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我們可找到你了…”一聲驚喜的呼喚,瑩瑩和諸葛輕舞仿佛柳絮一般緩緩的落下。
“好心姐姐…”小萱看到瑩瑩,眼中頓時露出了光彩。
不知道為什么,瑩瑩總是對這個奇怪的孩子念念不忘。每次想到小萱那個警惕又冷漠的眼神,瑩瑩總感覺一陣心疼。
再次見到小萱,瑩瑩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當看到小萱咽喉上那一道血紅的勒痕卻不由的再次心痛了起來。對視中,瑩瑩的眼眶紅了。
輕輕的來到小萱的身邊,撫摸著那道猙獰的傷痕,“小萱,痛不痛?”
小萱疑惑的看著瑩瑩,又看著將自己救下來的寧月,抿著嘴唇默默的搖了搖頭。
“姑爺,我們收留小萱好不好…”瑩瑩祈求的望著寧月,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恐怕世上沒有誰會忍心拒絕。
“在此之前…這個發簪你是從哪得到的?”寧月盯著小乞丐的臉精芒閃爍的問道。
小乞丐眼神一縮,突然間低下了頭沉默了下來。
“小萱,你說啊!”一邊的瑩瑩焦急的勸道。
“剛剛…好心姐姐…你們和剛剛的那伙人…不是一伙的吧?你們是…天幕府的?”小萱開口了,但卻問出了根本就不該屬于小孩子該說的話。
“怎么?有什么問題么?”寧月好奇的別過頭看著眼前小乞丐臟兮兮的臉。
“他們的面具是白色的,而天幕府的面具是紫色的。我曾在大街上見過…如果…我是他們要抓的人…你們會不會保護我?”小乞丐突然抬起頭,但他卻沒有看寧月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瑩瑩。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保護你的,如果有誰要抓你,姐姐就揍他們!”瑩瑩憐愛的將小萱露在懷中,絲毫不介意小萱身上滿身的污垢。
“這根簪子的主人在哪?你剛才在熬藥?”寧月再次問道。
“跟我來吧!”小乞丐突然說道,“三天前我在河邊看到了那個姐姐,她受了很重的傷。昨天清醒了過來給了我這根簪子讓我替她去抓藥,并且讓我去天幕府找人…我去了,天幕府被官府封了…”
小乞丐一邊走著,一邊說著來龍去脈。不得不說,寧月的直覺還是很精準的,而瑪扎公主的命還是很硬的。在身中一劍墜入暗流的情況下都活了下來。
跟著小乞丐,三人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山洞口,被小乞丐用扯來的藤蔓牢牢的遮蔽住。若不是有人引路再精明的人都很難發現這個隱蔽的山洞。
“誰?”在三人來到洞口的時候,里面傳來了一聲冷哼,“是小萱么?你回來了?”
“瑪扎公主,你沒事那就太好了。”寧月的聲音響起,撥開了藤蔓鉆入山洞之中。
山洞異常的昏暗,若不是有一盞油燈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昏暗的山洞中,虛弱的瑪扎公主緊緊的靠著山壁。身上蓋子破舊的棉絮,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看到寧月到來,瑪扎似乎有些激動,臉色突然間潮紅了起來發出了劇烈的咳嗽。隨著咳嗽,似乎牽動了傷口。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一簇,胸口再次傳來了陣陣刺痛。
寧月身形一閃便來到瑪扎公主的身前,手指輕點,封住了瑪扎公主的幾個胸口大穴。情勢危急,寧月也顧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抓起瑪扎的手掌,身形一晃便已盤膝在瑪扎的身前。手掌抵住了瑪扎公主的掌心,內力流轉,一道暖流導入瑪扎公主的體內。
“你現在受了傷,放松,不要瞎想。我替你運功療傷。”寧月說著,眼睛平視的看著瑪扎的眼睛。
四目相對,瑪扎的俏臉微微一紅。更是想起寧月剛才在自己的胸口點了幾下,臉上燒燙,下意識的有些坐立難安。體內傳來的內力似乎驅散了冰冷,瑪扎無論身體還是心田都感覺到一陣難言的溫暖。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就像小時候自己在羊皮中打滾一般。
瑪扎放松了下來,任由寧月的內力在自己體內運轉周天。內力越來越溫暖,就像外面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一般。突然之間,瑪扎的眼眸迷茫了起來,就連整個身心都沉醉在這種難言的幸福之中。
“瑪扎公主,為什么有人要殺你們?”寧月的聲音響起,仿佛清風吹在臉龐一般。明明從耳朵中聽到,但瑪扎只感覺這個聲音仿佛從心田深處響起。
“不知道…”瑪扎喃喃的說道,聲音無比的慵懶就像春天的陽光下小貓的叫聲一般。
“是不是有人要滅口?”
