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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內憂隱患

  寧月此刻的心情正是郁悶,一聽到有人來鬧事,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緩緩的踱出內堂,轉瞬間滿臉的陰沉化為一絲詭異的笑容,“喲,這位老爺還是皇親國戚啊,那正好!國家正值為難之際,哀鳴遍野,數百萬涼州百姓嗷嗷待哺,你身為皇親國戚是不是該為國分憂啊?”

  “你是誰?有什么資格跟我這么說…”話還么說完,接下來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寧月輕輕的晃著手中的令牌,紫金色的令牌上純金的鬼狐二字尤為的扎眼。

  “鬼…鬼狐神捕?”圓潤的商賈頓時渾身一顫,有些畏縮的倒退了一步。換了別的封號神捕,他也許會害怕但不會如此的畏縮,但寧月這個封號神捕卻不同。而今的天下,誰不知道封號鬼狐的封號神捕是皇室宗親,是當朝天子的親外甥?

  既然這個商賈有一點皇室的聯系,那么他定然也知道鬼狐的身份。

  “你是涼州的糧商?”寧月收起笑容,微微挑著眉毛淡淡的問道。

  “是…是…小的…小的是大號糧倉的東家,小的姓郝,叫郝仁…”

  “好人?你也算?”寧月輕輕的來到郝仁的身前,邪異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涼州土地荒蕪,千萬糧田驟然枯萎顆粒無收。百姓惶恐不安之際,你們突然間哄抬糧價囤積糧食,致使涼州災荒驟然爆發,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我問你,你知不知罪?”

  “大人…大人冤枉啊…”郝仁頓時渾身顫抖肥碩的肉如同波浪一般的晃動,一雙肥油的臉上溢滿細密的汗珠,“大人,小人可沒有囤積糧食,實在在小人的店里真的沒有了糧食。也不是小人哄抬糧價,實在是整個涼州的糧價都在暴漲,我若不漲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啊。

  大人明鑒,小人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若非如此,小人家里被偷了十萬兩銀子和六萬斤糧食何故如此焦急的找來天幕府?小人也知道天幕府日理萬機,而現在又是國家危難之際,定然沒時間顧及到小人。但是…

  那些銀兩找不回來也就算了,那些糧食要是不要回來…小人家里上下數百口可就要餓死了啊…大人,您可要替小人做主啊!”

  那一聲哭喊,可謂是撕心裂肺,要不是寧月早已對郝仁這個奸商的過往了如指掌,一般人還真被他這副樣子給騙過去了。難怪有人會說,一個好的商人不僅要是一個好的謀略家,還要是一個好的演員。這演技,端是無話可說。

  寧月冷冷的哼了一聲,“既然家里的糧食都沒了,過了這么多天你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還真難為你了!”

  “大人有所不知,要不是前兩天天下糧倉開倉賣糧,小人趁著機會搶了五千斤放在家里沒有入庫,現在小人恐怕已經和城外的難民一樣了。大人,這伙歹人實在猖獗了,您再想想,如果外有災荒肆虐,內有歹人殺人行竊,如此下來,這個申城豈不成了紙糊的了么?”

  寧月頓時一愣,剎那間雙眼中迸射出兩道精芒,嚇得郝仁連連后退。郝仁的話,仿佛有道靈光打入寧月的腦海,寧月不僅從郝仁的口中得到了一個余浪的線索,而且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玄陰教的陰謀。

  紙糊的申城?申城是什么?是涼州的主城。這里不僅有著涼州天幕府總部,還有著涼州太守府。這里是涼州的命脈中心,也是玄陰教起兵第一個攻占的地點。

  突然的災禍給了玄陰教一個機會,除了收買人心之外,也許也有誅滅人心的打算。涼州武林中人的確有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之舉。寧月與一眾天幕府捕快也曾一致認為是那些奸商罪有應得,但現在一想,也許這事得管一管了。

  自古以來,固若金湯的城墻很少是被人從外部攻破的,而多數被人從內部攻破的。一無所有的難民都在城外,留在各大城墻中的,最主要的力量還是那些大家貴族商賈。游俠們找那些奸商劫富濟貧倒是無所謂,但那些根深蒂固的門閥貴族確是萬萬動不得的。

  但這個憂慮只是在心底一晃而過,寧月又一次的抓住了一個關鍵點,天下糧倉?

  寧月冷冷的看著郝仁,“有人偷了你家的銀兩和糧食?這么多東西?他們是怎么偷的?”

