信寧月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還自己清白。
短暫的掙扎猶豫過后,謝云再一次的堅定了眼神。因為那個不久前獲得的情報,謝云不希望就這么輕易的放棄。而且,謝云也有自己的驕傲,他希望憑借自己來洗清身上的嫌疑憑著自己以英雄的姿態重回天幕府。
“謝云,鬼狐來了,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讓鬼狐將你拿下就不好看了…”殘刀知道謝云的性格,雖然很多東西可以偽裝,但謝云重情義的性格卻不是假的。正因為這一點,殘刀對謝云的態度上一直保留著看法。
“殘刀大人,打了這么久也差不多煩了…接下來我不會再留手,生死有命,造化在人。紅葉,全力出手——”一聲暴喝響起,劍光劃破了天空將天地照亮。
“來的好——”殘刀眼中精芒一閃,手中的半截映月蓮柄劇烈的顫動,仿佛興奮一般發出嗡嗡的鳴叫。刀魂興奮的顫栗,游龍直沖云端俯視蒼茫。
水月宮主的眼神猛然一凝,臉色剎那間凝重了下來。天幕結界的強度在斬下第一劍的時候已經試探出,按理說絕對無法阻擋自己的第二劍。但偏偏,第二劍斬落的時候,天幕結界竟然完好無損。
這次行動的兩個目的,竟然都遭遇阻礙。心底的不安剛剛升起,眼前的天幕之內,緩緩走來了一人。這個人,是此刻的水月宮主最不想見到的。
漆黑的飛魚服,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下。飄逸的長發,隨著清風飛舞。寧月緩緩的走來,冷酷的望著半空中仿佛仙人舞空的水月宮主。
“是…是鬼狐大人?”劫后余生的天幕府捕快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而回過神來之后,紛紛對寧月投來了最炙熱的眼神。因為鬼狐大人在天幕府破碎之際救下了他們所有人,更因為鬼狐是那個傳說中連天榜高手都能打敗的傳奇。
“水月宮主,你最近很活躍啊…話說你這個死宅了幾十年的人,一旦蹦跶起來好像根本停不下來似的?還好我路過,否則我的老家都被你端了…”
“你以為有你在我就破不了天幕府么?”水月宮主不甘示弱的冷冷反擊道,“才新婚半個月,你就讓我小師妹獨守空房啊…看來小師妹果然是嫁錯了人。”
“嘿嘿嘿…是不是嫁錯了,還得親身體會一下才行。水月宮主這么酸楚…是不是羨慕嫉妒恨啊?”
“目無尊長,找死!”水月宮主大怒,一劍化作銀月狠狠地向寧月斬來。面對武道高手的一劍,無論誰都無法等閑視之。不說慌忙應對,也不該掉以輕心。但寧月仿佛視若無睹的抱著手臂,眼睜睜的看著天空的劍氣仿佛銀河墜落九霄一般。
即將斬落頭頂的時候,天幕結界突然綻放出絢麗的金芒。寧月第一次操縱天幕結界,他很想知道天幕結界增幅的極限在哪里。顯然,水月宮主暴怒斬下的一劍并不能讓天幕結界到達極限。仿佛一道波紋在天幕結界上微微蕩漾,寧月悶哼一聲之后不經意的倒退了一步。
天榜第三,水月宮主斬下的一劍僅僅讓寧月倒退一步,這足以證明天幕結界的變態所在。不愧是大周皇朝花費無數財力物力建成的十二座天幕結界,遇強則強,如果每一個天幕結界都由一個武道高手主持,那么天下九州將固若雞湯。
“哼!”水月宮主冷哼一聲,臉色剎那間變得陰沉如水。雖然她在寧月到來的時候就知道,今天要斬破天幕結界已經不太可能。但看大寧月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自己的攻擊,身為武道之境的傲氣嗖的一下沖上頭頂。
每一個武道高手都是傲骨嶙嶙,誰也不敢忽視,誰也不能輕視。但寧月剛才的漫不經心已經是裸的無視了。那一瞬間,水月宮主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擊碎眼前的龜殼然后把寧月抓出來追殺九萬里,不砍個十劍絕不罷休。
“嗡——”一陣蜂鳴突然想起,剎那間,無窮的道韻席卷天空。天空剎那間變得無比的寂靜,風停了,云靜了,就連時間也在這一刻發出了停頓。
一道劍光突然間橫空,就像橫架在天空的橋梁。劍氣一閃而逝,仿佛海市蜃樓一般。但驟然間,水月宮主手中的劍突然爆發出絢麗的光彩。
劍氣縱橫,哪怕水月宮主的攻擊還沒有襲來,但寧月還是感受到了那如利芒切割皮膚的灼痛。這一次,寧月的眼神凝重了,這一次寧月也才切身的體會到生氣的水月宮主是何等的可怕。
哪怕見過水月宮主和諸葛青交手,也見識過水月宮主毀天滅地的威能。但這一切都不是寧月直面面對,到了現在,寧月才意識到當初的諸葛青是何等的了不得。
水月宮主一劍斬下,刺眼的劍光仿佛擊碎了空間。天地的光芒變得斑駁了起來。那一剎那的刺眼,仿佛死亡的白光讓所有人的意識都化為了虛無。
劍光與結界相撞,仿佛隕石撞到了地球一般。一道氣波自天幕結界處擴散,整個天幕結界仿佛被煮沸騰的水面一般劇烈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