“應該是吧…”
“會是誰呢?你們死了…對誰最有利?”
“突也部落?一定是的,我們死了…父汗會大發雷霆…父汗會為我們報仇…父汗會…和突也聯手…這樣一來…突也就可以兵不血刃的統一草原…”
“那怎么辦?”
“我會如實的告訴父汗…這一切都是突也的陰謀…”
“瑪扎公主,但是,你們打不過突也部落…整個可多部落都打不過…”
“是的,我們打不過…”
“那怎么辦呢?你們需要幫忙…”
“大周會幫我們的…”
隨著兩人的對話,身邊的瑩瑩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而諸葛輕舞卻滿臉震驚的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仿佛唱雙簧一般的對話。
“可是…大周也面臨著危機…一個大陰謀正在籠罩著大周…”
“是的,一個很大的陰謀…”
“是什么陰謀呢?”寧月輕柔的問道,細雨清風仿佛情人的呼喚。
“我不能說…”
“你不是說大周是你們的朋友么?朋友有難,你們不該提供幫助…”
“是的,大周是我們的盟友!我們得到情報…中原九州的戰神岳龍軒已經接受了突也部落的冊封,成為突也部落的國師…到時候突也部落進攻大周,岳龍軒就會就會發動叛亂截斷長江。”
寧月猛然臉色大變,但語氣中依舊那么的輕緩,“岳龍軒一個人?他似乎還無法做到讓中原九州動亂吧?”
“還有玄陰教…還有…”突然瑪扎的臉上露出掙扎,眉宇再次緊皺,氣息一瞬間變得凌亂了起來。
“噗——”一口鮮血嘔出,瑪扎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
“剛才…發生了什么?”瑪扎警惕的看著寧月,閃電般的收回了手。
“我只是再替公主療傷而已,現在嘔出這口淤血,公主只需要靜養一些時日便可痊愈。”寧月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淡淡的笑道。
瑪扎的臉色越來越黑,看向寧月的眼神越來越陰冷。似乎想起了剛才的夢境,想起了那段在夢境中的對話。瑪扎陰沉的臉色一瞬間漲的通紅,眼神如劍,仿佛要撕開眼前這張虛偽的笑容。
“你真卑鄙!”
“不顧二十年的盟約,以此威脅大周答應你們的和親!相比于公主的做法,寧月真的不敢當卑鄙二字。”
“你…趁我受傷,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就不覺得羞恥么?”
寧月輕身站起,“公主,這個鍋我可不背。我可是有人證在場的,我與公主清清白白這樣的話請公主不要再說…”
“呸,無恥!”瑪扎公主氣憤的唾了一口,但面對臉皮比城墻還厚的寧月她也是只能干瞪眼。
“公主,我們走吧!”寧月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瑪扎公主,這里環境簡陋實在不適合你靜養療傷。更可況…你內傷雖然無礙,但畢竟中了一劍。如果不妥善處理引起傷口感染…到時候傷口潰爛…”
“別說了!”瑪扎嬌喝的打斷道,“你已經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還在乎我的死活做什么?哥哥死了…父汗老了,可多汗國與大周的聯盟只能到此為止。
我現在是一條可憐的喪家之犬,就算回到草原也只能作為與部落聯姻的工具,倒不如真的死在這里一了百了。”瑪扎似乎已經徹底的自暴自棄,黯然神傷的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們已經得到了秘密,草原與大周的戰事必不可免。與其被你們當做祭旗的牲口,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吧。”
“中原乃禮儀之邦,怎么可能如你說的這般?好好養傷,如果你不愿意回到草原,你大可以以中原人的身份在大周居住下來。
再說了,可多部落還沒真的和大周開戰呢。在此之前,你依舊是我大周的外國來使。你既然是貴客,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皇上提出。別鬧了好么?”
寧月最后的語氣就像哄小孩子一般,瑪扎似乎想起了什么兩朵紅暈悄悄的爬上了臉頰。看到瑪扎沒有說話,寧月示意瑩瑩將她背起離開了山洞。
回到京城,將瑪扎公主安頓在自己的小院之中。而現在的京城,沒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小院更加安全的所在。由千暮雪坐鎮,瑪扎的安全自然萬無一失。隨意囑托了幾句,寧月再次換上飛魚服向皇宮趕去。