  “不…不是偷,她們根本就是明搶啊!那天半夜,小人睡的迷迷糊糊,突然間感覺眼前一亮。當小人睜開眼的時候,頓時嚇得心膽俱裂。這…這…小人明明是睡在自己的家,但卻不知道為什么到了一個陰森恐怖的地方。

  小人當時嚇傻了,而他們當時也嚇小人說小人已經死了。因為生前罪孽深重,所以死后要下十八層地獄,就連油鍋也準備好了。

  當時小人哪還能分辨真假,只顧得上討饒。他們問什么,小人答什么,就這樣小人把家里的銀庫,糧倉位置,符文密碼都說了出來。后來發生了什么,小人全然不記得。等第二天小人醒來,還以為只是做了一個夢。但家里的銀兩和糧倉里的糧食全都被他們搶去了…”

  “你知足吧,沒要了你的命已經算他們仁慈了。換做別的游俠,說不定問到了想要的直接就殺人滅口。對了,除了這些他們有沒有問其他的?比如關于天下糧倉的事?”寧月不經意的問出這句話,雙眼之中閃爍著一絲淡淡的期許。

  “這…對了…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他們問我,像我這樣的奸商還有哪些?我就隨便報了幾個糧商的名字。然后他們又問我,那個糧商的糧食最多。我就說了天下糧倉…”

  “什么?”寧月頓時氣炸了,氣勢狂涌仿佛火焰一般劇烈的燃燒,一聲氣勢仿佛蒼穹一般壓下,郝仁這么一個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僅僅一瞬間,郝仁便像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收起噴涌的氣勢,寧月冷冷的目光盯著郝仁,“天下糧倉和你們這商哪里像了?你們囤積糧食哄抬糧價,而天下糧倉卻在不斷的開倉放糧。你竟然還把污水潑到天下糧倉的頭上?”

  “這…是小人不該,是小人該死…”郝仁過了許久終于回過神來,剛才的那一瞬間,就像是被洪荒猛獸盯上了一般。如溺水一般的窒息,讓郝仁對寧月再一次產生了無窮無盡的恐懼,“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不是小的有意供出天下糧倉,只是他們問我誰的糧食最多?只要去街上一打聽就能知道,小的真的不是存心的…”

  “夠了,他們長什么樣子?”寧月平復起心情冷冷的問道。

  “這…他們都兇神惡煞的,打扮的跟幽冥鬼域一般,實在看不清容貌。要是知道他們是誰,小人也不敢來麻煩天幕府直接請涼州商會的人替小人主持公道了。不過…他們的聲音都有點尖細,不會是宮里的人吧?”

  “哼哼哼…要是宮里的人,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在我面前告狀。回去吧!”

  “是,是!小的告退,小的告退…”郝仁連忙彎著腰向門口退去,至于之前要告的狀,要給天幕府好看什么的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提醒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次人家放你一條命,但人家既然能無聲無息的擄你一回自然可以擄你第二回。下一次,也許就沒這么好的命了…”

  “是,是!小的知道,小的明白…”郝仁擦著冷汗的飛速離開,而寧月的眼中卻閃爍著莫名的精芒,“也許是…行俠仗義的?那些人是誰呢?”

  依舊是申城城墻之外,因為五大主城之外,每天都有朝廷的人來施粥賑災。雖然每天只有一碗根本吃不飽,但好在也餓不死不是?所以,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災民向五大城市涌來。隨著災民的越來越多,朝廷賑災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但是,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因為余浪的失蹤,他所接手的那批糧食也下落不明。而蕭清池剛剛送來了糧食讓他再送一批至少也要七天之后。但施粥賑災卻是一天都不能斷的,斷了一天,也許就有人挺不過去。

  中午的陽光有些溫暖,申城的城墻之外,黑壓壓的倒了一大片災民。要不是他們時不時的還能動兩下,真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他們似乎在修煉光合作用一般,盡量讓自己的肚子對著太陽。因為太陽能給他們帶來溫暖,因為餓的時候特別冷。

  “施粥了…”突然一聲叫響響起。剛剛還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一個個仿佛被通了電一般活了過來。雖然他們的動作如此的遲緩,但行動的目標都非常的明確,就是那個每天都施粥的粥蓬。長長的粥蓬連綿數里,每隔三步就排著長長的隊伍。

  在熱鬧和歡笑中間,一個緩緩走來的白衣女子顯得有些突兀。圣心菩薩緩緩的走在施粥的隊伍邊。沒人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的來的,唯一知道的是當人們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了。

  哪怕她今天沒有開城施粥,哪怕她堅持了半個月雷打不動的事出現了一次的間斷。但見到她的災民們都對她報以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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